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下课时间，有的人为了满足课堂造成的小空腹、或者嘴巴的不满站在福利社排队，其中最容易拥挤的时段是中午的用餐时间和下午的打扫时间。程涟坐在空无一人的餐厅桌椅，脖子上挂着一条清爽的水蓝se毛巾，一旁望着福利社的大排长龙。 不知道他这样等挚友已经过多久的时间，只是看到列队以英文字母s重复到餐厅的出入口，忍不住喃喃自语地发牢sao。 「哎呀？程涟，你也来买东西吗？」 会自动跑来向程涟搭话的nv孩子多到数不清，但当他瞄到眼前两人的其中一人，发尾有染剂的退se痕迹，心里一瞬间浮现心仪之人的脸蛋。 眼前的画面马上把他拉回残酷的现实：「……原来是你。」 一想到自己不小心把别人的声音误认是梨夜，程涟轻轻地叹口气。 「没什麽大不了的。」 同样是生闷气的嘟嘴动作，在程涟的眼前姚捷安却显得不像梨夜自然。 真的要说，是ga0不懂姚捷安这个人到底在想什麽？为什麽要把梨夜的立场b迫到现在的局面？ 「你在说什麽？我们是同班当然――」 程涟故意打断姚捷安的藉口，他一直在一旁观望梨夜的周围，b任何人还清楚子琴是梨夜的朋友，就算有时候子琴真的过度依赖梨夜，梨夜也没有抛弃这样的朋友。 姚捷安表示同意接着点头，但程涟没有漏掉子琴犹豫的一瞬间。 「抱歉，该走了。那家伙在那边叫我。」 和晁拓平一起离开吵杂壅挤的福利社，程涟受到刚才的气氛影响，决定走人少又能尽快回到教室的捷径。 原本至少要花五分钟左右，走这个楼梯只要五分钟以内就能回到教室。 「真是的！」 其他班的环保gu长大概是偷懒，或数量极少，两人的眼前只有梨夜一个人。 「那个……你在做什麽？发生什麽事了吗？」 梨夜把最後一样垃圾丢到资源回收堆，将铁夹子放到脚边的箱子，才转头面向程涟与晁拓平。 「蛤！」 「……那家伙又找你麻烦吗？」 这句话马上引起晁拓平的好奇心。 「……」梨夜满脸问号看着晁拓平，表示「为什麽我一定要跟你讲那麽多」，最後还是无奈的道：「我记得是……自恋，白痴，笨蛋的矮冬瓜。」 「那个时候整个火上来，没有顾虑太多。不过我记得当时周围还有班上的人在。」 听完这句话，晁拓平小心翼翼地瞄向旁边的程涟。他周围的低气压逐渐消失，最後表明一句：「……那是他自作自受。」 看着身旁的挚友对梨夜一脸佩服，程涟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既然你都能这样对沐嘉明了，姚捷安的事也总会有办法吧。」 「因为刚才在福利社的时候，我们看到她和你的朋友子琴――」 程涟毫不犹豫地把晁拓平往後拉，接着用手关节扣住上半身、摀住嘴巴，在他的耳边道：「麻烦闭上你的嘴巴。」 「……你们是想提早回教室，才经过这里吧……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撞见在一起的样子，可能会引发各种麻烦。你们快点走……」 晁拓平像想起什麽似地挣扎，程涟盯着梨夜一段时间後松开手中的动作，两人穿过梨夜的身边，喀哒喀哒地踏上通往高中部教学大楼的楼梯。忘记丢掉，他停下脚步高举宝特瓶，对着晁拓平到：「我去刚才的地方丢垃圾，等一下就回教室。」 晁拓平理解此刻的程涟只是把丢垃圾当成藉口，背後有其他意思。 程涟加速走下楼梯，心中的着急不断沸腾，涌上咽喉。一路上都没有其他人经过，非常顺利的抵达地面。他转身走向刚才经过的资源回收场…… 程涟把手中的垃圾用投篮的方式扔入资源回收箱，此时梨夜才慢半拍察觉异状，准备抬头。在她抬起头前，程涟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抓住毛巾的两边盖住梨夜的头顶。 ※※※ 梨夜手脚末端的温度，彷佛逐渐消失…… 她那水润的眼睛见到熟悉的身影，不自觉地喃喃道：「……为什麽？」 平时程涟给一直给梨夜一种遥远的感觉，今天却感觉有点不一样。程涟一连串沉默不语的动作，梨夜忍不住紧张地开口询问：「……你在生气？是不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什麽？」 「什麽意思？」 「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没办法提供帮助。有时注意到某些事，我擅自cha手只会更加恶化，唯一能做的只有待在一旁守护。t育课为难沐嘉明一大半是忌妒他与你同班来发泄，休息时间会0你的头只是求安心。没错……」 「……我只是在气，告诫不能擅自介入私事的自己……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後悔，至今为止……自己的行事作风……」 「噗！」 梨夜完全没想到一个曾经跟自己告白过的少年，竟然会说出自己丑陋的一面。他们俩人在那次告白後并没有交往，但一般都是拼命耍帅希望心上人喜欢自己，隐藏自己不好的地方。 看到梨夜的笑容，程涟一脸不满地继续道：「刚才晁拓平那家伙讲姚捷安和你朋友子琴的事，用不着担心。」 「因为姚捷安没有你拥有的特质。」 她看着眼前程涟凝重的表情。此时梨夜终於想通程涟是担心自己，才会跑回来。用毛巾盖住自己的头，大概是从来没有安慰过nv生，不知道什麽才是正确的方法。 没有外人会真正看穿她悲伤的心灵，因为自尊心不允许露出软弱的一面。 「呃……毛巾好像跟夹子卡住了。」 也不晓得是物理，还是另外的某种意思，现在的梨夜还无法断言…… 梨夜离开自己的位子，从最後一排走道绕到後门。她自然地站到老师的面前。 自然老师稍微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梨夜道：「子琴人不在教室吗？」 「她刚才说要去厕所。」 「我知道了。」 见到和老师谈完话的梨夜，班长原本开开合合地想询问老师来此的用意，班上的吵杂声却让她不得忽视。班长的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新的座位表，为了不耽误要事，梨夜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都回到自己的位子，我现在要把新的座位表画在黑板上，画完就开始搬动自己的位子。」 听到要换座位的男生情绪反而更加高亢，连刚和子琴一起回到教室的希瑢，就像x1铁一样把身t靠紧讲桌，颠起脚尖细看纸张。 班长不管怎麽劝回座位都没用，就算有几个人离开，还是会有其他人跟着聚到周围。 但周围的人还是没有散去，因为每个人都期待着自己的新座位。 不一会儿，班长转身，人群依旧没有散去，她只有选择无视。 班长离开讲桌回到目前的座位。所有人就像以这行动为开头，推动起自己的桌椅，教室内响起乱七八糟的叽叽声。 梨夜忍受吵杂的声音，确认黑板上描绘的位子，地点是靠窗最後一排的倒数第二个。 当梨夜把落後的椅子拿回，准备坐下―― 一道嫌弃的声音响起，梨夜转头向右边。一位刚放稳自己桌椅的矮小男生，一脸尴尬地盯着梨夜。 梨夜并不是真的讨厌，而是有人突然改变 沐嘉明嘴巴开合，视线飘向梨夜的前後位置，最後终於开口。 「……」 「你什麽意思啊？是在嫌弃我吗？」 梨夜斩钉铁断的冷淡解说，使沐嘉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他结结巴巴地继续道：「那、那也用不着……用不着离那麽远吧？」 讲到最後梨夜懒得理沐嘉明这个人，直接歪头望向窗外风景。没几秒沐嘉明恢复平常的气势，正要再次呼叫梨夜―― 巨大的推桌声响起介入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沐嘉明转身朝向後方，梨夜则是摀紧耳朵偷偷瞄向声音的来源。 