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云压顶,妖气冲天,魔光纵横血肉横飞,山岳为之倾倒,大地为之动摇。
在这一片末日班的景象中,饕餮,在化神塑体,战力呈指数型增长!
愈来愈强!愈来愈硬!愈来愈霸!无上限!无止境!无限进化!无限增强!
直到耗尽一切气数资源!完成最终突破!
败了。
聂家兄弟只能不甘得怒吼,奔驰突射,拼命竭力的战斗,直到最后一刻。
然而仙凡到底有别,此时哪怕他们把罡拳堆到了极致,把一身皮肉都崩裂了,把一身肌腱都拉断了,把一手指甲都掀开了,那投出的长枪重箭,也顶多只能在饕餮身上打出个印子,根本连表皮都擦不破。
二刘更是倒在血泊里,全无声息。
甄白玉则跪在那一滩煮沸的血泊边,不顾手上的皮都烫得烂了,只紧紧搂着升腾缭绕的蒸汽中,几乎被等离子妖焰炮炸裂开来,几乎只剩个骸骨的铁蛋。
“救救他……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然后那满地血泊中倒映出的‘甄白玉的影子’忽然止住哭泣,抬起头,冷冷看了一眼甄白玉,又扭过头,扫了一眼铁蛋的尸骸,
“用不着管他,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甄白玉嘴一瘪,鼻涕都喷出个泡来,
“他,他都和红烧排骨一样了!这一会儿能好喽!?”
那影子冷哼,
“蠢货!我血神主大道身岂是这么容易死的!这老东西在这玩儿呢!
我看他至少身负四部天书的真传,指不定是什么天外的魔神降生,玄门的金仙转世。背后怕是有一大票道祖罩着,命可硬得很呢,哪儿那么容易死!你担心担心自己吧!”
甄白玉傻眼,
“老东西……担心我自己……”
影子则扭过头,看向天上还在化形中,不断变强,无限变强,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的魔神,
“饕餮,四凶之兽,至恶至强,至贪至欲,即使我亲自出手,也没有十足把握收服它。你是有个死劫在这儿的,倘若渡不过去,就和你这铁哥哥永别吧。
我说了,不用担心他,人家大概不是有惊无险,便是化险为夷,命硬着呢。
可你就不行了,历来我们修炼不到元婴境界的,就无法凝聚神魂,何况我道的详细你也知晓,大概你一死,魂心便就此消散,只能成为无声无形的希夷,其他人梦中的碎片了吧。
到了那个时候,真是永生永世,都见不着你铁哥哥了。”
甄白玉咬着嘴唇,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影子又把脸扭向另一边,
“你问问他肯不肯救你喽!”
甄白玉茫然抬头,忽然只见一片狼藉的战场中,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材高挑,体型消瘦,长发披肩的青衣男人。
他神情落寞得站在刘长卿尸身边,只是唉声叹息。
影子喊他,
“喂!你还在犹豫个什么劲啊!这里不就咱可以承你的仙缘!再不联手!你家一个崽都救不回来!等会儿全都化作那魔兽的大便!”
那披肩发男人,看看地上自刎而死的刘长卿,又看看那边被炸雷反噬,呵呵气喘,出气多进气少的刘朝颜,长叹一口气,
“唉……当年景天是何等精彩绝艳,天资卓绝,为何他的子嗣,竟都是些五音不全,读不懂谱的音痴呢……
噫嘘唏,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啊……”
“还搁那高山流水呢!再磨叽一会儿那畜生就化形了!来!”
影子骂着,把手一招,
甄白玉也下意识抬手一招,于是青光一闪,那把血染的洞箫便落入她掌中。
然后清风一拂,吹动白玉的发丝,她抬头一看,就见个披头散发,神情落寞的男人如鬼魅异形似站在面前,只是他身形晃动如涟漪,一时也看不清面貌,只宛如倒映在波光中的虚影。
甄白玉望着他,也知道这造型骚包的男人,大概便是洞箫器灵,刚要开口,影子突然打断她道,
“等等!这家伙可是化神第一品!魔门里大概也没几个比他更厉害的了!但借他的力,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这家伙已落入你手,只求他救你和你家哥哥走便是,多的勿言!”
然而甄白玉毅然决然道,
“请箫君助我除魔。”
影子哀声叹息。
“呵,你这分魂,倒还剩几分正气。”
于是那男人负着手,望着天,挑着小拇指,捋着额前蟑螂辫似的长发往肩后一披,
“那先来个《鹧鸪飞》吧。”
影子在血泊里怒骂,
“飞你个头的飞!不要听他放屁!音波功最重要的是不能跑调,更不能断息!一断就没有了!会哪个吹哪个!你娘不是教过你《傍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