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涟在走廊和朋友聊一些琐碎的事，稍微瞄一下教室黑板上方的时钟，即将要打午休的钟声。依他对梨夜的了解，这个时候都会趴在教室的桌上悠闲地午睡，但时间已过十到十五分，却都不见那道身影。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的事，至少知道她们在一起会变得ai装不正经，几乎不会露出紧张的神se。过不了多久，子琴缓慢地走到两人身边，桓希瑢开始和子琴吵架。 刚才梨夜离开教室，程涟认为大概是找不在教室内的朋友。现在她那三个朋友周边围绕的空气不寻常，梨夜又不在身边…… 「抱歉，我好像刚才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耶。」 「不用，我一个人没问题。」 走到教职员楼层的楼梯口，他的脚步不禁停下。 也不知道当时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要人帮忙，还是心里某处已经放弃。梨夜还是努力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没有逃离这所学校。 脚步再一步一步往上走，周围的空气进入一片寂静，可能是因为中午时间大家都在教室或餐厅，周围几乎没有其他人的迹象，心中的急躁增强程涟的动力和直觉，更加肯定要去的地方就是和梨夜告白的屋顶。喀哒喀哒地走到铁门前，还只差一格楼梯程涟就在门前的楼梯口坐下。 「……」 叽噫―― 「……你从什麽时候在这里的。」 「发生什麽事吗？」 听到程涟的疑问，梨夜缓缓地把脸别到一旁，直接走下楼梯。知道可能会造成反感，他还是紧跟到梨夜的身後，抓住那纤细柔弱的肩膀。 「……放开我。」 梨夜什麽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摇头。这举动让程涟觉得很不甘心，梨夜在学校内不管发生从没抱怨，也没依赖他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承受。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真的在无意间做错了什麽事。」 眼前的少nv却像察觉这个行动，直接往下逃回教室。 程涟照着一闪一闪的亮光，终於走到高中部教学大楼外的楼梯。 轰隆――轰隆隆―― 一瞬间担心梨夜会像之前一样逃跑，但恐惧布满梨夜的全身，太过专注摀住耳朵，她没发现出声的人就是程涟，只是用力地左右摇头回应，那巨大的声音也让梨夜不敢睁开眼睛。 「你为什麽一个人在这里？」 过了好久，梨夜才终於愿意开口说第一句话。 「……」 梨夜缩紧的身t终於稍微松懈，用那变得懦弱的声音道：「……谢谢。」 「……」梨夜再次左右摇头，接着用如丝线般虚弱的声音道：「……今天很像之前做过的一个梦境。」 「那个梦……也像今天的乌云一样散发不明的压力，造成内心的恐惧……回到教室後所有一切都好陌生……不只同班同学的人，连最信任的人也是……我……」 连最要好的朋友都露出陌生的一面，程涟从没t验过梨夜现在的情况，光是想像就觉得被全世界的人背叛，如果是自己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像梨夜撑到最後。而现在的梨夜看起来没有平时的坚强，或许是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此时不管梨夜是什麽样，程涟都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够待在她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厚重的乌云逐渐变淡，漏出一丝一丝微弱的光线。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还是要谢谢你。」 现在梨夜对的自己的态度是陌生小动物的状态，程涟担心她看到真面目的反应，双手换成紧抓外套的下摆。 「之後总会有机会还的，不用急着现在。」 「呃……这、这个有点……」 外套唰唰地掀开，梨夜大口x1着新鲜空气，睁开双眼先是盯着抱在手中的外套，接着看到一直待在身旁的人是程涟…… 由於太过惊讶一直之间找不到适当的措 她把外套扔到程涟的身上，用全力速度冲往回教室的走廊。 同日的下午―― 程涟和岳辉义一起去梨夜的班级，进教室後程涟靠着窗户望着岳辉义和nv朋友站在一起讨论事情的模样。 最近的梨夜却完全无法捉0在想什麽？ 梨夜满脸没jg神地趴在桌上，与她同班的两位朋友不在教室。 程涟环视教室内的情况，看到刚好有认识的人在座位的最後一排聊天。 「程涟！你这家伙，不要随便跳到别人的背上！」 程涟嘴上是这麽应付，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如果这样就被压扁，你也太弱了。」 程涟则是在对方的背部升起以前，双脚触碰着地用手压制住他的上半身，结果两人一起往後跌到地板，周围一瞬间响起类似地震的晃动声，引起教室内所有人的视线。 「呜喔喔喔――――！」 教室内因为这个鬼脸响起愉悦的气氛，有人还笑着说道：「你们又在玩什麽蠢游戏？」 「是是是，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 周围的所有人视线都移到被程涟压制的男生，程涟偷偷的再次瞄向梨夜。 「……」 接着她撑起身t，从教室前的讲桌走出教室外，彷佛要逃离至程涟再也无法碰触的远方。 「投降、投降！」 「什麽叫没有控制好啊！」 一段时间後，和岳辉义一起准备回教室。刚好程涟瞄到教室对面的置物柜yan台有梨夜的踪影。 「快上课了，要快点回教室喔。不然又会被老师碎碎念。」 他加快自己的脚步，希望能赶在梨夜在次从眼前消失前见到她。 里面放置除了几本教课书，和别人递给自己的信纸外，有一张再熟悉不过折成四方型的白se纸条，上面写着to：程涟。他很清楚这是梨夜递给自己的讯息，程涟暂时不敢面对纸条的内容。 回去的路上程涟刚好见到梨夜进教室的背影，他咬紧下唇压抑忍耐至快爆发的冲动，现在只能不断对自己诉说「她一定有在纸条内仔细说明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那天决定要合班办圣诞活动，一下就到了十二月初。 