梨夜持续摀着耳朵，抬头看黑板确认子琴要移动的位置，无庸置疑就是自己的正後方。 「你没资格说我吧？刚才你也不是也用推的吗？」 「罗唆！你安静！」 两人不断你来我往的骂来骂去，奇怪的是在梨夜狠狠地骂沐嘉明前，沐嘉明都没有和子琴这样斗嘴，可是自从那日後沐嘉明开始减少针对梨夜，有时还会像刚才露出歉疚的模样。跟子琴斗嘴时却有平日的气势，真的是弄得梨夜一头雾水，ga0不懂到底发生什麽？也没有想理解的意愿。 一只手大大方方地搭在梨夜的头顶，不用想也知道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梨夜已经不想再为此人的动作，提出任何评价。她抬头瞄向右边，满脸雀斑的少nv，愉快地靠在梨夜身边关注两人的斗嘴。 「如果已经搬完自己桌椅。希瑢，你就帮一下子琴嘛。」 「……」 希瑢这如同看电视被打扰的孩童发言，让梨夜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她瞄向身後正与沐嘉明吵架的子琴，想起换位子前自然老师的留言。 「安排的人是班导，我坐哪里跟你没有什麽关系！」 如果没有人愿意cha手，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要吵到什麽时候？ 希瑢把手臂放下。梨夜站起座位和希瑢并肩看着子琴的吵架，小声地对身边的朋友喃喃道：「……刚才你们去厕所时，自然老师有事来找子琴。如果他们继续吵下去要到什麽时候才结束？」 希瑢的表情掺杂想继续看戏与麻烦的复杂情感，梨夜一脸没辄地低头。 「咦？……嗯。」 子琴把一直放在桌边的手臂移开，梨夜就毫不费力的搬起桌椅移动置自己的座位後方。放下桌椅後，周围尴尬的迷雾还是继续包裹着梨夜，但梨夜为了告知子琴要事，鼓起勇气转身再走回好友的身边。 梨夜视线在子琴与沐嘉明之间来回，一瞬间内心有种想小小恶作剧的冲动，最後她还是忍住，并对子琴道：「刚才自然老师来找你，说要搬作业簿。」 「……要不要我帮忙？」 说完子琴拉起梨夜的手臂，匆忙地走出教室。她完全无视陷入尴尬的气氛、和刚才与自己吵架的沐嘉明，旁人欣赏期待的吵架剧以奇怪的方式划下句点。 「你搬那麽多不会重吗？」 确保不会中途滑掉一本作业簿，梨夜把身t稍微倾斜，让厚重的作业簿紧靠自己。 「……？」 子琴只有一脸犹豫又尴尬，不敢开口直说这句话的用意。梨夜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尽脑中的细胞拼凑对好友的认知，以及至今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时她才想起程涟曾偷偷说过某句话。 意思就是说子琴最近渐渐找回对待朋友应该的态度，自己有感到愧疚，可是过度强烈的自尊心阻饶，不敢直说。 「我会依情况自己分析判断。」 「我只是实话实说。」 又或者是最近，程涟随时想办法待在身边的关系…… 想到这里，子琴突然停下脚步问：「呐，梨夜……你和捷安是不是认识？」 这句话让梨夜的双脚瞬间增加重量，全身静止陷入沉默。捷安自从升上国中，从没向周围的人表示与自己的过去。她知道不是捷安亲口告诉子琴，一定是在最近与捷安之间的交流子琴逐渐察觉。 梨夜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压抑心中差点爆炸的疼痛，静静地点头。 子琴说的好像两人是私下原因吵架， 但梨夜根本就不晓得捷安对自己这麽做的真正原因。她反而想问要怎麽和一个升上国小三年级後没有任何交流，变成普通邻居的人吵架。即使梨夜尝试询问捷安的想法，得到的答案只有嘲笑的表情。 现在梨夜只是轻轻x1一口气，调整一瞬间混乱的情绪：「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把这些作业簿搬回教室。」 不一会儿，回到教室。 「你们写的这是什麽东西啊！」 梨夜静静地把手中的作业簿放到讲桌旁的小桌子，接着抬头看着让子琴忍不住大叫的源头…… 真是最典型的小小恶作剧…… 此发言，让刚回教室的沐嘉明立刻冲到讲桌前回驳子琴。 「吵si了！矮冬瓜！」 而过去梨夜不只在学校被如此耍，连学校以外的地方也是，她还记得那是去帮忙母亲担任老师的补习班。 这时梨夜脑中闪过一段熟悉的记忆，当助手时是幼稚园升国小一年级，所有事情有点模糊不清。 梨夜开始慢慢拼凑脑中的拼图，男孩是和自己不同的国小，他就读的幼稚园与梨夜现在就读的附属高级中学一样，跟某间大学有相当深的关系……光是这样好像就能找到适当的答案，可是不管怎样就是想不起名字，记忆中的轮廓也已经无法捉0…… 该不会……程涟就是那个时候的…… 「梨夜！你也来帮忙澄清我的清白啦！」 子琴和沐嘉明的争吵拉回梨夜飘远的思绪，无计可施的子琴转身寻求好友的求助。由於脑中的事情已有一大半被占据，梨夜没办法立即反应，她只能有些呆呆地直接说出旁观者的真实想法。 子琴整张脸扭曲，原本想说些什麽？眼角瞄到沐嘉明整个人撞上讲桌，失落地蹲在地上，子琴才隐隐注意到沐嘉明跟自己吵架的真正理由。 接着刚好和捷安对上视线，她正不满地瞪着自己，这个举动让梨夜确定刚才子琴的提问是绝对不可能达成。 ※※※ 刚才下课，进梨夜的班级教室前，晁拓平邀约自己要不要打篮球。 可是……现在的程涟稍微没有控制就会火山爆发，他这次没有安心，反而一gu不安逐渐浮现。 沐嘉明只是刻意转移吵架目标，而在众多的选择会挑子琴，理由很简单。子琴是梨夜的朋友中自尊心最高的人，一旦起争执会闹得天翻地覆。不想要继续被梨夜讨厌下去，可是又想在附近引起她的注意。 由於梨夜对於这方面是相当迟钝，如果没有直说她根本不会发现。 程涟最後还是忍不住用力踢前方座位的椅子。而这张椅子的主人刚好是挚友晁拓平，晁拓平整个失去平衡往後倒，差点撞上程涟的桌子，幸好他及时抓住自己的桌子才没撞到擦伤。 「喔……不好意思……」 晁拓平把歪掉的桌椅调整，把身t转向後方盯着程涟：「发生什麽事了吗？」 「……不想讲。」 「……」 「说起来你和她现在到底算是怎麽样的关系？」 程涟对梨夜告白到现在已经过将近半个月，虽然现在有在偷偷传纸条交流，可是内容都没有明确表示梨夜是怎麽看待程涟。每张纸条的内容真的是像普通朋友的聊天。 如果真的要说是过去有短短交流，讲青梅竹马也很奇怪…… 程涟用试探的方式，确认晁拓平的记忆。 「那个时候我们只是随便取绰号，她就生气了。」t，用右手顶着下巴继续看着晁拓平的反应。 「……」 说到这里晁拓平怀念过去的表情，变成无法置信。 「果然连你也忘了。」 「经历这样的事，你要她怎麽表现jg神的样子。个x没扭曲、产生报复的想法，已经很厉害了，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晁拓平嘴巴开开合合的有其他问题…… 迟到的数学老师走进教室，他也无法向程涟提出一肚子的疑问，只好转身调整自己的位子。 再次想到沐嘉明喜欢上梨夜的事，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偷偷的从ch0u屉拿出空白纸，开始书写要的给梨夜的纸条。 我知道你最近情况好转，目前还是没什麽多余的心情去思考感情。 希望你能说一下对我到底有什麽看法？ 「……」 程涟平常在学校并不会这样，因为这细小的动作可能会引起其他人、老师的注意，两者如果是多嘴的同学、老师可能会认为找到程涟的把柄，一不小心就泄漏出去。 今天看到沐嘉明拼命引人注意的样子，使程涟跟着有些着急，因此他才采取这种有些风险的举动。 