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挽自然?不愿要他礼物,说道:“我平日不戴饰品的。”
莫彦平道:“只是想感谢阿挽,也不行吗?”纵然?被拒绝,也十分温雅礼貌,“何况阿挽貌若清水芙蓉,怎会不好看?”
薛应挽坚持:“不必破费。”
莫彦平并未气馁,问?伙计道:“可有价格稍微低廉些的?”
伙计答:“新到的一批珍珠,虽成?色算不上?最好,做簪子,耳饰皆是?不错。”
莫彦平随他而去,选了两支簪子,伙计用?漆木小盒仔细包装好,莫彦平便将一支收起,一支交到薛应挽手中。
薛应挽目露疑色,莫彦平解释道:“想买来带给母亲的,店家在做处理,两只更?划算些,阿挽收下便是?……否则我带了回去,母亲也用不上两支。”
话到这个?份上?,薛应挽再拒绝便也不好,却未当时戴上?,只收下木盒,放入袖中。
莫迁又带他吃了不少糕点,这倒是?薛应挽感兴趣的,并不推辞,亦或在街头?表演,手艺人铺子前停留。
他容貌出众,光是?走在街头?便能引人频频回望,连带着对身侧之人都投以羡慕眼光。而本人却像毫无知觉,被那些带着不怀好意的视线注视,也还是?温和地回以礼貌点头?。
莫彦平非常君子,有意识地替薛应挽挡着人流,不令心思有恙之人刻意接近。
面前摊子是?卖竹制机括的,薛应挽被摊上?一只跳动之物吸引目光,莫彦平见?状,问?道:“阿挽喜欢此物?”
薛应挽征得老板同意,取入手心观看,说道,“我知道这个?,师弟曾送过我,竹蟋蟀。”
“想不到越公?子还有如此细心一面,昨日见?面,还以为是?个?旷达不羁之人,”莫彦平取过另一只小物,问?道:“那阿挽师弟,可有什么没赠予过的,能留给我讨阿挽一个?欢心?”
薛应挽小心放回竹蟋蟀,想了想,如实答道:“好像大多奇绝之物都曾送过我。”
莫彦平表情有一瞬间僵硬,很快恢复如初,说道:“那也确实有心,既如此,我只能慢慢去思考该送阿挽什么别出心裁之物了……时辰不早,我带阿挽去吃饭吧。”
他领着人来到镇上?最大一家酒楼,越辞却不方便再靠近入内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越辞不愿离去,一直等在楼外,也不敢挪开视线怕错过二人行迹,楼内嘈杂,更?难分辨出二人声音,只得站在对街小巷之后,靠巷墙遮掩身形。
西市人来人往,马车驰行,连小孩子看到了都要好奇地抛来几?个?眼神。
这顿饭吃了不短时间,依照莫彦平性?子,大概两人还聊了不少诗词歌赋,医书一类话语,等他带薛应挽走出酒楼,已过了戌时一刻,再过不久便要闭市宵禁。
越辞确认他二人是?返回三环巷方向,才通过小路快一步先行回屋。
他坐在院外石桌前,未燃烛火,莫彦平送薛应挽回到之际,恰逢越辞起身,面带笑意,主动上?前一步:“应挽,你回来了?”
薛应挽问?道:“怎么不点灯?”
越辞回答干脆:“碍我赏月。”
今夜绒月高悬,月色皎洁,便是?不燃灯烛,也能看清夜间景象。
莫彦平笑道:“越兄弟行事倒是?爽利随性?,若能与?你成?为好友,当十分畅快。”
前院小桌都被月色照亮,铺设不久的青石小路粼粼发光,越辞握上?薛应挽手腕,不露痕迹将其带至自己身侧。
“多谢莫公?子送应挽回来,”他语气平平,维持着一点礼貌,“很晚了,就到这里吧,莫公?子应该早点回家,别让你母亲惦记。”
每每遇上?越辞,莫彦平都被梗得有些讲不出话,看看薛应挽,看看越辞和紧握不放的手心,知晓对方意思,行礼告别:“今日不便,那我就先行离去了。”
薛应挽叮嘱:“记得看顾你母亲按时吃药,每日多锻炼,勿食荤腥。”
等莫彦平身影彻底消失,薛应挽才动了动手腕,示意他将自己松开。
越辞面对薛应挽时,眉目间的凛意散去许多,纯黑的瞳珠被月光照得透亮,藏着一点晦涩之意,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只细瘦的腕间摩挲。身形凑近,将薛应挽后背逼到院墙篱笆之上?,形成?一个?将人揽抱在怀中的姿势。
薛应挽再一次被吓到了,嘴唇被咬得发白,反应过来时,急忙用?另一只手抵在二人身体间。
越辞声色带着一点欲哑的磁性?,额头?靠在薛应挽肩膀,放低声音,温和又懒怠地抱怨:
“师兄,我们有一整天没见?了,”他慢慢说道,“我有点想你。”
“……不要说这种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