所有的班级教室都更加积极地讨论圣诞活动，但程涟看着眼前的画面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梨夜无奈地瞪向沐嘉明：「已经说过好几遍，我一个人可以解决。还有你不要擅自靠过来，这是侵犯我的私人领域！」 确定不管怎麽说都无法驱赶，梨夜直接无视沐嘉明看向陪同的班长。 「嗯、嗯。」班长看着箱子里装了满满的装饰，数量几乎是快满出箱子，她担心地问道：「可是你一个人拿的动吗？」 梨夜毫不退缩地把箱子抱起，旁人没发现她是为了忘记什麽一般才大方地伸手搬起，接着她继续无视沐嘉明，和班长走出教室。 不管是哪句话，都变成让程涟忍不住喃喃自语的导火线。 「不要讲那麽可怕的话好不好？副班长～岳辉义大人求你来一下！」 他马上猜出究竟发生什麽，岳辉义苦笑道：「你们之前不是感觉很不一般吗？一天到晚含情脉脉地看她，对方也很普通地和你对上眼。熟知你们的人都会怀疑是情侣。」 身边的两位挚友在怎麽替程涟解释，他也只能无力地趴在桌上。 程涟： 但我们暂时不 总之我现在想一个人好好整理，可以请你等到我觉得没问题的时候听我诉说吗？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大哭一场，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然後暂时不要再看我了……要不然我真的会……没办法忍耐自己的眼睛…… 褚梨夜 b较正常的时候也只有在桓希瑢来找她的时机，而两人说话的样子也很凝重，虽然也有像以前不正经地打闹，但感觉b以前还要勉强。 但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讨厌？ 梨夜确实在纸条说过不会讨厌，可是她从没表明过对自己的想法，程涟无法猜测不会讨厌，反而是什麽？烦躁的心情使他无法正确判断，甚至认定自己已经没希望了…… 想到这里，程涟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他原本希望梨夜能自己想起过去。 「要不然还有什麽地方。」 岳辉义完全0不着头绪，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的晁拓平倒是很清楚在哪里。 「去那里不只能想起，还可以改善某些事情，我记得那边的老师很清楚她的所有事情。」 进入十二月，季节完全转成寒冷的冬天，不像前几个月的秋天忽冷忽热。 在前几个礼拜听到子琴说「和梨夜在一起，会跟着被nv生群排挤」，虽然在梨夜和程涟开始用纸条聊天，她开始觉得心中的负担渐渐减轻，深信会一直以这种方式减轻心里的负担。 她决议现在不管发生什麽，都要遵从内心订下的一条定律「跟自己在一起只会连累他人，不能再与他人有过深的牵连」。 希瑢下课後b平常更加频繁去隔壁班找祯茯，有几次想找梨夜，她却都选择默默地远离教室。 虽然她交给程涟最後一张纸条述说之後会解释目前糟糕的状况，但连梨夜自己也开始预测，大概再也不会与那个少年有任何交流了，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麽资格…… 「嗯～放哪都可以，只要记得就行了。」 在讲台的班长开口前，一直跟着梨夜回到教室的沐嘉明代替解释。梨夜什麽也没说，直接无视他回到座位上。 「……」 两人在准备坐下时，对上视线。子琴一副想说什麽，话却卡在喉头说不出口，只能尴尬地坐到椅子上。子琴的模样，梨夜只是放弃一般地深深叹气，之後接在子琴的顺序後坐回座位。 「这跟你没关系矮冬瓜。」 「吵si了！」 「你这没礼貌的家伙！」 梨夜却至始至终假装不知道，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自己不知道怎麽面对子琴，这样尴尬的互动周围一定会起疑心，沐嘉明这样和她起争吵，刚好能转移目标。 现在不管是什麽样的视线，她没能保证能坚持到家中。 教室内突然响起最不可能出现的少年声音，子琴和沐嘉明的吵架停止。班上的几个男生因这道声音，打从心底感到开心，聚到声源的周围。用拳头钻侧腹、手臂搭肩，各式各样的招呼方式都显示出他的人望。 「我只是陪副班长大人来报告事情而已。」 「是是是，我知道～」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程涟身上，连梨夜也差一点受到气氛影响，抬头面向他。 「我现在就把地址写在黑板。」 看到黑板写的一排字，不只大家连梨夜都非常惊讶。但大家是感叹「竟然有这麽隐密又方便的地方」，梨夜则是忍不住一再确认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幻觉，她真的开始要头痛了。 而为什麽提意见的程涟，会知道这个地点？ 「明天刚好是礼拜六，我会和程涟去交涉。没问题的话，听说那里可以借装饰品，到时候要请每个人携带一道料理，是什麽不限制。到时候想交换礼物的人记得要准备。」 不过现在只要看到程涟那深沉的双眼，梨夜深信会变得不像平常冷静的自己，她现在还是有点抗拒展现脆弱的一面。 灰蒙蒙又y暗的云朵散发出沉重的压力，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要下雷雨的前兆，但不管过多久都没有降下一滴雨水，只是静静地停在空中。 她走到教室的前门，开启那扇门―― 「……嘻嘻。」 梨夜环视周围，确认声音的来源。这时她才第一次感到後悔，因为在笑的不是只有一两个人，是全班四十几个人都盯着梨夜在窃笑。 终於找到那熟悉的雀斑脸和拥有染发痕迹的两位少nv―― 「……嘻嘻。」 梨夜下意识转身全力冲出教室，可是不管跑多远，声音还是残留在耳边。 当她快支撑不住往後倒下―― 有个幼小、又熟悉的男孩子，抓住梨夜的手臂，而她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变成小时候的自己。倔强的小梨夜不甘心地嘟嘴瞪着男孩子，男孩子那稚neng的脸蛋什麽也没说，只是露出令小梨夜火大的笑容…… 「没什麽……」 「说、说起来你们班上在圣诞节有什麽活动吗？」 母亲偶然碰到梨夜暂时不想触碰的话题，但她又不习惯说谎只能老实地说出大概。 「是啊。那个时候好不容易放假休息，没想到在那里还是被男生捉弄。」 谁跟那种人要好…… 「我记得是程涟，另一个叫晁拓平的男生也常陪他闹你。」 