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兄！"林清雪惊喜地转身，却见苏逸尘突然甩出半块桂花糕。糕点精准砸在楚凌霄眉心，黏糊糊的糖渍顺着鼻梁滑落。
"大晚上穿这么单薄，着凉了还得花我的酒钱买药。"苏逸尘拎起铁锅扣在楚凌霄头顶，"锅借你当头盔，记得还啊。"
楚凌霄周身魔气突然滞住。他抬手触到锅沿的余温，那些翻涌的黑雾竟渐渐缩回体内。林清雪清楚地看到，当铁锅阴影遮住他额角的瞬间，猩红瞳色倏地恢复清明。
"多谢。"楚凌霄闷声吐出两个字，剑锋突然转向东南角老槐树，"滚出来！"
树影晃动，最后一名刺客跌落枝头。这人额间莲纹竟是金色，碎裂的衣襟里掉出半枚玉珏——与楚凌霄剑鞘暗格中的残玉纹路一模一样。
"等等！"林清雪惊呼出声。
金色莲纹突然暴涨，刺客整个头颅如熟透的西瓜般炸开。飞溅的血肉在触及苏逸尘衣角的瞬间，被他用铁锅接了个严严实实。
"暴殄天物啊。"他掂了掂铁锅，血水从锅沿的破洞漏出来，在地面汇成细小的黑莲图案，"这锅可是我花三钱银子从..."
话音戛然而止。
楚凌霄的剑尖抵在他喉结，魔气顺着剑身攀爬："你早知道玉珏之事。"
铁锅里的血突然沸腾，咕嘟咕嘟冒出泡。苏逸尘用锅铲搅了搅，舀起一勺递过去："来点醒酒汤？"
林清雪突然发现，那柄抵着咽喉的剑在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汹涌的情绪在撕扯。楚凌霄颈侧青筋暴起，剑锋终究偏了半寸，在苏逸尘锁骨划出血线。
"明日辰时，戒律堂见。"
玄色大氅卷着魔气消失在夜色中，只剩半片金莲瓣飘飘荡荡。苏逸尘伸手接住，花瓣在他掌心燃成灰烬，灰烬里浮出针尖大的"天枢"二字。
"戏看够了？"他突然朝西墙头扔出锅铲。夜枭惊飞处，墨无渊的分神虚影被击碎成萤火，最后一点幽光映亮锅底——那里原本愈合的黑莲印，此刻正渗出金红血珠。
林清雪蹲下身，指尖刚触到血珠就冻得发麻。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面具人斩杀妖兽时，剑锋滴落的血也是这般灼如岩浆，冷似玄冰。
"走了小师妹。"苏逸尘把铁锅顶在头上当斗笠，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再不去偷吃，王婆该收摊了..."
月光重新亮起来时，谁也没注意锅底焦痕已蔓延成完整的十二瓣血莲。莲心那道金纹裂缝里，隐约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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