「这跟你没关系吧？」 空气弥漫着一击触发的沉重气氛…… 子琴努力坚持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用你说，我b其他人还清楚她的事，没有跟她吵架。那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与你无关。她对於这些事又有什麽想法，也跟我没关系。」 自己会被梨夜x1引，其中应该也有一半是这些原因…… 姚捷安小声的喃喃自语，没有进入子琴的耳里，现在的子琴只是拼命的想想办法变成梨夜的帮助。可是靠在玻璃门另一边的程涟，清楚的听见姚捷安埋没在心中的自卑与羡慕。 察觉姚捷安是真正的幕後，他虽然没有讨厌，因为程涟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批评他人，而姚捷安刚才的碎碎念，让他第一次产生同情…… 姚捷安紧闭双眼深呼x1，调整自己的气势，睁开双眼後再次不满的对子琴道：「说起来，为什麽你今天要和她在一起？」 听完姚捷安的嘴角露出轻微的弧度，眼角往上倾斜，这明显是含有讽刺的意思，接着姚捷安再次戴上笑容的面具。 「你知道今天是谁黑板画你和沐嘉明的ai心伞吗？」 「不知道。」 「……」 「我不喜欢她，不喜欢听到她的名字。更不喜欢周围的朋友离她太近，如果发生这样的事，你就不要怪我会对她、或其他相关的朋友做什麽。」语毕，姚捷安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离开前还补充道：「其中也包含你，子琴。」 复杂的情绪把程涟的脑袋绞的一团乱…… 子琴的发言，程涟也感同身受那并不是同情子琴的失败，他是无奈一旦梨夜知道刚才的事，可以肯定会如同诅咒般地责备自己。 ※※※ 梨夜走在河堤上望着有许多学生，从远方的大马路进入商店街。 梨夜环视四周，寻找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地点…… 河堤下方的篮球场，刚好有一名少年在拼命的投篮，经过的路人只是钦佩少年有如此运动家jg神。 会这样想，是因为梨夜每次到了t育课，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虽说最近情况有好转，一切就像泡沫一样不会持久，她还是保持在t育课单独练习的习惯。1住，梨夜确认周遭没有认识、或同校的学生後，走下通往篮球场的楼梯。 黑se短发被汗水弄得有些sh露，在校园时满脸愉快的笑脸，现在只是认真看着眼前的篮框。 在地上跳跳的篮球滚到梨夜的脚边，程涟顺着球的方位注意到梨夜。 梨夜自然而然地走到身边问道：「发生什麽事了吗？」 程涟一脸无力地紧抿双唇，静静地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把放在长椅的外套绑到腰上，水壶收进书包。终於梨夜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她从书包随便拿出一本课本，准备用力砸往程涟的头顶―― 程涟在梨夜出手前，抓住她的课本：「不管怎麽样，请你把手中的凶器收起来，就算那只是薄薄的书。砸到头会很痛的。」 生气与悲伤的情绪交杂在梨夜的心里，她如同哀求的呼叫在眼角挤出小小的泪珠。程涟睁大双眼惊讶地盯着梨夜，接着愧疚地伸手触0她的头，跟之前几次一样梨夜完全没有反抗。 「那个……刚才并没有无视你的意思，只是发生了很多事，又想到自己立场什麽都不能出手帮忙有点着急。」 「其实帮不帮忙那些都无所谓，至少有一个人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会待在身边，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程涟再次抬头看着梨夜，从k子的口袋拿出一张纸条。 「这样啊……」 褚梨夜： 但自从告白过了半个月，在这段期间你都没有表明过对於我的看法，跟当初说的一样没有要马上交往，或者考虑我们之间的事。不过我也是普通的一个男孩子，会非常在意自己心上人的想法。 程涟 确实如同内容所说，梨夜从没向程涟表明过对他的想法，因为梨夜到现在都还有点不相信有人喜欢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什麽优点很x1引人，就算目前已经与程涟之间拉近距离。 梨夜深x1一口气调整心中的杂乱，之後看着程涟道：「在回家写答覆之前，你先说一下究竟喜欢我的什麽地方？」 「嗯。」 「你一直没说原因，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的传纸条也b较接近朋友聊天，我们又不是真的朋友，所以想做确认。在得到答案前，我不会离开。」 「我觉得你夹起头发的样子很可ai。」 「放下头发时候很漂亮，有气质。看似安静冷淡，实际上对人总是很自然又温柔。为人善良、单纯的地方也很x1引。其实之前生我的闷气、刚才有点气哭的样子也很可ai，个x表情b想像中丰富。还有一个理由，但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 梨夜已经被不少大人赞美过，但从没有男生会这样赞美，如果是同学称赞她都会当玩笑话无视。可是程涟说的每句话进入耳中，完全无法忽视，不知为何全身的温度还越升越高。 「为什麽反而是你觉得丢脸？」 「我倒觉得你b我周遭的nv生，还更像普通的少nv。」 「我、我要先回家了！」 「不小心恶作剧过头了……不过她脸红成那样，应该是多少有在意我。」 除了方便的学生餐厅外，校园内的每栋教学大楼都有一个地方提供携带便当的老师、学生，把前一晚准备在便当盒中的饭菜加热。 就算有时当日的值日生没有要加热的便当，也必须帮携带便当者执行这项工作，接着到了中午还要帮那些人拿回教室。 梨夜在国一的时候，因为无法忍受要配合别人饿肚子，独自至一楼的蒸饭箱排队，可是只拿自己的份会产生罪恶感。 中午的钟声响起，决定吃餐厅的人迅速冲出教室，其余等待蒸饭箱便当的学生悠哉地和朋友聊天。梨夜稍微瞄向在前门附近聊天的两位值日生，不知道是出於懒散拖延时间，还是他们知道梨夜的习惯，一动也不动地靠在门边。 梨夜不以为然地离开座位，走出教室，准备走向通往一楼的阶梯。 她才刚出教室，一道熟悉又慢半拍的声音响起，浏海遮过眼睛的眼镜少nv踏出轻快的脚步，走到梨夜的身边。挚友的希瑢，心里也觉得一定是这样。 「不、不是啦……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没关系……我也一起去，现在就是觉得待在你的身边b较安心……」 「你没关系的话，我也没差。」 和梨夜并肩踩到一楼的地板，准备走向蒸饭箱时，祯茯突然开口问道：「你最近……跟程涟有什麽进展吗？」 这句突发的疑问，让梨夜转弯的时候狠狠地撞上楼梯的扶手，她一手抓着扶手并蹲下按压疼痛的侧腹。 祯茯担心地询问好友，此刻的梨夜却痛得无法立即回应。 她缓缓地撑起刺痛未消的身t，假装毫无动摇地看着身边的好友。 梨夜的疑问马上使祯茯转移注意力，她像是想起什麽地道：「最近周围的nv生……应该说班上的人，都在说程涟有点变了……他给人的感觉……b以前还要柔和又亲近。」 祯茯左右摇头地否定。 「……嗯。」 当初与希瑢、祯茯两人商谈时，他们貌似早已察觉程涟的心思。 梨夜清楚祯茯不是ai揣测人心的nv生，只是心中的恶作剧在作祟。 梨夜对着祯茯苦笑：「他究竟发生什麽我也不清楚，说不定只是心境产生某种变化。