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别虚咳两声,满不在意:“我也值得喻大小姐这?样?等候,实在荣幸。”
“你知道,我是为了等你?”
“自然,”朝别十分坦然,“等了将近千年,才等来这?个最合适的秘境,又大肆放出消息,说不?是故意为了引我前来……又有谁信呢?”
喻栖棠神色冷冷:“这?些年,你一直在寻找能令死人复生之法,传言江洄门有补全元神的秘传法器,更?是不?惜入江洄门残害上一代门主……朝别,你做这?些,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朝别不?住发笑,“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本来就看付谨之不顺眼,还想好好折磨,谁能想到他死的那么快,也太便宜他了……”
霎时一支白羽至空落下,擦过朝别脸颊,带出丝丝血意。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在外听说,百花门多了个雍容温雅的新门主,还以为你变了性呢……现在一看,还是那么暴躁,哎,别打……”
朝别侧身避过几道箭雨,吊儿郎当:“别啊,你把我打伤了,谁还能去救付谨之……”
“朝别,付谨之尸体究竟在哪里!”
“哪还有什么尸体呢,”朝别低声道,“看到了吗,石台上躺着的那个小孩。”
薛应挽同样?顺着目光望去,石台中?央的雁谨面?色青白,依旧毫无知觉地?沉睡着,若不?是胸膛有轻微起伏,任谁都会觉得已然是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你不?是说,我到江洄门,是为了那道补全元神的法器吗?初时我也寄希望于此,可费劲辛苦拿到,才发现这?东西不?过是个上古神器的残片,说什么补全元神,都是骗人的。”
朝别抬手擦去脸上血迹,浅浅地?弯着嘴角:“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用——我以为,付谨之真?的元神破碎,可那道小小的灯盏,还能从他身?体里面?寻到一丝残留的魂魄。”
“只是,原本那具身?体已经不?能再用了……我只能临时找到一个孩童,将付谨之最后的魂魄融入他体内,保证他能够留下最后一丝复生之机……”
他一步步往前迈去,即将踏入大阵之前,被喻栖棠落下的网织阻拦,不?解抬头?:“……怎么,你不?想,再看一眼付谨之么?”
薛应挽在看完朝别记忆后,其实便已经猜到雁谨与当初的付谨之一定存在着某些关联——他二人在最终反目前,朝别尚还残存着与付谨之兄弟情谊之时,那场对酌酒醉中?,付谨之曾说过,他想当一只自由的大雁。
只独独没想到,这?竟是付谨之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缕元神。
“别阻止我,栖棠。”朝别喃喃道。
喻栖棠沉声质问:“朝别,你还没醒吗?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复活阿谨?”
“当然可以,”朝别道,“你百花门初时探测,只知秘境内有因果?之物,却根本不?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阵法吧。”
“此阵据传是上古神力遗留,名?‘物换星移’,有扭转乾坤,倒逆时光之功效。若能成功开启,不?光能回到过去挽回遗憾之事,更?能令现世因曾经不?同的选择而变动……”
他喃喃道:“到那时,你就能再次见到付谨之了,不?好吗?”
“朝别,你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喻栖棠再也忍耐不?住,双眼通红,愤骂道,“你这?一千年找各种?方法要救回阿谨,可他当初就是被你亲手所杀,你究竟……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朝别的妖族身?份隐藏得极好,就连喻栖棠也隐瞒至今,若非入了元神记忆,薛应挽同样?不?会知晓朝别竟是狼妖,更?不?会知道他曾与付谨之有那样?一段过往。
朝别双目深沉:“等我将他带回来,你就知道了。”
数道白赤赤的灵流在空中?化为冰凌,同时向着朝别迸射。朝别已然没什么力气,勉强阻挡一部分碎裂在半空的冰凌,很快,便被穿过身?体,血液喷溅。
“放弃吧,”喻栖棠道,“我在你们入秘境时便去查过古籍,物换星移也许的确能回到过去,但?已然发生之事无法更?改,就算你再尝试一遍,也只不?过是同样?的结局。”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阿谨回来,可是这?已经不?可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元神破碎之人,早就不?在轮回之中?,消弭于世间万物了。”
这?话似乎再一次激怒了朝别,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喻栖棠:“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闭嘴,你看到那边的雁谨了吗,他身?上有付谨之的元神,他就是付谨之,等我成功以后,一切就能回到原来……”
他不?愿再拖延时间,将浑身?灵力抽出,即将再一次尝试去启动大阵之时,一柄泛着金色幽光的细剑已然穿透他的胸膛。
掌中?凝聚光亮消湮,朝别唇边淌血,仍不?放弃,极为偏执地?盯着那道阵法,一步步地?往前爬,任细剑带出更?多的血,几?乎顶到喻栖棠握着剑柄的手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