「咦？程涟和晁拓平，你不记得了吗？」 母亲的关键话语，如钥匙一般揭开梨夜模糊的记忆。 当时刚好是在幼稚园升国小一年级，梨夜本来就不擅长记陌生人的名字，或许当时b起名字对於火大的印象较深，所以自然而然忘记了。 「我出去散步。」 梨夜从没有望向天空的习惯，除非那日风特大、温度特别热。 身边吹了一阵冷风，梨夜才慢慢低下头轻轻呼出白气，她走到商店街口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笑容，心中的空洞反而越挖越大。 梨夜握紧拳头，踏出散步的路程…… 以如此不安定的状况，她不知不觉走到过去母亲带补习班学生散心的公园。 周围的空气与商店街的热cha0不同，飘荡着清静又新鲜的空气。 梨夜静静地迈出脚步，走到凉亭的椅子坐下。 「……」 …………为什麽每次都会在这种状态遇到他？ 「呃……你为什麽在这里？」 「我只是负责介绍，剩下都交给另一个人了。」 「跟另一个人去那个场地，突然有点想来这里。」 「也没什麽大不了，以前有认识的老师带我来这里。」 明明就是以前补习班常来的地点，会记得是理所当然的，为什麽要这麽绕路的解释。梨夜已经想起过去忘掉的事，知道对方是故意不直说，忍耐在心中的情绪不自觉地在脸颊鼓起空气。角挤出，最後她终於忍不住面向少年大骂：「你这个笨蛋程涟！」 程涟带岳辉义一起去那间补习班简单向负责人介绍後，开始一个人在怀念的空间巡视。 那个时候，程涟因为父母繁忙的关系被送到这间补习班，晁拓平也算是以被牵扯的形式一起通勤。除了自己与晁拓平之外，当中只有一位年纪大一、两岁的nv生，剩下三位都是年纪较小的人，老师也很温和真的是很和平的地方。 她每天坐在椅子发呆，听到老师说需要什麽就帮忙。 直到某日老师要我们做手工艺品，年纪最小的人在哇哇叫：「呜～弄不好。」 「谢谢大姊姊！」 程涟开始好奇褚梨夜究竟是什麽样的人？ 到了公园，年纪最小的人黏着老师的nv儿要一起玩，她无法拒绝只能陪着小朋友绕，接着因为步调不同两人摔了一跤。小朋友嚎啕大哭，梨夜明明被牵扯到摔倒，她也只是想办法安抚小朋友。 没想到她一下就上钩，扶起小朋友回骂：「你说谁是笨蛋？就不能关心一下摔跤的人吗？」 「我指的是你，谁叫你要陪她跑来跑去，才会摔到地上。笨蛋。」 「咦～没想到你竟然常被捉弄喔。」 结果真的跟到目前为止看到的反应不一样，梨夜整个人气得要踢人。 「放心，你现在整个人就像疯婆子。」 「哼！」 这是程涟与褚梨夜之间的第一次孽缘。 「要00看吗？」 其实只要仔细注意任谁都能发现她脸上写满想0的冲动，顾虑到是他人的宠物，她刻意不说出自己的想法。 程涟见梨夜对自己做鬼脸，嘴角有些ch0u蓄。 「噗！」 「你笑什麽？」 「别开玩笑了！谁会对一个完全不打扮的nv孩子心动。」 当天下午――带三线鼠的nv生发生惨事。 她带的宠物擅自从笼子钻出，闹了一场sao动，大家帮忙寻找，还是没看到任何迹象。 「会不会是跑到外面了？」 「哇啊啊啊――」 周围的人陷入自己的状态，只有程涟注意到教室内的另一个异变，那就是老师的nv儿褚梨夜不在教室内。 当他顺着走往地下的芭蕾教室，程涟才看到梨夜把细小的手臂伸进一格一格的道具柜後面。 梨夜把手拔出，澄清自己的冤情。 「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任何说服力。」 这句话让程涟一点都不意外，但他不觉得这件事值得梨夜把自己弄得满身灰尘，刚才他也有帮忙找，没有到她这麽努力，因为会弄丢的责任是自己。程涟满脸疑惑地盯着梨夜：「你为什麽要帮她？」 「那如果不认识的人弄丢什麽，你也会这样拼命？」 看到梨夜这般认真的回答，程涟深深叹一口气。 「谢谢！」 两人把宠物鼠从柜子後面抓出，还给nv生後，程涟终於大概知道褚梨夜是怎麽样的nv孩子…… 看到公园的大榕树，以前和梨夜吵架的空地。 听到她喷泪怒骂，程涟知道梨夜已经无法 梨夜即使升上国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想牵连他人什麽事都自己扛起，为了不造成困扰不会任x，如果真的必须借助其他人会礼貌地道谢，不管发生什麽第一个一定是想到别人，不是自己。 看到梨夜眼角的泪珠，他注意到自己心里竟然觉得她哭的样子很可ai，加上现在不像学校时夹起头发，是披散的漂亮长发。为了忍住内心的奇妙冲动，程涟放下触0头顶的手，转身背向梨夜。 「为什麽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明明不想被看到哭的样子……笨蛋……」 过了一段时间，梨夜的情绪终於平稳一些，离开程涟紧紧贴在石桌上。 梨夜继续趴在石桌，一手抓住程涟的衣服，用充满咽鼻的声音问道：「你要去哪……？」 「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不要……丢下我……」 程涟用手背触碰染上红晕的脸颊，盯着梨夜一阵子後继续说道：「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的。」 「那……要快点回来……」 如果是平常的状态，不管发生什麽，梨夜都会压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为他人着想。可是刚才经过一场大哭，她的x格突然变得有点任x，有几句话更是简直让程涟差一点当场爆炸…… 这是程涟从不知道的样子，他甚至怀疑梨夜有没有自觉。 「是是是。」 「如果这麽痛苦，你为什麽不转学？或搬家？」 「你不是很痛苦吗？」 梨夜有些歪头的看着程涟，她原本有些天然的个x，在大哭一场後更加恶化，害少年的内心产生严重的动摇。程涟努力保持理智，身t的温度不断上升他还是冷静地对梨夜说道：「没有……应该说我不可能会讨厌你。」 这是什麽严刑拷问…… 程涟的嘴巴开开合合，最後还是决定要安静地接下梨夜内心所有的伤痛。 「那……你为什麽不想办法解决现状？」 「如果你真的认为所有责任在自己身上，我真的会有点生气。」 「做什麽嘛？这样很痛欸……」 「你不喜欢――」 语毕，梨夜的表情就像得到解脱，露出打从心底的笑容。 过了几天，梨夜不断地重复思考再次与程涟谈过的每句话，离开前他还一再提醒「绝对不要在自己以外的人面前哭泣」。 梨夜坐在自己的座位望着窗外的风景，此时她觉得心里所有郁闷的情绪都消失踪影，这大概是那天对程涟嚎啕大哭的效果。 「子琴，你怎麽了？」 