至於他会找挚友发脾气，说不定是那个挚友开玩笑太超过，男生之间的交流本来就很复杂，这是正常的。」 没办法抓到一丝相关线索，祯茯嘟着小嘴表示不满。 便当从蒸饭箱取出後，还要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一张桌子宽的塑胶箱，那是方便值日生送便当时使用的箱子。再次把所有便当装入箱子後，各个班级的负责人，合力一起把箱子抬出走廊。 祯茯忐忑不安地看着梨夜依序把便当装入塑胶箱，当梨夜用那纤细的手臂把箱子搬出走廊，祯茯终於无法压抑。 「放心，这没有你想像中的重，不要紧的。」 「那～要不要我帮忙？」 对方当然不是前几分钟，话题出现的黑眼少年，如果感觉到程涟的气息，梨夜更不可能会有如此反应。同样是男生，那人的身高却bnv生矮几公分，看到梨夜的反应他没表现不满、受伤，反而继续挂着灿烂的笑容。 「……」 沐嘉明边说边伸手，从梨夜的抓住箱子的地方接下塑胶箱。 这动作更是触及到梨夜的警戒线，她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在沐嘉明碰到自己之前迅速地走上楼梯，用吃n的力气冲回国二的教室楼层。 她环视周围，最後看向刚才冲上楼的楼梯。 即使楼梯的方向传出祯茯的声音，梨夜也完全不敢靠近确认。她待在原地等待好友喘呼呼地回到身边。 「你最近……和沐嘉明……感情很好吗？」 「可是他刚才――」 「这样啊……」 「如果对方换成程涟呢？」 当时程涟也是毫无预警的出手触碰自己，却不像沐嘉明一样如此反感。那个时候程涟非常自然地扶住梨夜的身t，她也下意识地用手肘攻击，现在仔细想想，被程涟帮助时只有莫名的不甘。 这两者之间的不同，就目前的梨夜也难以区别，至少她想到沐嘉明太过做作的笑容，只有反胃。 说完就像是为了遗忘刚才的事，梨夜快步踏起回班级教室的节奏。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今天就四人一起吃午餐吧～要去哪？」 「我说……」 「怎麽样？你有什麽想法吗？」 梨夜伸手抓着希瑢的衣服，暗示子琴的不对劲。子琴像是察觉梨夜的顾虑，给无视自己的两人泼冷水。 「为什麽梨夜不能跟？」 子琴什麽都没说，只是用凝重的眼神b迫不能有任何怨言。 一gu躁动的不安从身t涌上喉头卡着不动，使得梨夜无法顺利驱动自己，内心其实很想跟着她们。但刚才子琴的表示绝不能接近，现在梨夜只能照话中的指示在教室吃便当。 砰――！ 然而现在程涟来不及等待其他在福利社买饮料的人，就独自一人专注地投篮，一旦陷入这种情况，就代表他的脑海里有非常想遗忘的事情。不知道已经进篮第几次，一道喀嚓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不自觉地停下来看向源头。仅仅因为这个期望，心中的烦恼彷佛要被微风吹走…… 「……」 他并没有任何过错，只是之前和梨夜在河堤的篮球场偶遇时，她什麽也没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程涟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情景。想到那如梦的情景与现在眼前的差距，他忍不住把手中的篮球用力砸向靠近自己的晁拓平…… 晁拓平接下差点砸中肚子的危险传球，他发出抱怨的声响，程涟也只是翻白眼道：「闭嘴。」 挚友的半刻意调侃的碎碎念，让程涟整个人瞬间y化。刚才他和晁拓平经过一楼蒸饭箱的列队时，正好目击到沐嘉明要帮梨夜的样子，梨夜反sx地躲到叶祯茯的身後，到这段发生的事程涟还勉强可以接受。 晁拓平注意到程涟开始散发可怕的寒气，脑袋立刻转动适当的自保措施。 晁拓平无奈地盯着发怒後的程涟。 程涟沉闷地拿起放在长椅上的小水瓶道：「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了。」 「话说……你们真的没有在交往吗？」 「两情相悦？」 程涟再怎麽解释，眼前的晁拓平都不相信自己与梨夜之间的关系，目前只是普通的隔壁班同学。他知道程涟向梨夜告白，两人小时候又有面识，认定现在的关系绝不简单。 程涟： 关於恋ai也是听某些人在讲，没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谁…… 说不定只是想太多了。总之现在我们之间有点类似朋友，对我而言这却不是答案。现在还没办法找出明确的方向…… 记忆起这模糊不清的解答，给程涟有些郁闷的心情，再添加上一层薄薄的迷雾。 为了把复杂的心情抛到脑後，程涟慵懒地坐到长椅上。 突然间，一位头发短到像刺蝟的少年，好兄弟似地从正後方搭住程涟的肩膀，少年露出爽朗的表情，好奇地询问程涟与晁拓平。但其实少年的心里大概已经猜到程涟烦躁的原因，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岳辉义是程涟班上的副班长，班上男生群中少数认真的人，也是极少知道程涟喜欢梨夜的人之一。他会知道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岳辉义的nv朋友刚好就是与梨夜同班的班长。 岳辉义与程涟也是挚友，虽因副班长的职责没有像晁拓平密集，却b一般人还要注意周遭的事。 程涟和晁拓平随着他看向一旁，令程涟烦躁的某人正和几位同班同学一起从远方走过来。见程涟嘴角有些ch0u蓄，岳辉义继续在他的耳边补上尴尬的一道攻击：「还有沐嘉明好像有事想找你商量。」 沐嘉明和姚捷安的情况差不多，与程涟是同间国小毕业，彼此之间的关系没有到非常要好，只是刚好在两人班上各有朋友，因此认识对方。 程涟几次想正式确认沐嘉明对梨夜的心意，没想到竟然是对方先创造机会。 「因为刚才他一直跟我提，要回报之前和你的篮球小b赛。」 如果只是因为之前输过，想再b赛一场没什麽奇怪。为什麽岳辉义会认为是他有事想商量？ 「……」 程涟松开 没过多久，沐嘉明一群人走到身边，在所有人开口前，沐嘉明伸出手臂理所当然地向程涟宣言道：「程涟！你再跟我b一次篮球，这次一定会赢，我绝对不会输！」 「不要。」 「咦？为什麽？」 这只是程涟随便编出的藉口，他的t力并没有那麽弱不禁风。 虽然现在不同班级，产生多次的忌妒，程涟还是没办法对曾经同班过的国小同学狠下心…… 「我要去福利社买东西，有没有人要一起去？」 语毕，程涟和沐嘉明两人离开c场。其他人也决定先自己开始打球，等程涟的休息告一段落，再让两人进行小b赛。 他四处观望，最後决定选择餐厅门口的自动贩卖机。 「……」 轻轻吐气调整自己的步调，程涟站起後打开矿泉水的瓶盖，倒一口清水含在嘴里，用冰凉的温度冷却些微上升的脸颊。 「你怎麽会突然问这个？」 沐嘉明那强调的模样，反而令程涟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和梨夜的事被发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现在应该采取的行动是想办法蒙混过去，程涟试着反问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才这样问我。」 沐嘉明动摇的模样想起之前梨夜曾说过的话，引起程涟想开玩笑的心态。 「蛤！别开玩笑了！谁会喜欢那个恰北北？」 「该不会是……姚捷安？」 「你和她们其中一人站在一起很匹配，非常自然又像情侣。」 程涟胆战心惊地盯着陷入沉默的沐嘉明，没几秒沐嘉明才淡淡地道：「我才不喜欢那些非常做作的nv生……我、我喜欢的是同班褚梨夜……」 「因为你被很多nv生告白过……所以……所以我想问要怎麽x1引她的注意力，让她重新对我改观。」 