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真凉。”我捏了捏他的手背,“回家就好了,我开了暖气,还给你煲了鸡汤。” “您出院了吗?” “真好!刚出院的话一定得多吃点营养的,比如说……” “怎么了?”我问。 池易暄的手掌微微发热,握上去没有先前那样柔软,骨关节在我的手心里挠痒痒,然后在即将抽手的瞬间,被我攥住。 出院以后,池易暄向他们公司申请了几周居家办公,依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没法通勤,工作都有些勉强——虽然摄像头前的他依然能够面色如常地和客户讨论公开招股,可挂断两小时的电话会议后,我却发现他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这几周我不需要去cici上夜班,所以池易暄的一日三餐都被我承包,我给他的汤碗里加几颗枸杞,鱼和鸡蛋轮流着来。听说燕窝滋补,便网购了高级套餐,每天中午埋在水池前拿镊子挑燕子毛。 我爬起身,看向卧室,紧闭的房门后传来他在开会的说话声。 我哥给我做饭了! 我感动地捧起碗,尝了一口。 但还是吃光了。 临近新年,三十号那天我告诉他自己今天一整天估计都得在外面跑。他问我晚上还要上夜班吗? “几点回家?” 池易暄嗤笑一声,摆摆手让我赶紧走。 离开之前我嘱咐他多穿点衣服,家里虽然开了暖气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之后便匆匆忙忙出了门。 凌晨时分我戴着耳塞,将自己锁在黄渝的办公室内聚精会神地按着计算器。重鼓点隔着墙面传来,敲得我五脏六腑都在震,我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算算数,突然想起来自己少拿了几份资料。 我刚想要让池易暄帮我看一看我堆放在行李箱上的文件夹,却想起来他还在养病,睡得比平时要早,于是拿起靠背椅上的外套穿上,推开办公室大门,从cici后门离去。 冷风吹得我太阳穴一阵发涨,我将毛线帽的帽沿向下拉了拉,允许自己的大脑短暂地休息一下。 到现在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你之前说在应酬都是在骗我。现在他丢了一只阑尾、医院里躺了整整两周,我假装不知道他为何而痛苦,推着轮椅里的他在医院上蹿下跳,他配合我,与我一起去小花园里欣赏光秃秃的梧桐树。 站到公寓门前,我抖了抖头发上的雪,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 “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的大脑有片刻空白,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抡了一拳。 他缓缓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一听啤酒,面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