她轻轻回头瞄向在教室後面靠墙角落的位置。原本好友之一的子琴和nv同学表面聊得很开心，笑容却有些不自然，时不时就静下来，周围还散发出哀伤的气氛。 稍微环视周围，发现不见希瑢的踪影，教室内的时钟显示离上课钟响起还有十分钟，梨夜离开自己的座位从後门望着走廊一个一个经过的人影，就是没看见希瑢。 她依照自己对希瑢的了解走过天桥，抵达对面班级置物柜的yan台，也不见人影…… 心里产生一gu非常不好的预感，希瑢确实b梨夜还要成熟，但也有b一般人还要孩童的时候，特别是如果现在她心情不好，一定会和祯茯到处在校园冒险，私下做一些恶作剧。 梨夜加快脚步冲出走廊，随着脑海的直觉，转弯要过通往高中部的教学大楼的走廊，谁知道刚好这段路被太yan逆照的光线遮住，她差点撞到人…… 「――！」？」 逆光的y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从声音得知是某个男生，这似曾相似的情景让梨夜马上就连想到是谁…… 此时传出其他同学的声音，梨夜直觉要甩开，但那人反而抓得更紧不愿松开。在做出下一个反应前，对方利用逆光效果，拉着梨夜的手腕走到可以观望全校景se的隐密yan台。 「知道我是谁，就立刻转换态度？」 梨夜气呼呼地反驳：「才不是！要是有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如果是校外就算了，校内一定会有个不小心，她已经不想再连累其他人。 「刚才的人是晁拓平和岳辉义，那两人只要我传个简讯就能解决。」 「高中部的学长姐不知道你的谣言，没有人会认得我们，刚才一路上也没有国中部的人，放心。」 就算每句话都是真的，梨夜还是不喜欢自己的行动受到限制。 「我说你这个人――！」 程涟第一次像小孩在自己面前耍脾气，梨夜大概知道是因为之前刻意躲避的关系，她不禁整个人安静下来。谁都不晓得程涟现在脑中想的是什麽，至少知道那几周刻意逃避，是非常伤人的举动，即使这样程涟还是一直在身边…… 「为什麽你要道歉？」 「唉～那件事已经没关系，我是因为别的事不想放开……」 「什麽意思？」 「你到底在说什麽？」梨夜深信自己就是班上的异状，不认为除了自己以外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要你管！」 「在哪里？」 梨夜紧跟在程涟的身边慢慢地移动脚步，刚好在楼梯口角落看到对希瑢和祯茯在楼梯间碎碎念。 希瑢无jg打采地望着远方：「好无聊喔～」 「要不然你有什麽办法吗？」 「唉～子琴就算了，没想到她竟然会痛苦到保持距离……」 在一旁看着梨夜只能紧握双拳，她不喜欢看到重要的人彼此互不相识的模样，梨夜对程涟小声地道：「你先回教室，我有事情要解决。」 「上课钟快响了，快点回教室。」 希瑢嘟嘴耍脾气的模样，让梨夜有些後悔寻找他们。不过在想办法解决那件事以前，现在必须先唤回希瑢的jg神。 「嗯……嗯……」 回到自己的教室门口旁，梨夜终於松开手中的动作。希瑢、祯茯瞪着大眼睛盯着她。 希瑢望着祯茯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一口气後认真地看着梨夜。 「那是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希瑢的这句话让梨夜回想起那时的事，心里被刺痛的针扎中。 可是梨夜不知道该怎麽告诉希瑢自己的真话，其实她还想继续和三个好友在一起，某处担心自己会把他人一起扯入无辜的孤独。 「……」 希瑢和子琴就像完全不认识对方地转身，希瑢进入教室，子琴则是往厕所的方向…… 梨夜站在校门享受十二月冬天的冷风，她现在什麽也不要，只祈望能因此清醒自己的脑袋。不管怎麽样她都无法找到子琴单独一人的时间，就算能想办法递给子琴讯息，也不一定会听进耳里。 现在如果要像以前一样和好，主要的重点是子琴和希瑢，如果没ga0定这两个人，她们一定会继续这样。一想到可能会维持这样到今年结束，梨夜就无法忍受…… 「嗯。」 程涟注意到梨夜的身影，习惯x地用余光望去。 他身旁的晁拓平注意到梨夜羞涩的举动，立刻g起诡异地微笑伸出手臂搭住程涟的肩膀，在耳边讲悄悄话，结果被程涟狠狠地用拳头钻侧腹。程涟用视线跟梨夜表示问候，接着就和二位挚友走出校园。 「……」 「……我一定是脑袋坏了。」 「要不然就是jg神受到创伤，变得不像自己……」 门口的玻璃门旁还有小楼梯，从小楼梯走上去，就抵达圣诞活动的会场。 「欢迎……」 「啊～梨夜！好久不见了！」 老妇人兴奋地走出柜台，从上至下盯着全身，然後开心地拍着梨夜的肩膀和背部。 「那个……请您冷静一下。」 「是……是吗？」 说完老妇人就自顾自地跑到柜台後面做准备，梨夜也只能无奈地走出玻璃门，移动至通往二楼的楼梯。 脚步哒哒哒地踏上一个平台，梨夜抬头看着通往第三层的楼梯，但程涟和他挚友并不在上方，现在去也没什麽意义。 她记得岳辉义与晁拓平，应该和程涟在门後的空间做简单的整理工作，晁拓平就算了很难想像岳辉义也在偷懒。 情况明显就是程涟正被告白，另外两人在一旁看好戏…… 「你……！」 晁拓平看得太过专注没听到声音，而里面的人也当然不可能注意到。 「你怎麽会来这里？」 「……不、不用。」 这时突然从里面传出nv生的哭泣声，nv生头也不回地冲到走廊，转弯离开。 程涟深深地吐口气，一副终於解脱的样子，见模样晁拓平马上走到身边。 「吵si了。还有又弄哭是什麽意思？」 「我已经尽量用委婉的方式……拒绝…………」 梨夜从头到尾听着两人的话，并没有特别的感想。 「咦？你不是有事吗？」 「……」 如被雷劈的打击，让程涟无法正确判断他只能用打闹的方式，责备晁拓平的多嘴。 「什麽吃醋？我是会在汤面加醋，又不会直接拿来喝。」 这话刚好击中了梨夜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偶然几次和程涟聊天她都觉得心里舒畅多，脑袋也转的顺利，所以才会特地来这里找人。 梨夜陷入尴尬的沉默，岳辉义忍不住深深地感叹。 「……有吗？我有那麽――！」 在场所有人反应之前，程涟跟今天在学校时一样，紧抓着梨夜的手腕，气呼呼地冲出走廊。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走到哪？梨夜只是看着程涟走在前方的背影，以前时常和自己吵架的男孩子，现在显得非常陌生…… 周围弥漫着新鲜空气，伫立着标示的大榕树，他们现在无疑是在前几天的公园，周围没有任何人，彷佛所有一切都停下。 