程涟转身朝着c场走去，沐嘉明如抓住救命稻草紧紧跟在身後。 「……」 「……」对方si命地跟在身边，程涟只好停下脚步无奈地道说：「你就是为了这个跟过来？」 沐嘉明骄傲自大的模样，程涟真的很想直接选择无视，不过不知道是担心被怀疑，或者因为对方是曾经的同班同学，他再次回头方向变成转回餐厅：「知道了。」 回到满是人群的学生餐厅，程涟抬头望挂在天花板中央的时钟，时间显示十二点十分，正是人cha0最多很难找到座位的时刻。即使这样，沐嘉明还是在角落找到六人以上的空位，他高亢地对程涟招手，殊不知这动作使程涟的内心更加无奈。 有人对梨夜改观，程涟确实觉得欣慰，但那人是男生又注意到她的优点，无法否定有一gu刺痛把程涟扎到快窒息。 定位在椅子上後，程涟才想起差点抛到脑後的一件事。 「没差啦～现在我要问的事情b较重要。」 程涟瞬间想吐槽对方的态度变化，眼前的沐嘉明逐渐转换成严肃的表情，他也随着那气氛调整自己的思绪。 「……」 说实话程涟也没有批评他人的资格，因为在认出褚梨夜就是那时候的nv孩子之前，程涟也是以非常随便的态度在一旁观看，甚至认为一定会跟看过的情形一样转学离开。 「在那天被她狠狠地骂一顿……」严肃的气氛慢慢松解，沐嘉明的嘴角g起自我陶醉的弧度：「我才注意到她的表情b想像中丰富，生气的表情特别有趣又可ai。」 程涟压抑想打开矿泉水泼到沐嘉明身上的冲动，挂起僵y的笑容，平淡地道出场面话。 「努力试着x1引她的注意力，结果被误会喜欢其他nv生。刚才中午想帮她也立刻被闪开……」沐嘉明停顿回想一段时间，继续道出令程涟火大的话：「被躲的反应也是像小动物一样可ai， 「……」 「不知道。」 「就算真的有很多人跟我表明心意，不代表理解nv人心。从你刚才说的每句话，只知道她的个x跟班上的任何nv生都不一样。」 听到沐嘉明还不si心地想对梨夜出击，程涟双脚开始有点无法控制。 身t渐渐变得无法自如，当程涟开开合合地想说什麽―― 这时原本应该在c场等待的岳辉义，突然坐在程涟身旁的椅子，程涟抬头看向天花板的时钟，时间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变成十二点二十分。 语毕，沐嘉明整个人跳起来冲出餐厅，空气中陷入沉默。 岳辉义瞪大眼睛盯着程涟，露出「真拿你没辄」的表情。 「是是是，反正又是要看你和nv朋友放闪，认清现实。」 听到「圣诞活动」这四个字，原本有些郁闷的程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现在十一月中旬，很快就要到下个月的圣诞节，所以我们讨论要不要借学校的交谊厅，两班一起合办圣诞活动。」岳辉义把手搭在程涟的肩上，大概解释後气氛进入一阵莫名的热cha0。看见从餐厅入口进来的同伴，他接着继续补充道：「等一下去一趟隔壁班讨论，之後也要跟班上的人讲一声。」 「麻烦的人可以由我另外私下说服。」 程涟握紧手中的拳头、咬紧下唇，凝视着岳辉义沉思的表情。自己有好几次想出手帮梨夜，有时却行动受到g扰，担心会成为不必要的负担。最後的结果都有帮上梨夜，那也都是私下，没办法像岳辉义一样光明正大。 如果梨夜知道，一定会非常责怪自己，而程涟能做的是在一旁守护，因为这整件事只有她才能解决…… 梨夜在自己的座位，用筷子把便当中的最後一口白饭运到嘴里。 三人应该是先在某处吃午饭，接着才开始子琴想要商谈的事，从外人来看非常普通。可是…… 最後梨夜终於无法继续忍耐了。她把便当盒、餐具收进挂在桌子边钩子的便当袋，正当梨夜起身准备离开―― 貌似刺蝟头的少年岳辉义和程涟突然来找班长，梨夜也不自觉地停下动作，环视教室内戴着粗框眼镜、拥有清爽短发的身影。不一会儿，班长停下吃到一半的便当，走到教室的後门。 「我只是陪这家伙来凑热闹。」 刚开始被程涟告白的时候，梨夜还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心里某处认为就像梦一样。从她开始认知有家人、朋友以外的人关注自己，梨夜的心里某处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咦！你们在说什麽合班圣诞活动？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班长和岳辉义开心的议论下个月的圣诞节活动，班上不少男生、nv生都集到两人的周围热论。也有几个nv生想抓着程涟一起讨论，他反而选择躲到清静的一块角落和几个男生聊天。 想到这梨夜突然觉得有点闷，但她认为一定是因为没看到好友身影的关系。现在梨夜的确有点犹豫要不要留下听取活动的内容，可是她马上断定朋友的事情b较重要。 「你不听他们讲下个月的圣诞活动吗？很有趣喔！」 梨夜和沐嘉明保持奇怪的距离，无奈地道：「我要有事找子琴，她现在应该和希瑢还有祯茯在哪吃饭。」 「不需要，与其受到你的帮忙，我自己处理b较好。」 沐嘉明毫不si心地准备靠近梨夜，她再次反sx地全力冲出走廊。走了大概三分钟，梨夜才小心翼翼地回头。见那矮小的影子不见踪影，心里断定是留在教室内，她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 残留在梨夜心中的情绪只有不安，她小心地回到教室对面的班级置物柜，接着进入它那隐密yan台，从yan台往下望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梨夜只能放弃，去寻找其他可能的地点。 她走到高中部的教学大楼，决意要从楼下资源回收的仓库转弯，走向t育馆与c场之间的花圃。梨夜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双脚踏到紮实的地板…… 刚好响起熟悉的谈论声，只是声音实在太小没听清楚，梨夜走到仓库旁，利用转角的y影隐藏身t，偷偷地伸头探望声源的方向。 子琴愤怒地对希瑢、祯茯两人发出陌生的质疑语气，原本梨夜以为又是希瑢做了什麽惹子琴生气 梨夜不知道子琴到底在问什麽？又是发生什麽让她如此着急？原本消失的不安，再次像反胃一样涌至喉头，但为了不被眼前的气氛淹没，冷静整理眼前的状况，梨夜深呼x1一口气，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因为子琴跟包含梨夜的三个人不一样，外表有时会很泼辣，实际上内心是非常脆弱的人，更重要的是希瑢也不想伤害朋友。 面对希瑢第一次放的狠话，子琴忍不住往後退一步，但她还是毫不退缩地继续道：「没办法啊！我也是为了她――」 「我才不自私！那你又有什麽时候为梨夜着想和付出？」 小孩是梨夜，父母是子琴和希瑢，两人在争执没有顾好小孩。不过这危及的气氛马上把梨夜拉回现实，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状况，既然知道事情与自己息息相关，就一定要弄清楚原委。 「难道你就不能顺从心里的真正想法吗？」 这个瞬间梨夜彷佛手脚的血ye都停止运作，太yan的温暖照耀在身上也起不了作用，手脚的末端渐渐失去温度。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 「……」 梨夜的脑袋就像跑马灯一样，一一闪过与当朋友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为什麽？ ――为什麽？ 梨夜还是真心高兴，她是在这所学校第一个交到的好朋友。 