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的任务无可更改变换, 也不会让玩家有任何可乘之机。
越辞在常陆峰最高处悬崖上待了一夜,月悬头顶,脚边是清源瀑一泄淋漓,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水花飞溅, 回过神来,连着脸庞, 半身都被冰凉的瀑水湿透。
魔种复生,铸剑任务开启, 每一秒钟整个世界都在发展, 就?算什么都不做, 也会走向最终的结局之一。
越辞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他走下朝华宗, 再次踏入长溪。
一步步, 一点点,好像每靠近长溪一点,都会让他想起与薛应挽短暂的,曾在长溪停留的时?日。
薛应挽不明去向, 好在从前日常做得不少?, 在长溪的人际关系十分不错,于是向一个曾经认识的,帮助过的镇民去打听。
镇民大多忙于自己的事, 很少?会去在意哪家新搬来了谁搬走了谁。直到?碰见一位有过短暂任务交情的牙人, 这才听说,好像东街三环巷一处院落多了个主?人。
长溪主?街分东西南三街, 两条商街连同东西二市,东市汇聚店铺, 有卖瓷、陶,武器布料,木材打造,文房四宝等等,酒楼,当铺也多集中于此。越辞特意绕到?小昭家店铺看了一眼,才发现母子?二人在那件事后?便已?经搬离了长溪镇。
东市临着一条穿镇的小湖,顺着石拱桥往前走,便是镇民居住区,逐渐密起的院落,摊贩只剩路口边零星几个摆着蔬菜瓜果的。
宽巷间不断有扛着扁担之人错肩而过,一路能窥见院落中长辈劳作?,孩童嬉闹之景。
照牙人口中所言,约莫百步,停留在一间小院之前。
是个不算大的院子?,位置却不错,视野开阔,能远远望见石拱桥与沿路种下的一排榆树。
院中有棵高大的柿子?树,枝叶繁茂,结了青黄的果子?,日光落在叶上泛起粼粼光泽。
围墙枝叶遮挡,连他自己也没注意等了多久。直到?小厨房锅碗声音响起,片刻,两片薄布装饰的帘子?被掀开,薛应挽手捧小碟,从小厨房内探出微躬的身子?。
碟中才出炉不久的米糕冒着热气,他并不像在相忘峰上披散头发,也没有再戴着越辞赠予的簪子?,而是将身后?长及腰臀的乌发编成方便劳作?的粗辫,沿着脖颈置于一侧肩头。
发带缠在辫尾,极随意地打了个结,惯常穿的轻薄衣衫也换成了与镇民相同的粗麻布,偏大的粗制衣物裹着单薄身躯,走动间似乎能看间被勾勒出的细韧腰肢。
薛应挽微微低着脑袋,几缕束不完全,细碎而松散的发丝从颊边垂落。
虽衣衫,住所简陋,可一张雪白漂亮的出尘脸蛋不似凡间物,整个人带着股温柔清润之感,连带粗麻衣物都衬出比金织玉线更华贵质感来。
唇边挂着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也就?在他走进?院中,将瓷碟置于石桌后?抬头瞬间,恰好与站在竹篱院外,定?神望着自己的越辞直直打了个照面。
一时?间,二人都有些发懵。
短短二十天,像是相隔多年的白驹过隙,相顾无言,只能借着竹篱笆上攀长的绿植枝叶遮挡住双方神情,显得没那么生疏漠然。
生疏这个词本来就?不该用在他们身上,曾经虽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熟络,薛应挽待他交心,越辞也将他视作?在朝华宗最用心之人。
断不应当成为现在这副模样。
薛应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窦生不解,在他看来,上次匆匆一别,越辞应当不会再来寻自己才是,不然二人连交谈还得秉持礼仪相待,一通谦让恭敬下来,把?人都变得尴尬。
越辞静静看着他,没有开口。
薛应挽知?道他在为难,自己也在为难,可找都找来了,还能怎样呢?总不能将人从门前再赶走,顺便骂两句忘恩负义不要脸,看惯了清净书,习得礼仪长大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无奈叹了口气,问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越辞一张十分俊朗的脸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狼狈,咳了一声,缓解些许窘迫。
“……被打的,”他慢慢说道,“被你师兄打的。”
平日总是傲然得意,现下成了落花流水模样,还要持着那一副架子?,薛应挽好笑,“哪个师兄打的?”
越辞得了台阶,顺势踏步入院,走到?薛应挽面前,声音放轻许多:“常穿白衣,背一把?大剑的,是哪个师兄?”
“那就?是顾扬师兄了,是我的二师兄,”薛应挽去屋中取来药箱,将纱布,药瓶等一样样摆在石桌上,“你肯定?讲了什么,否则他不会下这样重的手。”
“没有,我只说了我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