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辞愣了愣神, 似乎不相信一贯温和的薛应挽会做出这样举动,好一会,才道:“师兄?”
薛应挽咬着牙, 狠狠瞪着他,肩头?剧烈起伏。
越辞不是?不知道自己讲了难听的话, 可却想的是?,都已经这般了, 为什么不干脆说开,干脆坦诚一点承认呢?
最后得到的, 却是?薛应挽拆下脑袋发簪, 用力砸到他脸上。
随后被赶出了门。
薛应挽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 就算这些年在朝华宗被人欺辱嘲笑,也觉得不过是?让他人逞一时口舌之快, 自己不去在意, 不去关注便算无事?。
他面子一贯很薄,从来?也没有……这样主动地,对?一个人表达过自己的情感?,就算是?当初的萧远潮, 也从未明晰过。
不是?不能接受被拒绝, 只是?分明拒绝了,为什么却还要一遍一遍,用他曾经的喜爱来?提醒他自己自作?多情呢?
放过他吧, 薛应挽用手背捂着双眼, 局促地喘息着。
给他一条生路吧。
大概没有人会觉得一个性格很好的人会突然就这么爆发了,薛应挽在将人赶走后, 就陷入了一片囫囵之中。
他有些迷茫,甚至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好一会儿,才将长发重新挽起,起身去包剩下的饺子,只是?原本两人份的,现在只需自己一人便足够。
午后有人前来?找他看诊,惊愕道:“薛大夫,你眼睛发肿了!”
薛应挽写药方的手不停,说道:“无事?,蚊虫叮咬,已经涂过药了。”
病人没有继续追问为何?蚊虫恰好咬在两边眼睛同样位置,又?感?叹:“方才在大夫院子外头?看到之前住在你家的小伙子,也不知为什么,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墙角,真是?怪可怜的。”
薛应挽放下毛笔,递去药方:“每日一副,午后送水煎服。”
病人接过药方,再不多话:“谢谢谢谢,有薛大夫您在,我这陈年老病是?痊愈有望咯。”
一日如常,夜间圆月高悬,已过亥时,平常这个时间,越辞总嫌太?早,爱拉他到院外饮酒对?酌,如今少了人,耳边安静,便早早入榻安眠。
至夜半,越辞才小声翻窗而入,看到的便是?一处收拾过的干净屋房,地上本是?他睡觉地方铺的枕头?被褥被收起,薛应挽睡在榻间,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褥子,将整个身体?都裹了起来?。
他身体?微蜷,缩窝在榻中央,柔软的脸蛋微低,埋在木枕与被褥间,压出一点红痕,呼吸均匀绵长。
越辞蹲在他身侧,喊道:“薛应挽。”
薛应挽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应了一声,以?示作?答。
越辞又?问:“我好冷啊,但是?我的床没有了……师兄,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薛应挽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声,说是?应,更像鼻间的嘟囔,越辞借杆上爬,说道:“那?我上来?了?”
越辞爬上床榻,被窝早被捂得暖洋洋的,薛应挽动了动身子,随后被一只手掌身后抱入怀中,男人胸膛还带着夜晚寒凉之意,他动了动肩头?,又?被揽着腰拥得更紧。
“唔……?”
薛应挽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意识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可才睡醒的脑袋本就还在昏沉,身体?也绵软无力,只伸手去推拦在腰间的大掌。
“是?谁……”
“是?我,”越辞道,“师兄。”
这下,薛应挽彻底清醒了。
他睁开眼,很快适应黑暗,随后是?对?于越辞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巨大惊愕,一面推攘着要挣扎逃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过师兄了,是?师兄让我上来?的。”
“什么时候……”
“刚刚,”越辞委屈道,“今天好冷啊,晚上降温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回来?的时候,床还没有了。”
那?只毛茸茸的脑袋压在自己后颈,呼吸也落在肌肤之上,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有答应你,是?你趁我睡觉……”薛应挽力气比他小太?多,推不动男人阔健身躯,只得被从背后抱在怀中,“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来?找我吗?!”
“师兄,”越辞叫他,“师兄,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