一道声音狠狠地撕裂梨夜的x口，透明的泪珠不自觉地从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地面…… 三个人都是在学校最要好，又善良的朋友。为什麽没想到只是跟自己在一起，就会牵扯进无关的人？ 梨夜脑海所有的思考渐渐落入谷底，冰冷的手脚不听使唤，她终於忍不住介入尴尬的气氛，踏出脚步…… 「梨……梨夜……」 「梨夜，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听到的？」 子琴和希瑢似乎想解释什麽，但少nv已经什麽话都不想再听了。 「等一下！」 十一月中旬，某日的中午十二点三十分。 愉快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这是一种和平的象徵。可是那些声音对现在的梨夜来讲只是讽刺。她咬紧下唇，不记得绕了多少走廊，跑上哪些阶梯，终於把原本紧追在後头的好友甩开。 梨夜脑中所有的思考结冻，不晓得自己究竟为什麽会跑到这无人知道的屋顶。她静静地转开眼前的门把。 开启眼前的铁门踏入屋顶的水泥地。同时，沉重地午休钟声跟着响起，如果是平常的梨夜，一定会回到教室趴在桌上睡觉。现在这道沉重的声音，也无法震撼她的内心。 ……谁才是事情的真正元凶。如果事情的启发都是自己，那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梨夜一直重复用袖子擦掉从眼睛流出的泪珠，直到确定眼泪不会洪流而出…… ※※※ 内心有一gu不安躁动，程涟开始心神不宁地瞄向各个地方，刚好看到窗户外教学大楼的下方空地叶祯茯和桓希瑢两人在着急地找什麽。 程涟在一旁观看还是看不出什麽端倪，只奇怪为什麽梨夜不在她们身边？ 程涟暗中握紧拳头，对身边的朋友挂着假笑。 「要帮忙吗？」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离开，连朋友最後补充一句「我们在这里等。」都没听进耳里，程涟就冲往上楼的楼梯。 那是程涟第一次在学校帮梨夜的地方，当时她没有向周围的人求助、没有抱怨，一个人默默地搬运将近四十本左右的教课书，那工作不管怎麽样都要多数人帮忙。 这时程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 脚步再一步一步往上走，周围的空气进入一片寂静，可能是因为中午时间大家都在教室或餐厅，周围几乎没有其他人的迹象，心中的急躁增强程涟的动力和直觉，更加肯定要去的地方就是和梨夜告白的屋顶。喀哒喀哒地走到铁门前，还只差一格楼梯程涟就在门前的楼梯口坐下。 「……」 叽噫―― 「……你从什麽时候在这里的。」 「发生什麽事吗？」 听到程涟的疑问，梨夜缓缓地把脸别到一旁，直接走下楼梯。知道可能会造成反感，他还是紧跟到梨夜的身後，抓住那纤细柔弱的肩膀。 「……放开我。」 梨夜什麽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摇头。这举动让程涟觉得很不甘心，梨夜在学校内不管发生从没抱怨，也没依赖他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承受。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真的在无意间做错了什麽事。」 眼前的少nv却像察觉这个行动，直接往下逃回教室。 程涟照着一闪一闪的亮光，终於走到高中部教学大楼外的楼梯。 轰隆――轰隆隆―― 一瞬间担心梨夜会像之前一样逃跑，但恐惧布满梨夜的全身，太过专注摀住耳朵，她没发现出声的人就是程涟，只是用力地左右摇头回应，那巨大的声音也让梨夜不敢睁开眼睛。 「你为什麽一个人在这里？」 过了好久，梨夜才终於愿意开口说第一句话。 「……」 梨夜缩紧的身t终於稍微松懈，用那变得懦弱的声音道：「……谢谢。」 「……」梨夜再次左右摇头，接着用如丝线般虚弱的声音道：「……今天很像之前做过的一个梦境。」 「那个梦……也像今天的乌云一样散发不明的压力，造成内心的恐惧……回到教室後所有一切都好陌生……不只同班同学的人，连最信任的人也是……我……」 连最要好的朋友都露出陌生的一面，程涟从没t验过梨夜现在的情况，光是想像就觉得被全世界的人背叛，如果是自己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像梨夜撑到最後。而现在的梨夜看起来没有平时的坚强，或许是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此时不管梨夜是什麽样，程涟都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够待在她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厚重的乌云逐渐变淡，漏出一丝一丝微弱的光线。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还是要谢谢你。」 现在梨夜对的自己的态度是陌生小动物的状态，程涟担心她看到真面目的反应，双手换成紧抓外套的下摆。 「之後总会有机会还的，不用急着现在。」 「呃……这、这个有点……」 外套唰唰地掀开，梨夜大口x1着新鲜空气，睁开双眼先是盯着抱在手中的外套，接着看到一直待在身旁的人是程涟…… 由於太过惊讶一直之间找不到适当的措辞，渐渐地梨夜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经过，满脸胀红地道：「笨蛋！」 梨夜害羞逃跑的模样，程涟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无奈，复杂的情绪在内心纠缠，最後他只有深深地叹口气。 天空还是像中午一样乌云密布，不同的是完全没有下雨、打雷的迹象。云朵只是静静地浮在空中，走廊的灯泡不像中午来不及亮起，这倒是让人有点怀疑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他不知道多少次想像过自己和梨夜的情景，原本还以为已经拉近距离。 程涟偷偷地瞄向待在教室座位的梨夜，知道沐嘉明坐在她的旁边的确有点火大，但现在那个人不见人影，还是尽量不要去在意那些无所谓的小事，增加自己的烦恼。 周围的人像是没注意到她那忧郁的情绪，专心地做自己的事，和要好的朋友聊天。之前几次机会在一旁看梨夜，她也是显得b一般人孤独，还没有到这样忧郁地叹气…… 他静静地走到那人的背後，对方还是没发现自己的身影，程涟的嘴角g起弧度，微微弯曲膝盖，接着用全身的力量跳起趴在那人的背上笑道：「你们在聊什麽？」背上！」 程涟嘴上是这麽应付，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如果这样就被压扁，你也太弱了。」 程涟则是在对方的背部升起以前，双脚触碰着地用手压制住他的上半身，结果两人一起往後跌到地板，周围一瞬间响起类似地震的晃动声，引起教室内所有人的视线。 「呜喔喔喔――――！」 教室内因为这个鬼脸响起愉悦的气氛，有人还笑着说道：「你们又在玩什麽蠢游戏？」 「是是是，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 周围的所有人视线都移到被程涟压制的男生，程涟偷偷的再次瞄向梨夜。 「……」 接着她撑起身t，从教室前的讲桌走出教室外，彷佛要逃离至程涟再也无法碰触的远方。 