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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痛苦的每一日(二)(1 / 1)

宣告上课时间结束的钟声响起,当老师收起自己专用的麦克风。教室里的每位学生,为了把握宝贵的十至十五分钟自由时间,有的冲出教室外,有的选择留在教室内和朋友聊天。 她是这周的值日生,每次轮到梨夜,她一定会等到教室内的学生减少到一半以上,再静静地整理黑板。如果不这样做,梨夜说不定又会因为不小心撞到其他人,增加自己心中的疲劳。 教室内的人数渐渐松散,纷纷聚集在走廊和其他班的朋友聊天。梨夜离开座位走到黑板前进行值日生的工作。 「你快看……」 尽管嘲笑梨夜的两位nv同学压低自己的音量,她的感官却因为b一般人灵敏,仍听进了不想入耳的声音,感受到刺痛的视线。 因此升上国中,梨夜得知自己与捷安,同一间学校真的打从心里感到开心。 梨夜知道自己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捷安在背地里告诉其他人,梨夜的所有事情。 其中,国中部入学门槛有相当特别的一项。 那些人从捷安口中听到说梨夜只是住在附近住宅区的人、国小毕业的学校在山上,自然认为自己b梨夜好太多,擅自决定她是什麽都不懂的粗鲁野nv孩。 「……唉。」 可是…… 梨夜并没有因此感到怨恨,反而是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心情涌上心头…… 「我偏不要~」 梨夜回头看声音的来源,发现程涟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到班上。 「你为什麽要跳上来?很重欸!」 愉快的气氛以程涟为中心扩散,连刚才用视线投s梨夜的捷安和其他人,也被x1引过去露出愉快的笑容。 「不是我!是程涟这家伙突然!」 梨夜的笑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但程涟就像早已察觉似地,用他人不知道的视线看着梨夜。梨夜注意到自己的笑声被发现,心里固执地不想承认此刻的情绪,转头继续值日生的工作。 自从知道视线的主人是隔壁班的男同学程涟,梨夜才知道他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次数,b想像中的频繁。几乎每次下课,梨夜都一定会看到程涟。然而,梨夜到现在还是想不起和程涟相关的事情。 她假装一如往常,没有动摇。教室内愉悦的气氛,却不禁让梨夜想起自己刚入学的往事…… 「梨夜,你在班上过得还好吗?」 大概在国一上学期快结束时,梨夜在走廊上,和小时候一起玩的少nv夏禹聊天。夏禹有着像大姊姊的气氛与一头清爽的短发,跟捷安一样住梨夜家附近、同年纪,班级教室却相差有一段距离,偶尔才能和梨夜开心地聊天。 「应该算还好。之前期中考结束,班上有几个人在b考试成绩差,擅自把我牵扯进去。」 夏禹看梨夜一脸愉快地像是在对自己炫耀,非常犹豫是不是应该把心中担心的事情说出口,提醒梨夜。最後,夏禹深呼x1一口气:「你最好小心同班的姚捷安。」 梨夜一脸0不着头绪地歪头,因为她记得小时候和捷安玩耍的时候,捷安并没有什麽要注意的危险地方,不管怎麽想梨夜都ga0不懂为什麽眼前的夏禹,要一脸凝重地提醒自己。 「是吗……?」 「可能是受到其他朋友的影响,她现在变得非常在乎他人眼光。我记得国小时候有个人,因为无法忍受霸凌,而被迫转学。当时真正的背後主使就是捷安,她会偷偷告诉班上的中心人物,关於自己讨厌的人的事情。」 梨夜完全无法了解生活中的霸凌,究竟是什麽? 因此,不管眼前的夏禹在怎麽提醒梨夜,她都觉得好像跟自己毫无关联,是个遥远的世界。 夏禹一副像姊姊在担心重要的妹妹似地,看着走魂的梨夜:「你有在听吗?」 「什麽叫大概?唉~」 「总之!」没想到梨夜的总结,带 「知、知道了。」 过了段日子,这天梨夜要打开教室的门,不小心碰到某位nv同学的手。 梨夜还以为是太过突然,导致对方受到惊吓。马上开口道歉:「不好意思。」 听完对方的原谅,梨夜大大方方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不对…… 国中一年级的第一学期结束,新的日子开始,也是改变梨夜的开端…… 她满脑都是这件事,没有特别注意周围的人,凭身t的直觉,闪躲人柱。刚好就在离教室短短一公尺的地方,梨夜来不及紧急刹车,狠狠地撞到班上的同学沐嘉明:「对不――!」 「哇!消毒!消毒!」 只是不小心撞到,有必要这样吗?……男生果然是很没礼貌的家伙。 「……真是火大!」 「……噗呵。」 「……」 梨夜毫无预警地被推入未知的世界,第一次打从心底感到非常不安…… 梨夜再怎麽单纯,也没有到从没与人吵架的程度。从她过去的经历,一旦与人起争执,做错事的一定不只有对方,就是双方都有自己的失误,气氛才会变得非常尴尬。 她深x1一口气,开口问道:「那、那个……」 「哎呀,请问怎麽了吗?……呵呵。」 梨夜当然没看漏她们的一举一动,即使这样,她还是努力支撑到最後。 