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具尸体也被铁蛋藏在密道里,有那门板挡着,应该可以暂且遮掩一时。而铁蛋也暗记住房间位置,打定主意离开时过来把门拆了带走。
于是两人便大大方方在教坊司里乱逛,之前走密道,已经绕过外头把守最严密的护卫。现在又换上内廷太监和金吾卫的装扮,自然可以横着走,若在外头,哪儿有人敢拦路找死。
也就是在此时此地了,真有些个不知死活的,看小黄门面容秀美,金吾卫英武挺拔,主动上来拉他们,邀请他们一起加入合欢。楞是被铁蛋抡起刀鞘,砸断好几根骨头,才不敢再纠缠了。
如此两人得以横穿教坊司,看着酒池肉林,舞台宴桌上那些周围白肉翻滚,玉体横陈的男男男女女,在大战前,进行最后的狂欢。
其实这种事吧,也就那回事,人嘛,脱光了还不都那样,若像铁蛋一样,从小在战场摸爬滚打,活的死的整的碎的都得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甄白玉也是从小接受后宫战术教育的女人,也没什么不懂的,何况流过一遭鼻血,下了火,也恢复了理智,知道现在还是先救娘亲,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提吧。
总之,这教坊司的地牢,本就是专供那些王侯们使用,而且说实话,也是惩戒威吓为主,只有极少数人的品味有那么重口,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不了的,现如今那些人早逃过艮河去了,哪儿来得及带走这些玩具,倒也没人把守,更没人来这重口味的地方寻欢。
于是两人一路顺利得抵达了教坊司最深处,藏在酒窖暗门底下的地牢。
只是本来以为,白玉的娘特征那么明显,应该还蛮好找的,但实际上到了教坊司底下,两人才大开了眼界。
“哪个是你娘?”
“……不,不知道。”
如果说外头教坊司里的,还是符合人类想象力的卖艺卖身,双修多修,合欢群欢。那进入地牢看到的这画面,就几乎已经不是能用正常语言来形容了。
鉴于无法用语言来表述……这么说吧,玄门的招牌是御气,神教的招牌是御血,剑宗的招牌是御剑。
那么魔宫,最擅长的就是御人兽。
嗯,只消看外头那些人面犬的炼制之法,也能想想因为斗争失败,背叛魔宫被下了大狱,被视为仇人的囚犯,专门用来凌辱享乐的玩具,会遭到怎么样凄惨的待遇,又是怎样一番难以叙述的畸形惨状了。
于是一大群被改造得不成人形的兽,就被草草锁在铁笼里,这里装一窝,那里塞一棚,污秽遍地,臭气熏天,犬马猪羊,人畜难分。
铁蛋随便摘下一个人犬的头套,查看了一下,
“切了四肢,抽了经脉,断了骨髓,一辈子只能这样爬着走了,脑叶和舌头也割了。
而且还给她用了外丹,嗑了重药,一时想死都死不了,怕是还得活六十年呢。
这般不具人形,亦不能有人心,真能死了,反倒痛快些。”
然后他扭头看身旁的女人。
本以为甄白玉见到此景,要吓晕过去,或者吐一吐的,想不到她倒是还站着,而且目光也不偏不避,直勾勾盯着那人犬。
“……我娘和我说,既生在王侯家,就一定要往上爬,不惜代价得往上爬。
因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么你踩着别人的头颅登阶上殿,要么就是别人拔下你的皮囊挂印制衣。
只要进了这宫门里,不能做人,就只能做畜。只要斗败了,就是这样的下场……”
铁蛋冷笑着站起身来,把腰刀拔出来,递给甄白玉。
“哼,你们这么喜欢玩,关起门来,自己杀个头破血流,谁管你去死啊。
可你们为了挪个位子,随便动一下就是千军万马,杀的血流成河。有几个无辜的?
如今遭这般罪,我看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己动手吧。”
甄白玉一咬牙,接过刀,一刀劈去,把那人犬的头给砍了,然后一刀刀往里戳,把那些已毫无反应的人畜尽皆杀了,给她们个解脱。
铁蛋也不管她,就让甄白玉杀人犬,自己继续往里走,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一直走到黑牢里最后一扇门,透过窗口,看到底下是个无底深井。黑咕隆咚,也看不清有什么东西,神识也透不过去……
哦?
铁蛋摸了摸那门,果然,这道门也是那种屏蔽神识渗透的材料,于是直接动手,运起内功梆梆砸门,把门板给拆了,装在储物玉里。
门一开,立刻一股浓烈的腥风臭气,扑鼻袭来。
铁蛋闻了闻,闻到活人的味道,又看门里有个括机扳手,便拉了一下。
“喀拉拉喀拉拉”“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