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应挽:“……我为什么要想你?”
越辞指尖攥着那一点?稍纵即逝的发丝, 目光落在他莹润的脸颊与鼻尖。
“我知?道你不记得,可是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你可以去问朝华宗弟子……”
薛应挽打断他:“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
“我不是你说的人, 可是师兄一直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甚至到现在, 也要将我认成你记忆里的那个人,”薛应挽视线平淡, 反客为主,看着目光变得躲闪的越辞, “那师兄考虑过我吗?我难道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你一直在我身上找其他人的痕迹, 把我又置于何处?”
越辞显然没料到薛应挽会讲出此言, 一时怔然,心中?发涩, 哑口无言。
他的确从未考虑过此事。
其实从戚挽一出现, 他就几?乎已经断定了他是薛应挽。
哪怕样貌稍有不同,性格有所变动,也只归结于数据重?新恢复的小bug,薛应挽还是他的薛应挽, 只要能?想起来?, 二人还会如同从前。
自?然也从没想过,眼前的戚挽到那时究竟又是一个怎样境地。
可人总是自?私的。一个失而复得的人,再一次拥抱上了曾经失去已久的宝物, 又怎样去让他主动放弃?他找了那么久, 找遍了世界上的每一处,耗费了无数精力, 时间?,身上所有能?用?的一切, 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只想着二人能?够再见一面。
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敢再松开手了。
越辞挽起袖口,将曾经被薛应挽留下的咬痕暴露在空气中?。
薛应挽看去,一面奇道:“师兄已然修行至元婴后期,身体恢复速度更是异于常人,经还会有伤口,可需要我替师兄取来?药物?”
他当?真作势要从纳戒中?翻出伤药,越辞表情十分?难看,俊然的眉宇此刻压沉着,哑声道:“不必了,这是……很重?要的人留下的。”
薛应挽笑了笑:“看来?他很恨你。”
“……不,”越辞道,“是他不想让我忘记他,才留下的。”
薛应挽:……
怎么能?有人这样不要脸!
越辞显然也已经妥协了,他同样靠在巨岩上,让薛应挽能?靠在肩头,坐得更舒服一点?:“我知?道是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和你一样相像,现在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你记起来?的。”
薛应挽想起身,越辞道:“就这样躺着吧,你这么多天没休息好,真遇到了什么事,灵力施展不出,反倒得不偿失。”
薛应挽一想也是,干脆蹭了蹭脑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越辞低下一点?头,贪婪地汲取那一点?发间?温香。
“你和萧远潮在一起,看到你和他说话,你对他那样温柔,我总是忍不住,有些嫉妒他,他甚至是有道侣的人……”
薛应挽说:“你好吵。”
越辞好声好气:“好,我不说话,你睡。”
薛应挽:“手有些硌着。”
越辞给他调整了个姿势,成了个肉垫一般,手臂被压得直发酸:“这样好点?吗?”
薛应挽闭着眼,呼吸清浅相闻,喉咙里黏黏糊糊“嗯”了一声。
*
第二日的越辞越发大胆,半强硬地与他十指相扣,薛应挽推拒不开,被大步牵着往前走。
萧远潮提剑落在后方?,不发一语。
可随着深入,薛应挽那股预感则更为强烈。
先是看到了其他门派弟子的尸体,他们有的是被利爪划伤失血过多而死?,有的则是被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吃掉了头颅或躯干。
更甚者?,只剩下一点?皮肉碎骨。
大片的树木被踩踏倾倒,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截断,那些颜色奇异的花儿也碎了一地。
尸体痕迹显示,是一只巨大的利齿妖兽所为,这些弟子无一不在金丹之上,那妖兽则必然也有数百年修为。
薛应挽检查过他们尸体,有的弟子甚至连琉璃玉都没能?取出便被夺了性命。
一击必杀。
这个秘境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凶险。
从泥土草木间?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到闻到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远处传来?的隐约嗥叫低吼,便是薛应挽初入金丹也有感应,妖兽就在离他们不远处。
越辞问:“还要往前吗?”
薛应挽躲开他突然的靠近。
思酌一番,他道:“那么多弟子死?在此处,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就算避开妖兽,也不影响继续探索其他……”
话未说完,骤然地动山摇,风声呼啸,伴着嘶吼,还有一声更一声重?,以极快速度靠近的脚步声。
似乎整个秘境都为之颤动。
薛应挽眼神一紧,道:“不好,是那只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