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还没洗澡。” 抱着他回了卧室,在床上放下,他躺在月光里,半掀的眼皮下波光浮动。我与他十指相扣,心脏相贴。爱情盛放在二月初。他是五月的阳光—— 淋浴间被我们弄脏,池易暄手持花洒冲着地砖,水流上蒸腾而起的雾气让他的身影变得朦胧,一层层覆在玻璃门上,不一会儿就盖掉了残留在上面的他的掌印。 我也挤进去,拿过浴球为他搓背,情不自禁地哼起老歌。 我说我们好像树上的猴子。 “互相挑虱子一样。” “转过去。” “今天心情好。” “为什么心情好?” “闰年?” 我望着面前的方瓷砖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跳一瞬就鼓噪,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但我很快就意识到,我哥不会说出让我误解的话。他知道我知道。 “哥,我爱你。” 池易暄先洗完澡,从浴室出去。我听到家门开合的声响,专心擦洗着浴缸,过了一会儿又听见玄关传来动静。我高声问他做什么去了,他答:拿包裹。 他身上套着我的毛衣,左手撑着脸,右手拿一本英文小说,两条白腿从宽松下摆延伸,懒懒地搭在茶几一角。 怕把画中人惊醒,我轻手轻脚折返回玄关,从相机包里拿出了单反。 “干什么呢?” 他手里的书飞出抛物线,落到我头顶。 池易暄将书合上,封面朝下盖在小腹上,嘴角微微翘起,说我有病。 他沉默了一秒钟,说:“嗯。” 我看了池易暄一眼,徒手扯开气泡膜,撕开纸盒上的密封胶带。 “这是什么?” 我合上下巴,激动地点头,走到唱片机旁,小心翼翼将唱片放好,刚要将唱针搁上去时,又缩回手,回过头看他。 “坏了哥再买。”池易暄眯起眼笑,盘起腿坐在沙发上开始点烟。 “怎么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害怕。” 他将烟拿下来,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烟雾缭绕间,眼神也显得朦胧。 “不怕被房东发现啊?” “哥,你教我抽烟吧?” “能跟你一起短命也很幸福。”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咬住,含糊不清地求他:“教我吧,哥。” 橙黄的火光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跳动,像心跳。两根香烟碰到一起,支成了一座倒v型的小桥。 我鼓起腮帮子,鼓风机一样呼气,把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