为什麽程涟要抓得这麽紧？ 「你喜欢岳辉义？」 这意想不到的问题，让梨夜花了几分钟才理解程涟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一脸呆滞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小心我现在就立刻回家。」 「？」 「……」 「你不是说没有一定要交往。」 「……――！现、现在还是先找地方坐下……」 长椅上冷风吹过脑袋，稍微恢复冷静後，梨夜低头看着程涟紧抓的手腕。 「说实话，谣言对我来讲根本无所谓，我b较担心的是，那些谣言会对你造成负担。」 梨夜半讽刺自己般说出来，在那日目睹好友的争执，她现在怕的是把其他人牵扯进自己的私事。 说着说着程涟慢慢地松开梨夜的手腕，他後悔地望着远方叹气。 这时，梨夜才想到与三个好友和好如初的办法，就是要说出彼此的想法，学校时的子琴还有希瑢，她们明显是有和好的意思只是自尊心受到阻碍。 「呐，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麽？」 「你……什……！」 「梨夜，还是叫你小夜。」 这次换程涟产生无法置信地动摇，再次回头看着梨夜。他确实希望少nv呼叫自己的姓名没想到竟然……只叫名字…… 「叫程涟感觉要跟你吵架，而且没礼貌。」 梨夜伸出细长的食指，对程涟宣示：「先说清楚，我只会这样私下称呼不会当众叫名字。」 「你们场地整理还没结束嘛。」 「现在她们b较听班长的话，请岳辉义传达班长要她们两人明天一起帮忙，至於祯茯，只要希瑢在她就会跟着一起去。」 梨夜抬头看天空即将变暗，急忙说：「那我先回家了。」 「……做出多次天真又可ai的举动……是想榨压理x吗？」 梨夜照着昨天的路线走上玻璃门旁的楼梯，进入二楼走廊的中央房间。 梨夜拿着扫具走到班长身边。 「谢谢你。」 祯茯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两人，梨夜的心理一瞬间担心自己的决定，不过既然事情发展到现在，也不能反悔。 「我不要。」在班长说完指示前，子琴坚定地说：「班长。我确实答应要帮忙打扫，但是我不想和希瑢行动。」 两人互瞪後，用力的把脸甩到一旁。 「这……也有点……」 「唉～那你要怎麽办？我要负责和岳辉义讨论布置，你又搬不动桌椅。」 在子琴开口说明自己的场合前，希瑢的嘴角g起弧度，摆出不正经的表情讽刺子琴扭扭捏捏的模样。 「你说什麽？」 梨夜看不下去两位原本好友吵架的模样，放下手中的扫具走到希瑢身边。 「我才不要～她每次都这样不为周围的人着想。哼！」 「难道你就不这麽认为吗？事到如今有什麽话好说？」 「子琴一定――」 梨夜还没说完的话第二次被挡住，一gu不舒服的闷气涌上肚子，即使变成这样梨夜还是想试着把话传递给希瑢。 「啊～不想听～我现在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事～」 「希瑢，请你跟我来一下。」梨夜毫不留情地抓住希瑢的衣领，接着对身旁的子琴道：「子琴你也跟我来一下。」 明明是一道灿烂的笑容，子琴此时却觉得有一gu寒风浸蚀全身，无法做出任何抵抗。梨夜拉着希瑢到走廊，进入隔壁的空教室，确认子琴把门关上後，梨夜用最後一丝细小的理智道：「放心，这里的每间教室都有隔音效果。」 「什麽意思？」 「首先是希瑢！你到底是怎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好好听我的话，装不正经！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脑袋里到底在装什麽啊！你这个笨蛋！白痴！老装醉鬼的超级大笨蛋！」 印象中温和的梨夜突然开口大骂，两人陷入呆滞。 「咦？」 「呃……那个……」 语毕，梨夜气呼呼地回到刚才的教室，在教室角落的椅子翘脚坐下。 不一会儿，希瑢和子琴跟着回到原本的教室，子琴小声对希瑢道：「怎麽办？你惹梨夜生气了，快点道歉嘛。」 「你们说我怎麽了？」 「没、没事～」 听到这句话空间中一直保持安静的祯茯，开心的走到两人身边。 「嗯，祯茯我也要对你说对不起。」 「什麽……意思……？」 希瑢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梨夜，她周围的火药味没有变淡，甚至毫不留情地抱怨：「吵si了。」 室内的空间再次陷入沉默，没过多久，班长开始拍手调整气氛。 梨夜本来也想帮忙，可是心中的大火迟迟无法消散，她向班长随便找个理由道：「我去楼下问柜台的老师，有没有什麽可以用来布置的东西。」 打开补习班的玻璃门，她没有去找老师，是照着记忆转弯，进入最角落的小教室。 梨夜轻轻地按压太yanx，接着一道声音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我只是大声地说出实话而已。」不用猜梨夜知道，就对方是谁：「说起来升上国中後，除了沐嘉明那次，我好像已经很久没发脾气了。」 「你失望了吗？因为我没有想像中的温和。」 「什麽压制……」 「……嗯。」 自习时间，教室内的同学都在为愉快地活动烦恼礼物，而梨夜座位後方的好友，目前也陷入苦战。 「……」 「我也很好奇为什麽你会做成这样？」 形状完全失去毛线原本的蓬松质感，让人联想到粗糙的麻布，梨夜也自己做过几次围巾，都没办法变成这样，可以说是一种才能了。她当然没有把这句说出口，只是暗中感叹。 「我知道啦……给我一下。」 无奈地从子琴手中接下钉板和毛线後，梨夜直接把线从钉板拆下，并对一脸失落的好友问道：「你这个围巾，是要送人的吗？」 「嗯。」 「不要什麽都做不好就叫梨夜帮忙，懒惰鬼。」 「没礼貌！我做的是围巾！」 「用钉板做成梯形，可以说是真是意外的才能。」 子琴听出希瑢讽刺的意思，嘟嘴表示抗议。 希瑢和子琴察觉梨夜的视线，立刻挂起僵y的笑容。 「算我求你，千万不要生气。」 两人从此开始会控制，自然是好事。但梨夜实在不喜欢有人看着自己的脸se，决定事情。 两人互看几秒後，肯定地对梨夜点头。 「嗯嗯，就像一头可怕的猛兽。」 梨夜偷瞄聚在教室後方的nv同学，这几天都没看到班长以外的nv生和希瑢、子琴搭话，能恢复从前的光景当然後，可是一想到同时被自己无意地牵连…… 「你不用担心多余的事，我想和谁在一起，那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而且我和祯茯从国小和班上的人就没有很要好，这不是 「其实我也注意到在其他人身边不自在，还是b较喜欢和梨夜在一起。」 