「投降、投降！」 「什麽叫没有控制好啊！」 一段时间後，和岳辉义一起准备回教室。刚好程涟瞄到教室对面的置物柜yan台有梨夜的踪影。 「快上课了，要快点回教室喔。不然又会被老师碎碎念。」 他加快自己的脚步，希望能赶在梨夜在次从眼前消失前见到她。 里面放置除了几本教课书，和别人递给自己的信纸外，有一张再熟悉不过折成四方型的白se纸条，上面写着to：程涟。他很清楚这是梨夜递给自己的讯息，程涟暂时不敢面对纸条的内容。 回去的路上程涟刚好见到梨夜进教室的背影，他咬紧下唇压抑忍耐至快爆发的冲动，现在只能不断对自己诉说「她一定有在纸条内仔细说明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那天决定要合班办圣诞活动，一下就到了十二月初。 所有的班级教室都更加积极地讨论圣诞活动，但程涟看着眼前的画面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梨夜无奈地瞪向沐嘉明：「已经说过好几遍，我一个人可以解决。还有你不要擅自靠过来，这是侵犯我的私人领域！」 确定不管怎麽说都无法驱赶，梨夜直接无视沐嘉明看向陪同的班长。 「嗯、嗯。」班长看着箱子里装了满满的装饰，数量几乎是快满出箱子，她担心地问道：「可是你一个人拿的动吗？」 梨夜毫不退缩地把箱子抱起，旁人没发现她是为了忘记什麽一般才大方地伸手搬起，接着她继续无视沐嘉明，和班长走出教室。 不管是哪句话，都变成让程涟忍不住喃喃自语的导火线。 「不要讲那麽可怕的话好不好？副班长～岳辉义大人求你来一下！」 他马上猜出究竟发生什麽，岳辉义苦笑道：「你们之前不是感觉很不一般吗？一天到晚含情脉脉地看她，对方也很普通地和你对上眼。熟知你们的人都会怀疑是情侣。」 身边的两位挚友在怎麽替程涟解释，他也只能无力地趴在桌上。 程涟： 但我们暂时不要再传纸条b较好，这绝对不是讨厌你的意思，倒不如说不可能讨厌你，反而是…… 备注：如同前面所提，这张纸条後不用做任何回应。对不起…… 梨夜把这样的纸条内容放入置物柜後，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想询问她的好友之一叶祯茯，目前也没办法。叶祯茯就是平常安静、沉重的表情，现在彷佛有一种黑se的薄纱笼罩全身，令人怀疑她已经不是人类，是一个未知的背後灵。 刚才梨夜一进教室也没有问叶祯茯的事，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现在都没有看到她们任何人和子琴在一起的样子。程涟b其他人还关注梨夜的事，知道她一定和朋友之间发生什麽。 这几个礼拜累积下来，程涟相信梨夜一定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她却选择一直无视。 相反的，沐嘉明不断利用同班的利益待在梨夜身边，就算现在不可能，说不定未来真的会……受，他原本希望梨夜能自己想起过去。 「要不然还有什麽地方。」 岳辉义完全0不着头绪，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的晁拓平倒是很清楚在哪里。 「去那里不只能想起，还可以改善某些事情，我记得那边的老师很清楚她的所有事情。」 进入十二月，季节完全转成寒冷的冬天，不像前几个月的秋天忽冷忽热。 在前几个礼拜听到子琴说「和梨夜在一起，会跟着被nv生群排挤」，虽然在梨夜和程涟开始用纸条聊天，她开始觉得心中的负担渐渐减轻，深信会一直以这种方式减轻心里的负担。 她决议现在不管发生什麽，都要遵从内心订下的一条定律「跟自己在一起只会连累他人，不能再与他人有过深的牵连」。 希瑢下课後b平常更加频繁去隔壁班找祯茯，有几次想找梨夜，她却都选择默默地远离教室。 虽然她交给程涟最後一张纸条述说之後会解释目前糟糕的状况，但连梨夜自己也开始预测，大概再也不会与那个少年有任何交流了，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麽资格…… 「嗯～放哪都可以，只要记得就行了。」 在讲台的班长开口前，一直跟着梨夜回到教室的沐嘉明代替解释。梨夜什麽也没说，直接无视他回到座位上。 「……」 两人在准备坐下时，对上视线。子琴一副想说什麽，话却卡在喉头说不出口，只能尴尬地坐到椅子上。子琴的模样，梨夜只是放弃一般地深深叹气，之後接在子琴的顺序後坐回座位。 「这跟你没关系矮冬瓜。」 「吵si了！」 「你这没礼貌的家伙！」 梨夜却至始至终假装不知道，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自己不知道怎麽面对子琴，这样尴尬的互动周围一定会起疑心，沐嘉明这样和她起争吵，刚好能转移目标。 现在不管是什麽样的视线，她没能保证能坚持到家中。 教室内突然响起最不可能出现的少年声音，子琴和沐嘉明的吵架停止。班上的几个男生因这道声音，打从心底感到开心，聚到声源的周围。用拳头钻侧腹、手臂搭肩，各式各样的招呼方式都显示出他的人望。 「我只是陪副班长大人来报告事情而已。」 「是是是，我知道～」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程涟身上，连梨夜也差一点受到气氛影响，抬头面向他。 「我现在就把地址写在黑板。」 看到黑板写的一排字，不只大家连梨夜都非常惊讶。但大家是感叹「竟然有这麽隐密又方便的地方」，梨夜则是忍不住一再确认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幻觉，她真的开始要头痛了。 而为什麽提意见的程涟，会知道这个地点？ 「明天刚好是礼拜六，我会和程涟去交涉。没问题的话，听说那里可以借装饰品，到时候要请每个人携带一道料理，是什麽不限制。到时候想交换礼物的人记得要准备。」 不过现在只要看到程涟那深沉的双眼，梨夜深信会变得不像平常冷静的自己，她现在还是有点抗拒展现脆弱的一面。 灰蒙蒙又y暗的云朵散发出沉重的压力，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要下雷雨的前兆，但不管过多久都没有降下一滴雨水，只是静静地停在空中。 她走到教室的前门，开启那扇门―― 「……嘻嘻。」 梨夜环视周围，确认声音的来源。这时她才第一次感到後悔，因为在笑的不是只有一两个人，是全班四十几个人都盯着梨夜在窃笑。 终於找到那熟悉的雀斑脸和拥有染发痕迹的两位少nv―― 「……嘻嘻。」也跟其他人一样，露出冰冷又陌生的笑容。梨夜不愿认清眼前的事实，无力地摀住双耳，声音还是无情地侵蚀自己的周遭。 就连天空的y云也毫不留情地对她施加压力…… 「……！」 「好好的礼拜六，你怎麽嘟着脸？」 梨夜在客厅的大理石桌旁边开电视吃午餐，但她完全没有转头面向萤幕，只是专心地吃母亲煮的米粉汤。母亲马上察觉nv儿的不对劲，试着开口转移注意力。 「呃……」 听到要在曾经的补习班教室楼上办活动，母亲露出发亮的大眼开始怀念过去：「原来要在那里举行合班圣诞活动啊～那的确是个好地点。我还记得梨夜小时候，常在那里代我陪伴幼小、同年的孩子。」 「嗯嗯，我记得你和两个同年纪之一的男生特别要好呢～」 梨夜用筷子夹起米粉，放入嘴里―― 「――！」梨夜差点把嘴中的食物呛到喉咙，最後还是努力把食物咽下喉咙。她保持冷静再次询问母亲，刚才口中提出那熟悉的名字：「你、你刚才说那两个人叫什麽？」 「……」 原来自己对程涟一直持有熟悉感，那不是什麽错觉。