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一番协力互助,铁蛋也恢复了功力,带上萧宝琴写好的书信,玉镯,和一束青丝作为信物,找那绑匪老头问了个路,就速度去兰陵萧家求取灵蕴仙芝。
本来明明只要采一朵雪莲就能完成的事,哪儿想到居然节外生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多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来,不仅续命仙丹毫无着落,连甄白玉的下落都搞丢了。
铁蛋也是无奈得很,早知道当初只当没看见那船人,扭头就走了。
不过话虽如此,既然都已经卷入这些因果中了,半途而废也不是他的性子。
何况那萧宝琴确实待他也不薄,一路上好吃好喝招待巴结,那阳泉仙酿和朝仪刀更是仙家至宝,这些定金也足够雇铁蛋想方设法,保她一命的了。
更何况还有那个石茥,恐怕她也是……
罢了,反正铁蛋又不欠她什么,顶多护送她到兰陵,就当对以前的事,做个最后的了结了。
言归正传,大概之前和青棠宗那个圆子一道修行时,萧宝琴就驾着飞舟,一路猛飞,直接过了艮河,进入震州地界,连仙宫中人得绕开玄门地界的规矩都不知道,这才中了那栽树老头的算计,一头落入人家包围圈的。
唉,一群猪队友都是自找的啊。
此时铁蛋使出冰河遁形,顺着海岸线一路南飞,往下能看到一面是无垠大海,一面是广阔的良田,连绵的江河注入东海,海上数不尽的白帆,地上蚂蚁似的车船,风和日丽,天高海阔,连画风都明亮起来了。
震国地处东海,幅员辽阔,物产丰富,人口稠密,国富民强,经过多年开发,属于标准的中原腹心,支撑三垣财税的重地。
因此这种钱袋子,仙宫是不可能轻易松手的,而不止玄门,神教在此地的分舵也经常搞事,三大派的斗争可以说异乎寻常的激烈。
铁蛋一路飞遁,都能感应到天上地下,时不时传来修士斗士暴炁杀伐的波动。各个城镇也都有修真家族,地方门派,朝廷藩国等多方势力,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之中。
可以说震国的综合国力,在天下十二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甚至能和三垣掰掰腕子。
三大派谁能真正制霸震国,镇压东海,必然可以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存在。只是如今仙宫暗弱内斗,神教远在天边,玄门人手不足,因此至今也没有谁能真正吞掉这块大肥肉。
因此三大势力相互制衡,反倒是给了萧家为代表的地方门阀豪族,骑墙观望的机会,时而倒向仙宫,时而勾搭玄门,同各方都有明里暗里的交情,倒也维持着震国面子上的安宁。
铁蛋只有七天时间,自然不想再多生事端,一路都避免卷入无关的冲突里,但偏偏他这种体质注定和安宁无缘,好不容易在地上望到个灵光绚烂的山头,算到灵脉出口的方位,坐下来调息还没回几口炁,又触发事件了……
“抓住他们!”“不要走了贼人!”“老爷有令,捉活的!”
铁蛋在山头的玉石矿床上打坐,不是很想挪屁股,但山下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一眼望去总有百五十人,庄丁猎户打手捕快之类的人,正重重围上来搜山。而他们追的猎物,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往山崖上跑,直冲着铁蛋这边来了。
事件怼脸可还行,铁蛋也懒得躲避,就坐在炁脉上不动,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就逃到面前。
这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书生,似乎会一点炁功,但呼吸不对,脉象不稳,大概是野路子自己摸索的。
女的也青春美貌,面如桃花,虽然和那些个正经的仙子了公主的不能比,但也是少见的美人,生的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地里干活的村姑,估计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
两人一路逃来,都到了铁蛋坐的岩块底下了,男的就往地上一坐。
女的急,“侯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男的道,“没路了,我回口炁,和他们拼了。”
女的道,
“罢了罢了,大不了一起跳崖,我宁死也不回去。”
男的道,
“好!来世再做夫妻。”
铁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两人居然光顾着山盟海誓,情比金坚,都没人抬下头,干脆一时也不说话。
很快追兵到了,几十人舞刀弄棒,带着渔网绳索来拿人,一个带头的管家似的人恶狠狠道,
“香扇!你这吃里扒外的贱婢!你的命是阮家花两百贯从醉香楼买的,竟和野男人私奔!浪蹄子忘了员外的恩情吗!”
女的悲愤万分,怒道,
“你们打死我爹,气死我娘,夺了我家的田地,把我卖到青楼,还不放过我!
等我长大了还要凌辱我,便是做了鬼,我也要咒你阮家断子绝孙!”
男的也不言语,就在那儿呼呼吸炁,面上蒸腾青烟,归尘灵炁聚合。
管家也不在乎那香扇,就望着那侯公子呵呵冷笑,
“侯朝宗,你这多管闲事的蠢货,正经书不读去逛窑子,还为了这臭婊子得罪阮老爷!
怎么着,就你那两口杂牌的敛炁功夫,也敢学戏文里偷人?反了你了!
来啊!打断他手脚带回去审,倘若老实把口诀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是!”
“恶贼!我和你们拼了!”
那侯书生怒呵一声,跳出去和一众恶奴打斗。
同北方诸国那种不是门阀,就是农奴的情况不同,震国民间富庶,平民百姓亦多攒家资,可以供子弟读书习武的。
侯朝宗虽是书生,也是要习武射箭的,何况能读书识字炼炁,悟性自也不太差,使一把宝剑,蓄一口真炁,刷一套江湖把式,寻常三五个大汉不能近身。
那三五个不行就上三五十个喽……
炼炁士筑基之前,体能和凡人也不会有太大差距,结丹以后才能有本质的提升。更何况侯朝宗也是野路子,凡人尚且双拳难敌四手,他炼一口炁,一个人能打十个已经很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