一瞬间的气氛，马上被希瑢的话语变回两人吵架的场面。当梨夜准备转头选择无视，刚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咦？你真的要帮她织一条围巾？」 听到可以有一条手工围巾，子琴开心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希瑢则是一脸受不了地来回看着子琴和梨夜。 「食物……」 之前隔壁班的岳辉义曾说过，活动要每人准备一道食物，如果要说食物梨夜能准备的也只有饼乾，想到是和隔壁班一起合作的活动，她的脑海不自觉地出现某人的身影…… 「当然是要好好地打扮自己，身为nv孩子这是一定要的。」 被希瑢从上至下的审视，梨夜反sx地用拇指和食指，紧捏靠着自己头顶的那只手臂。 「我也同意这个的提议，你真的应该好好打扮自己。」 「可、可是我长得很普通――」 眼前的子琴越来越激动，让梨夜忍不住用求救般的眼神盯着希瑢，但希瑢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到自己的座位，为了不受到子琴的牵扯还专注地自己的。 圣诞节当日的下午五点，离活动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子琴在一旁看梨夜坐立难安的模样，终於忍不住开口道：「你要什麽时後才肯走上楼梯。」 「你再这样呆呆站着，小心我真的拿出化妆品帮你化妆喔～」 「为什麽我一定要穿成这样？」 好友恢复原样，梨夜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生气。 「算了，既然变成这样也没办法，等一下再找希瑢算帐。」 梨夜和子琴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表面上早已想开，又受到冷风的侵袭，燥热的温度还是不断从脸颊浮出。 而梨夜也b任何人清楚，在他的心里，自己是无法取代。 「抱歉，我们是最後的吗？」 子琴和班长的对话清楚的在空气中响起，这一半是子琴故意告知梨夜「快点进来」的暗号，这反而让梨夜更加不自在。 「那个，请等一下。」 「好啦！我进去就是嘛……唉～」 那广大的空间，b前几周刚开始，添增了se彩与活力。玻璃窗外的yan台闪烁着霓虹灯，空间内的角落有经过装饰的小小圣诞树，中央放着四、五张大桌子，梨夜不经感叹竟然能靠几个成员弄成这样。 当梨夜进去後，时间宛如停止般，所有人惊讶的哑口无言。她偷偷瞄向门旁的角落镜子。 不管怎麽看，梨夜都还是无法想像这就是自己，甚至会误以为镜中反s的是不认识的人。 「没错吧！可惜，她一直不肯让我化妆。」 想到自己变成现在的局面，梨夜不禁朝希瑢的小腿踢去…… 「自作自受，你以为是谁的错？」 轻轻吐一口气後，梨夜把大衣外套脱下，和随身包包一起放到角落的椅子上。为了保证不会被自己以外的人发现，她还偷偷地把包包里的某样东西，迅速塞到裙子口袋。 接着再从包包找到一个玻璃罐，罐子里塞满许多淡hse的小圆饼。这是梨夜准备的食物，必须放置到中央桌上的其中一个盘子。 位於身後的中央桌子，上面没有任何扁大的圆盘子。 「嗯，我想说等一下大家再一起去拿。」 「大概……至少要十五个。」了一个决心：「那……我现在就下去拿上来，这样还能提早完成准备。」 「这个嘛……」 「程涟，你当男生的代表去帮她。」 「我没有那麽脆弱，一个人没问题。」 现在和扰乱情绪的元凶在一起，怎麽可能有办法调适自己…… 「我帮你，一个人拿太重了。」 没过多久，程涟还是擅自跟着梨夜走出教室，这似曾相似的场面，就跟刚开学程涟帮自己搬书时一样。梨夜什麽也没说，只是用嘟嘴的方式控制差点跳出来的心脏，迈出步伐。 程涟跟着梨夜走出走廊，说一句要帮忙後就没有再开口道出任何话。 他曾几次想过梨夜认真打扮的模样，深信一定会把原本的魅力引出，虽然目前并没有化妆点缀自己，但光是换套从没穿过的衣服和发型，程涟就不自觉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直到梨夜伸手打开玻璃门，程涟才终於注意到两人静静地时间已结束。 进入熟悉的补习班，老妇人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从柜台走到两人身边。 「那个……老师……」 「特别是梨夜！以前芭蕾表演的装扮很可ai，现在这个样子也好漂亮喔！」 梨夜因为在学校都被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不习惯被人称赞，现在老妇人用不符合年龄的闪亮亮眼睛盯着她，梨夜整个人简直快受不了似地缩小。 「嗯～可是两个人拿十五个大盘子，会不会太危险了？毕竟是陶瓷，万一有个不小心……」老妇人静下来後，像是想到什麽似地走到柜台後面。 「什麽事？」 「刚才如果你不cha嘴，不知道老师会到什麽时候才听我说话……」 「什麽意思？」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不过用这个搬上去，应该就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们搬上去罗～对了！我这里还有些茶点，可以分给你们。」 梨夜做个简单的总结，正打算要伸手搬运纸箱，程涟却b她快一步行动，把整个箱子抱起。 「你一个人搬太重了，没事不要逞强。」 程涟无视梨夜的不满，直接把装着大盘子的纸箱搬出去。梨夜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身边看着程涟轻松搬出柜台、补习班门口。走在楼梯上，程涟注意到她变成担心的神情。 ※※※ 程涟轻轻地点头後，梨夜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下楼梯。 此时她还没注意到，自己正b近一个无奈的麻烦…… 虽然有些胆怯，还是静静地深呼x1後缓缓抬起头…… 被沐嘉明直盯着，朋友还看着梨夜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如果是以前一定会认为是在说什麽不可告人的坏话。这次梨夜没感受到不怀好意的气氛，可是她也不喜欢有人看着自己说悄悄话。 「那、那个！