可?萍水相逢,疗伤,吃食,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想……要什么?”
薛应挽摇头,还是浅浅的笑,像是看见他这副模样十分新奇:“我什么都不要,就想对你好,不成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修者?,没必要如此。”
薛应挽坚持,“你会是个很厉害的人,是我……最敬仰的人。”
他身上并非寻常伤势,对他下手之人剑上附了咒法,若要恢复还需一段时日?。薛应挽看他伤口时,发现戚长昀精健肌肉上新?伤覆着旧疤,一层一层,几?乎没个完好,每每要触碰,又被躲避。
许是知道他不信任,又不爱讲话,薛应挽从不逼迫,只是与他休息之时,总会下意识钻进他怀抱间,呼吸绵长,颊边敷着一层浅淡的粉。
因?修行功法,他身上常年冰寒,更是年少发间霜白,不少人觉得他可?怖而远离,这些?年间,很少有人会对他抱有善意,更不会与他如此靠近。
为什么分明是陌生之人,却对自己如此熟稔,像是习惯相处多?年,甚至身上更有一丝似是属于他的灵力。
这样近乎象征占有与标记一般的印痕,为何会……留在他的身上,况且还是额间,就像是……故意给他人看到一般。
戚长昀身体僵硬,可?不知怎的,竟就随着这个名叫“薛应挽”的人一起入睡,连惯常的防备也对他渐渐松懈。
第三日?,晨曦初晓,只一点?点?日?光泄进洞口,薛应挽比平日?更早醒来要出山洞,戚长昀握住他手腕,嘶哑嗓音仍旧还未恢复:“……去哪?”
这几?日?他们?很少说话,多?是薛应挽问他恢复如何,戚长昀皆以?嗯声以?示作答。薛应挽似乎惊于他会主动,神?情兴奋,跃然应道:“我想去看看外面?情况,如果那些?人不在,我们?就能找机会出去了。”
戚长昀偏开视线,声音沙哑:“……路上小心。”
好可?爱单纯的师尊!
薛应挽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一口。
不一会,他就带着新?打?的山泉水回了洞内,戚长昀从打?坐中醒来,抬眼便看到薛应挽抱着用衣物包着果子啃,口中含糊不清:“唔,没找到你,人撤去了很多?,再有一两天,你恢复了我们?就走。”
戚长昀看着那十来个红彤彤的圆果:“……你没辟谷?”
“辟谷了,就是看到吃的总是忍不住,你……你要不要试试?有点?酸,还蛮好吃的。”薛应挽将那包果子往前推了推。
戚长昀已然辟谷多?年,从未有过口腹之欲,今日?却犹豫片刻,真的抬手取了一枚用泉水洗净的果子。
汁水丰沛,果肉饱满,表皮有些?涩苦,第一口微酸,再尝下去,便是喉间后涌上的甘甜。
……确实还不错。
薛应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期盼发问:“还要吗?”
戚长昀将果子推了回去。
他试着站起身,想去握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剑已经在对战时被一分为二,剑柄与剑身碎裂两半,剑鞘也满是裂纹,早已失去光华。
薛应挽注意到他低垂的眉眼,安慰道:“没事的,你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剑,”他取出早已认主的重昭,交到戚长昀手里,“这是天地玄铁与千年寒冰所铸,你以?后的剑比这把还要厉害,会是人人求而不得的神?器。”
戚长昀没有去过问薛应挽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他只轻轻抚摸着断去的剑柄,随后将剑放入岩后,不再去看。
“多?谢。”他说。
薛应挽一愣,道:“与我……倒不必谢。”
替戚长昀最后一次疗伤结束,二人在洞内,最后一个晚上,初时戚长昀并不习惯多?了一个人,可?这几?日?相处,他甚至会主动调整姿势,能让薛应挽更舒适地贴着自己脖颈。
薛应挽的身体很暖,也很软,发间有浅淡的香气,他给了戚长昀绝对的信任,没有任何担忧地依偎在怀中,像曾经做过千百次一般熟悉。
紧接而来的,便是分别。
戚长昀要去剑山寻找新?的铸剑材料,薛应挽要回到幽州继续探查。临走前,薛应挽抱着他,有些?不舍:“偷偷告诉你,我是未来跑回来的人,以?后你会收下我,会成为我的师尊……你要记得,今日?是我救了你,以?后,师尊也要救我。”
他说得半真半假,故意天马行空,也不去管戚长昀究竟有没有相信,将额间泛着丝丝凉意的云纹给他看,埋在戚长昀耳侧,轻声道:“师尊你看,我身上,一直有你的东西。”
戚长昀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只这一句后,薛应挽与他告别离开,远远挥着手,好像耳侧方才那句过于暧昧的话语只是幻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