「你突然这麽问我也不知道欸……呵呵。」 梨夜戴上保护自己的笑容假面,尽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副毫无察觉。实际上,心中已经因为nv同学与自己之间的互动,画上一道无法复原的裂痕。 「你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 「真是差点笑si我。」 梨夜如同当机的机械器材,不断在心中询问。最後还是捉不到解答…… 下午的t育课,更是让梨夜认清现实。分组练习排球时,所有人当梨夜不曾存在似的,留下她一人。与自己要好的同学,开心地聚在一起。 「……嗯。」 梨夜如老师字面上的意思努力练习,一开始有点像人偶,安安静静重复对墙壁打球。渐渐地梨夜开始不在乎周围的想法,只觉得能集中jg神做一件事,感到非常舒服。 碰――! 「不要再用那颗球了,换一个吧!」 她还发现有几个nv生偷偷看着自己,示出愉快的笑脸。 到了放学时间,梨夜如同被大石头压住,身t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街道上。而她正前方一百公尺处,每位同学都和朋友兴奋地走在一起聊天。 「嗯~这个嘛……」 梨夜看着眼前聊着琐碎事情的人群,那并不是感到羡慕、渴望,更不是怀念。她只是心想,刚升国一时,班上每个与自己说过话的同学,也像眼前的人群一样,看起来非常普通。 「啊!梨夜,好久不见。」 耳熟的少nv声音,从背後叫住梨夜。 「嗯……虽然,偶尔会不小心迷路,大致上都没问题了。」 两人已经不如之前友好,只是许久不见的邻居,碰巧一起聊天走回家。 「……普通……还可以。」 夏禹完全没察觉,只认为她是因为放学疲累。梨夜也没有觉得非常失望,只是重新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法永远保持在那个时候。既然对方,没有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意愿,也没必要让人知道多余的事 两人就这样,边闲聊进入了自家的住宅区。 「那我先回家罗!拜拜!」 夏禹家刚好位在社区的门口附近,警卫室旁的一栋红se屋檐、绿se雨棚,屋檐的门口有一位妇nv在打扫落叶。夏禹一看到那妇nv,马上跑过去,大概是急着想与母亲连聊聊今天发生的事。 她踏出脚步,继续沿着笔直的道路走向社区的深处。 「说起来,我有点想看捷安家里是怎麽样欸~」 「没关系!反正都走到这里了,就借看一下嘛~」 「怎麽了吗?」 捷安和朋友远离梨夜的视线范围,梨夜却还待在原地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地点。因为她看到捷安那鄙视的眼神,才开启那时夏禹提醒自己的一道关键钥匙…… ――已经不像从前那麽纯真了。 茜se的夕yan照应在梨夜身上,她的背影却看似冰冷,接收不到任何温暖。梨夜那紧绷到界限的丝线,唯一能开口道出:「原来……那些话……是真的……」 梨夜不是喜欢炫耀的人,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实际家境。如果是仅关於自己曾就读的森林国小,社区的某部分人知道。梨夜也从没有为自己的出身学校羞耻,倒不如是非常光荣。 梨夜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家中情况,她的父亲其实是学历到达博士。人在与学校无关的国立大学、私立大学教书,还兼任建筑师的工作。 而梨夜脑海没有一丝这种念头,她只是想尽快回家。 脱掉鞋子进入家中:「……我回来了」 灯光亮起的同时,里面也传出温和地nvx声音:「是梨夜回来了吗?今天在学校过的怎麽样?」 说完。梨夜冲回自己的房间,紧紧地封锁心中的大门。 她躺在床上努力整理,逐渐冷却的脑袋。 「……咦?」 梨夜不想让家中的母亲,听到自己的软弱。 捷安不像从前纯真,变成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些突如其来的现实,使她变得b往常更加安静,不管周围发生什麽?再也不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她不想思考任何方法,那毫不扭曲的个x仍保持原样。 那个时候,梨夜一个人趴在校园某处的yan台,享受短暂的宁静。这偏僻的角落,是只有少数人会喜欢的地点。她养成了每一下课,就到这里观望校园景se的习惯。 「……你是?」 她无法理解,为什麽这样的少nv要对自己搭话?梨夜不由得紧绷身t,开启自动警戒模式…… 「……?」 「不用紧张。我叫子琴,只是想和你当朋友而已。」子琴直盯着梨夜的双眼,等待满意的回应。 梨夜在听到朋友这个词,彷佛触动什麽开关。她以防身t被冲动驱使,用尽脑筋思考目前最合适的词句。 「这样啊……」 即使这样,一想到与夏禹、捷安之间的最後。梨夜还是有一gu不安涌上咽喉,她的嘴巴不断开开合合,突然两人附近传出陌生的nv中音:「这里应该就没什麽人了。」 