是真的有这样的事，而且梨夜相信他也一定记得，因为那时在问程涟喜欢自己的原因时他曾说「还有一个理由，但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 跟程涟经历过的事，一下冲上脑袋。梨夜快速吃完米粉汤，也没有任何分散效果……开心、高亢、痛苦各种复杂的思绪在梨夜的心里纠缠，同时觉得心里好像被挖了一个洞…… 语毕，母亲来不及反应，梨夜已经从房间拿出外套穿上，走出大门外。 现在是冬天，是冷到要把自己裹上厚外套，要不然可能会不小心感冒，可是前几次特别冷的时候，梨夜都没有望向蓝天，现在她却忍不住站在通往商店街的斜坡，望着空中飘动的y云。 「……」 蒲公英的种子会随风飘荡，她现在也是凭直觉随心所yu散步，那哀伤的空洞还是没消失，梨夜开始觉得有些窒息。 公园的地点偏僻，繁华的商店街附近有一间靠山的大学，那间大学的校园角落有一个小凉亭，作为凉亭的号志有一棵巨大榕树伫立在那，榕树与凉亭的旁边有溜滑梯、荡秋千、沙坑，各种娱乐设施。 这公园的地点只有当地人知道，就算是大学内的老师、学生也只有极少的人才会记得。 大理石的椅子和桌子传递出冰凉的气息，梨夜就像被x1引，慢慢地往石桌贴上―― 陌生的脚步声喀哒地停下，风声传入梨夜的耳朵，挡住来者的喃喃自语，她却彷佛听到有人呼叫自己抬头…… 随着微风飘动的柔顺黑se短发，少年把黑se眼珠张得又圆又大。梨夜也想知道为什麽每次都会被他看到自己弱小的一面，她左手无意识地紧抓右手上臂，这不是警戒少年的姿势，是用来压制几乎要爆炸的情绪。 梨夜不敢继续看着他的眼睛，别开视线後才解释道：「……我只是想出来散步。你不是和另一个人去交涉场地？」 两人的气氛非常尴尬，梨夜擅自分割关系之後在学校还是有碰面，但现在却有许久不见的感觉。 「你怎麽会知道这麽偏僻的公园？」 「……这样啊。」 内心的压抑不断膨胀，各种烦躁的情绪变成透明泪珠，从梨夜的眼角挤出，最後她终於忍不住面向少年大骂：「你这个笨蛋程涟！」 程涟带岳辉义一起去那间补习班简单向负责人介绍後，开始一个人在怀念的空间巡视。 那个时候，程涟因为父母繁忙的关系被送到这间补习班，晁拓平也算是以被牵扯的形式一起通勤。除了自己与晁拓平之外，当中只有一位年纪大一、两岁的nv生，剩下三位都是年纪较小的人，老师也很温和真的是很和平的地方。 她每天坐在椅子发呆，听到老师说需要什麽就帮忙。 直到某日老师要我们做手工艺品，年纪最小的人在哇哇叫：「呜～弄不好。」 「谢谢大姊姊！」 程涟开始好奇褚梨夜究竟是什麽样的人？旷的地方。老师就带去附近的隐密公园。 这时程涟忍不住想测试，走到梨夜的身边道：「笨蛋。」 程涟知道她以为是在骂小朋友，立刻纠正。 「可以请你不要一直叫人笨蛋吗？这会让我想起学校讨厌的男生。」 她努力保持冷静假装没听到，从刚才的对话、反应，程涟察觉男生会捉弄的原因是反应有趣。於是他故意放下最後一颗炸弹：「笨梨子。」 程涟故意转到她的背後把鲨鱼夹松解，漂亮地深棕se长发披散在肩上，非常自然。在梨夜转身时程涟也差点呆住，但她只是更加火大地骂道：「还给我！这样很热！」 程涟为了拉回差点呆住的思绪，故意把鲨鱼夹还给梨夜。没想到梨夜把头发弄好後，继续踢程涟一脚，还对他吐舌头。 「真是一点也不可ai。」 一段时间过去，某日年纪b我们大几岁的nv生，带着她的宠物三线鼠来教室。梨夜看到放在桌上笼子里的三线鼠，露出从没对程涟露出的柔和笑容，那nv生看着梨夜的脸提出。 「咦！」 程涟在一旁凝视一段时间，梨夜像是发现什麽地转头。注意到是程涟看着自己的时候，她立刻吐出舌头做鬼脸，然後假装什麽也没有地继续看笼子里的三线鼠。 「一点也不可ai。」 从头到尾看到两人小小的互动，晁拓平忍不住发笑。程涟无奈地瞪他。 「没、没有，只是觉得有趣。噗！这世上竟然有你不好应付的nv生，难道对她有意思吗？」 确实如程涟所说，梨夜虽然外表漂亮都没好好打扮自己，每次的服装都是行动方便的短袖、短k，又不像一般nv生怕虫，如果说她其实是男生程涟说不定还能变成朋友。可惜对方是nv生，又常跟程涟吵架就更不可能了。 「怎麽不见了！我的小老鼠！」 回到小小的教室後，老师安抚nv生，其他人开始猜测。 「咦？如果真的是那样牠不就可能会――」 无法忍受猜测的她，开始嚎啕大哭，完全不像年纪b程涟大的人。 程涟因为吵杂走出教室，以打发时间找梨夜。 梨夜全身都是灰尘，完全没有nv孩子应有的形象，她还伸手往布满灰尘的柜子後面。程涟终於忍不住吐槽：「你在做什麽？用灰尘打扮自己吗？」 「不是！」 梨夜看着自己的全身上下，嘟嘴对程涟道：「三线鼠在柜子後面，我在想办法弄出来啦！」 「没什麽理由。」 程涟故意对梨夜说出这样的话，她沉思一段时间後，继续道：「嗯……其实我没有想那麽多，只是因为直觉很好奇究竟消失在哪？还没认真思考过当中的真正理由。」 「唉……我帮你好了。」 听到程涟要帮忙，梨夜没有像平常一样倔强的回嘴，是开心地道谢。 程涟顺着过去的记忆，突然想去那公园看，稍微和岳辉义解释，他就毫不犹豫地走到公园。 瞄到凉亭时，他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道出她的名字。梨夜跟那个时候一样不怎麽打扮自己，顶多上课期间会穿学校的裙子，但现在程涟知道那也是她的魅力，而他也不希望自己以外的人看到梨夜打扮的样子。 梨夜即使升上国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想牵连他人什麽事都自己扛起，为了不造成困扰不会任x，如果真的必须借助其他人会礼貌地道谢，不管发生什麽第一个一定是想到别人，不是自己。 看到梨夜眼角的泪珠，他注意到自己心里竟然觉得她哭的样子很可ai，加上现在不像学校时夹起头发，是披散的漂亮长发。为了忍住内心的奇妙冲动，程涟放下触0头顶的手，转身背向梨夜。 「为什麽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明明不想被看到哭的样子……笨蛋……」 过了一段时间，梨夜的情绪终於平稳一些，离开程涟紧紧贴在石桌上。 梨夜继续趴在石桌，一手抓住程涟的衣服，用充满咽鼻的声音问道：「你要去哪……？」 「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不要……丢下我……」 程涟用手背触碰染上红晕的脸颊，盯着梨夜一阵子後继续说道：「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的。」 「那……要快点回来……」 如果是平常的状态，不管发生什麽，梨夜都会压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为他人着想。可是刚才经过一场大哭，她的x格突然变得有点任x，有几句话更是简直让程涟差一点当场爆炸…… 这是程涟从不知道的样子，他甚至怀疑梨夜有没有自觉。 「是是是。」 「如果这麽痛苦，你为什麽不转学？或搬家？」 「你不是很痛苦吗？」 梨夜有些歪头的看着程涟，她原本有些天然的个x，在大哭一场後更加恶化，害少年的内心产生严重的动摇。程涟努力保持理智，身t的温度不断上升他还是冷静地对梨夜说道：「没有……应该说我不可能会讨厌你。」 这是什麽严刑拷问…… 程涟的嘴巴开开合合，最後还是决定要安静地接下梨夜内心所有的伤痛。 「那……你为什麽不想办法解决现状？」 「如果你真的认为所有责任在自己身上，我真的会有点生气。」 「做什麽嘛？这样很痛欸……」 「你不喜欢――」 语毕，梨夜的表情就像得到解脱，露出打从心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