活动地点在楼梯上吗……？」 沐嘉明原本自大的声调参杂一些犹豫，不只这样，梨夜还注意到他的视线不断往旁边飘移。她b任何人清楚自己会盛装打扮是稀奇的事，难道有什麽更奇怪的地方没有注意到吗？ 算了，应该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这个家伙说要帮你，就暂时把他借给你罗～」 沐嘉明保持一段距离，用轻咳喉咙的方式调整气氛。 「不需要，离我远一点，挡路，走开，回去找你的同伴。」 梨夜越来越ga0不懂男生到底在想什麽？ 「送你一句话……走开！」 她实在不想和沐嘉明独处，更疑惑的是为什麽之前那样对待自己的人，突然会这样改变态度，还一副亲昵的模样。就算真的想当朋友，梨夜也不喜欢有人莫名其妙地贴近自己…… 「……」 「嘿～原来那里还有教室喔～呐，要不要一起去看？」 不管沐嘉明怎麽努力x1引注意，梨夜一直都是选择无视，因为直觉提醒与他有牵扯绝对不会有好事。 「那个张图，怎麽有两个人非常眼熟？其中一个还有点像你。」 这时梨夜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时当母亲的助手时，补习班为了要拍小孩子的宣传照，指点要母亲负责的同学和自己一起拍团t照。 「抱歉，让你久等了，茶点已经弄好罗～」 梨夜自我逃避的方式无视沐嘉明，走到柜台前接下老妇人手中拿的茶点纸袋子。奇蹟般的时机，忍不住松下心里的戒心，但这其实只是小小的休止符。 「咦！你不是和程涟在交往吗？难道这个男生才是你的男朋友？」 「抱歉～抱歉～因为看你今天穿得这麽漂亮，嘴巴有点控制不住。」 梨夜小心翼翼地转头，没想到沐嘉明并没有变回以前讨厌的态度、或露出恶心的笑容，只是单纯的露出亲切笑容对老妇人问道：「请问以前程涟、晁拓平还有她都是这里的学生吗？」 「原来是这样啊。」 「嘿～」 「那个，谢谢您的茶点，我们该回去继续最後的准备了。」 不知道到底要加油什麽，梨夜边抵抗沐嘉明的好奇视线，再次打开玻璃门踩上凹凸不平的水泥路。 「……谢谢。」 沐嘉明跟着梨夜的身影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下脚步。 「算是吧……」 回想起刚才被看到以前的照片，老妇人漏出的回忆，眼前的沐嘉明还是没有任何当把柄的意思，反而清楚表示不会说出去，她从没见这样的一面，梨夜开始觉得可以试着不要那麽排斥他。 「是这样吗？」 「他一天到晚和我唱反调，还乱取一些奇怪的绰号，没有一天是安静的时候。害我每天都累si了，国小时的男生也都是这样。」 不知为何沐嘉明有些高调的声音，越说越低落，果然是ga0不懂男生到底在想些什麽？ 「呐，你有喜欢的人吗？」 梨夜清楚这跟平常在学校的形象非常不一样，自己从没想过要认真思考异x的事，但是在给予回覆之前，她想试着了解…… 「原来……是这样啊……」 「？你有说什麽吗？」 「这、这个……」 「没有！他也说过不想造成我的麻烦，不用交往。」梨夜静静地忍受心里的刺痛说出刚开始的事，没多久温度再次上升染到耳朵：「但最近他说就算没有交往，至少想知道我对他的想法。」 「刚开始只是觉得他很熟悉，没想到那家伙有事没事在一旁守护，暗中一直得到帮助，自己开始被他x1引。可是……」 「我的朋友就是因为跟我太过接近，结果跟着被牵扯无关的事，说实话我很怕会再发生一样的事。」 「不知道，只是觉得如果不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好像会产生大爆炸。」 「……说的也是。」梨夜解开缠绕在心中的烦恼，对沐嘉明笑着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和你聊天的日子，如果你之前没有那样喷伤人的话，应该就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了。」 梨夜没听出沐嘉明自嘲的意思，继续聊天似地问道：「说起来，你不和喜欢的人告白吗？」！反正一定会有其他更好的nv生迷恋上我，谁叫我这麽有魅力！」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自大，一切就像什麽也没发生，梨夜直接转身继续走上楼梯，拿着茶点地纸袋回去做最後的准备。 终於到了大家期待的一刻，角落的圣诞树和yan台的装饰霓虹灯闪闪发亮。为了配合气氛，有人还用手机的蓝芽连接携带音响，在广大的空间拨放乐曲，中央的餐桌放满食物，角落的座椅放满包包。 庆祝的拉pa0啪啦啪啦响起，绽放出漂亮的彩带，眼前的光景b几个小时前更加七彩漂亮。 把装着蛋糕的纸盘子扔进一旁的大型垃圾桶，准备回到放有自己背包的座椅，希瑢突然像喝醉的老头一样搭住梨夜的肩膀。 「是你太放纵自己了，再怎麽享受也应该要稍微节制一下，吃太多甜食小心之後变得胖一圈。」 「有什麽关系，反正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不要想那麽多啦！」 子琴全力认同希瑢的说词，从她们停顿的动作，梨夜知道不只是子琴，连祯茯也非常在意自己的t重。 梨夜失笑几声後，把希瑢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移开，回到自己的包包身边。从里面拿出一个经过包装的松软长方形，两个用漂亮透明袋子装的咖啡se小圆饼。 「这是我要给你们的礼物。」 子琴开心地张开双手抱住梨夜，希瑢则是边吃咖啡se的小圆饼念道：「真是的，你真的对她太好了。」 「嗯，餐桌的是香草口味，送给你们的是巧克力口味。因为是第一次弄巧克力，可能有点焦。」 不少人吃了一块，还想再吃，甚至有人在一旁争执某个人吃太多了，梨夜不禁松下一口气继续对三位好友道：「这些礼物是我的心意，谢谢你们一直当我的朋友。」 「虽然不是礼物，我也有卡片想送给你们。」 「你是什麽意思啊！」 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是多亏某人的帮助…… 最後程涟用手势指着门外，和那个nv生一起走出走廊。 「没问题，那个人是你妈妈的朋友嘛～」 门外的气氛跟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见程涟和另一个nv生的踪影，寂静的袭上梨夜的双颊，冷风彻底地让冲动的脑袋恢复冷静，伸手触0口袋的东西轻轻地吐出白烟。 