极短至容易误会是男生的头发,脸颊长满有如yan光的橘se斑点。这两个特徵,让梨夜一下就知道是同班的桓希瑢。 「……那个……你也差不多该放开我了吧?」 桓希瑢的放开右手抱着的人头,抬头的是一位陌生的文静少nv,她明明是一头肩上短发,浏海却长得几乎要盖住眼睛,幸好有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才能避免头发刺进眼中。 对擅自介入的桓希瑢,子琴只有无奈一句话。 「……」 「下课时间,当然是用来找挚友玩耍、探险校园的未知地点罗~」 「话说回来……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说……梨夜。」 「没想到,你竟然是跟祯茯相反的小山峰。」 梨夜心中的羞耻心,瞬间抵达无法忍耐的境界。她扣紧微松的钮扣,全身滚起火热的温度。 「这跟x别无关!」 「真是的!都是你啦!差点就能和褚梨夜变成朋友了说。」 隔天,梨夜照样在同一个yan台观看景se,这个能安静地眺望全校的地点,真的是无可挑剔。 「你什麽时候变成我妈了?」 这次跟昨天不一样,是子琴特地拉桓希瑢过来的。子琴身t微弯代替桓希瑢道歉,桓希瑢因为被y拉到此地脸颊不断ch0u蓄,显得非常无奈。 「没办法,我就是从小这样和祯茯交流到现在嘛~」 梨夜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两人,叹气:「我根本就没生气了。只是ga0不懂,为什麽子琴会想要和我当朋友?」 子琴自然地道出,心中的想法:「我无法理解班上流传的谣言。可是,看见你帮班上做了不少小事情,就想开始认识你。」 「重点是,想跟一个人当朋友,需要什麽特别的理由吗?」 听完两人的解释,她心里受到许久不见的yan光照s。梨夜彷佛终於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说不出任何感动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一句:「……嗯。」 同时,梨夜感觉有一gu柔和的温度正目送自己,令人非常怀念。她回头寻找视线的主人,却没看到任何一位,符合特徵的人…… 梨夜拿着抹布,认真地擦拭铺满粉笔灰的教师讲台桌,这是最後的收工。 「唉呦~不行,果然是上了年纪……」 和梨夜开学时搬的教科书相b,薄簿子全叠在一起,只有二十本教科书的数量。加上纸的材质也不同,梨夜马上就知道希瑢只是想装老人闹着玩。 「她刚才在回来的半路,被班导叫去拿联络簿。」 看到梨夜有点耐不住身t,想离开教室去帮子琴。希瑢收起老人的姿势,对着梨夜嘟起双颊:「呜~你也太过分了吧!对我那麽随便,却对子琴那麽关心。」 「我觉得你b她更像弱nv子。子琴那麽会使唤人做事,一点都不温柔。自从你和我们在一起,她特别常会找你,你又不是她的保母,也没必要答应。」 想到这里,希瑢突然变得碎碎念:「她最近也有点奇怪,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国一下刚开始还好,她现在有没有当你是朋友?」 「好痛!」 希瑢口中的事梨夜都很清楚,她自己也好几次因为子琴的过度要求吵架。不过,几次争执後梨夜知道,子琴是父母早逝被亲戚收留。她可能是把自己影子重叠至梨夜身上,希望梨夜能更加有信心、地面对霸凌。 至於子琴心不在焉,梨夜认为那是家中出状况。 说完梨夜为了转换心情,走出教室,至饮水间洗手台挂抹布、洗手。 「不对,应该是昆布。」 她走出饮水间,要回教室的中途。有几位夏禹的同班同学在经过梨夜身边时,故意使用0不着意思的词汇,暗示那些人对梨夜的想法…… 梨夜忍住涌上心头、以及鼻子的sh热,地板传出沙子的摩擦声,差点失去平衡。 那娇小的身躯,今天也累积一般人无法想像的压力…… 子琴看到梨夜的归来,就开心地走向梨夜。此时,梨夜对眼前的子琴感到陌生、又冰冷,毫无刚认识时的温度。 「梨夜你终於回来了。可不可以陪我去厕所?」 子琴可ai的请求, 梨夜喉咙就像被石头堵住,吐不出任何话。 「我说子琴,你――」 在希瑢开口前,突然有其他外人cha入。这外人的举动,令班上的所有人都非常意外。 程涟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无奈、烦躁、忧郁各种情绪融为一t,回覆希瑢的警示灯:「刚才自然老师叫我找这班的小老师,只是这样。要不然,为什麽我还要特地,做这种会被你质疑的事情?请你不要随便怀疑他人的好意。」 「我知道了,谢谢。」说完,子琴接着对梨夜补充:「那就,麻烦帮我跟下堂课的老师说一声。」 和梨夜错身的瞬间,程涟用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你们之间的相处,真的没有弄错?」 梨夜升起烦躁的温度,当她要回头瞪程涟一眼,程涟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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