哒哒哒地走到铁门前，这模样就跟第一次和程涟在屋顶见面时的模样非常类似，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现在门的另一边是程涟和不认识的nv生在一起，这想法渐渐使梨夜的双颊鼓起…… 「……」 如果是以前的梨夜，一定会觉得要向一个人表明心意，这简直就是丢脸到家，她做不到这样。甚至认为这份情感，太过沉重，根本就是降低自己的身分也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的意思。 今天不向程涟说个明白，不知道到下次的机会前还要等多久？ 为了平抚心中的空虚，她伸手触碰口袋的东西…… 「咦……这、这是真的吗……」 拒绝的方式都是说当朋友，是第一次这样直接拒绝。 「――！」 看着nv生消失的背影，听到程连刚才的宣言。梨夜0着跳动的心脏深深呼出一团白烟，她不想看到程涟现在的表情，知道一定有许多事一直让他忍耐，即使这样现在也只有一件事要做。 宛如要融入夜空中的黑se短发，那对漂亮地黑se双眼睁大眼睛盯着梨夜，她吞下口水後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对方听见梨夜讽刺的意思，一脸头痛地问道：「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在门後面听的？其他人就算了，但如果是你，我也会有觉得很丢脸的时候。」 「什麽意思？」 「你这次的拒绝方式，跟之前不一样。」心脏的跳动到达极限，光是开口和程涟说话她觉得要停止呼x1了，梨夜为了掩饰脸颊的红晕继续望着霓虹灯问道：「……为什麽？」。」 梨夜一副自在地享受冷风吹道脸颊，其实光是听程涟的几句话，简直紧张到心脏要从嘴巴跳出，心脏从所未有地剧烈跳动，她甚至担心会被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我决定今天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不想听就算了。」 「……谢谢。」 「我从不知道会有一个人这麽关注自己，升上国中後发生太多讨厌的事，有几次都认为没办法，相信自己会带给他人不幸……和子琴她们吵架，更加确定不能再把别人牵扯进来……」 「但是……今天和某个人稍微聊天，又听到刚才你说的话，那些都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我继续保持自己现在的样子，我能这样都是多亏你一直待在身边守护。」梨夜把口袋中的信封和透明塑胶包装拿出，包装纸里放的是咖啡se的小圆饼，和给好友的不一样用红se缎带装饰：「这是我要给你的礼物。」 程涟无力地接下礼物，立刻遭到梨夜的抱怨：「先不要管那麽多，快打开信封。」 「这是？」 「嗯～这在哪买的？」 「……」程涟惊讶地看着梨夜，接着g起诡异的笑容：「也就是说，这是你为了送给我，特地亲手做的～」 梨夜抓紧自己的衣袖，最後终於说出一直不敢说的话：「因为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你x1引，真的变成喜欢，不想要给你太随便的东西嘛！」 「今天会想要打扮，确实一半是因为子琴，可是也有一半是因为你！」 程涟跟着梨夜一起蹲下，从口袋拿出银se手链，静静地系在她纤细的手腕。 「！我会尽量努力……现在不行，一直在一起的话，总有一天会叫的……」 这句话彷佛触碰到某个按钮，程涟毫不犹豫地把梨夜拉进怀里。 自圣诞节的告白，程涟终於和梨夜在一起。 程涟喜欢梨夜，两人在交往的事，自然而然在各个班级传开，不过因为不少人已认知自己的错误，并没有出现为难梨夜的人。 这一天，程涟照样用纸条的讯息，把梨夜叫到屋顶一起吃午餐，但是眼前的光景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咦～！原来梨夜也会失败啊！没关系我只要是食物都可以～」 「嗯嗯嗯～真羡慕程涟，有这麽会做点心的nv朋友呢～」 岳辉义看出程涟的不满，靠着晁拓平吃下便当的一口白饭道：「你们之间的事，再努力隐瞒也没用，大家总会知道。」 「没关系嘛，有十二个大馒头，人多一点才能尽快消完。」 为什麽无关的四个人会在这里，原因很简单。 至於晁拓平、岳辉义他们刚好中午目击程涟的行动，以凑热闹的心态跟在身後，最後变成现在六人一起的状况。 「说起来，不是有另一个喜欢黏着你的人？她怎麽没来？」 程涟兴致缺缺地从袋子拿出一个咖啡se的大馒头，他只是想确认不会增加电灯泡，对梨夜以外的nv生都无所谓。 「不用了，现在假日有时会被拉去逛街，我偶尔也想安静一下。」 「那麽，请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程涟看出桓希瑢是想故意惹他生气，才会紧紧抱住梨夜。不管现在抱着梨夜的是熟人、陌生人，或者对方是nv生程涟都想立刻分开，可是当着心上人的面，他只能嘴角ch0u蓄忍耐。 「咦～！好吧，如果发生什麽要跟我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好主意！」 「程涟的占有慾还真强～竟然连nv生也不放过～」 程涟瞪向晁拓平，岳辉义就向看准时机把便当盒盖起道：「我也差不多该走了，等一下和人有约。走罗。」 岳辉义拉起一手拿着完整的馒头，嘴巴又塞得像松鼠的挚友。听到刚才的发言，程涟为了确认不会被偷听跟着两人一起走出铁门，确认已经离楼梯远远地，才安心地回到梨夜身边。 「有什麽好笑？」 「不要随便说男生可ai，赶那些人真的很耗费t力……还有为什麽你刚才不反抗？」 梨夜开启一直放在旁边的便当盒，用筷子夹一块白饭塞进嘴里咀嚼。程涟从袋子拿出一颗巧克力馒头咬住，接着再从脚边拿出两瓶矿泉水，这是他来屋顶前特地帮梨夜一起买的。 程涟知道梨夜是故意这麽问的，两人交往後，她有时会这样故意恶作剧。 「说起来，你是在哪里失败，才把饼乾做成馒头。」 程涟虽然听不懂过程究竟怎麽回事，从话里可以知道梨夜很努力，连解说也非常认真。 「这个的馒头你以前有做过？」 「……」 他g起得逞的笑容，梨夜才慢一步发现不对劲。 「小夜，那是我刚才喝过的矿泉水。」 发出无法出声的哀号，程涟故意把未开的水瓶放回梨夜旁边，拿起她手中的矿泉水接着喝下一口。 这是两人交往後，发生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