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我想起他在小巷里焦灼地转着圈，抬头寻找的模样，猛然想明白了： 如果没有摄像头，一切故事就都留给他唯一一个目击证人来叙说。 “……是你自己撞断了胳膊，是吗？” “说啊！他妈的！”我一拳头打在他身后的墙上，撞出一声巨响。他被惊到，双肩颤动一下，扭过头怒目而视。 我一时语塞，胸口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为什么？你有病啊？” 我逼自己说点什么，好显得不那么愚蠢。 池易暄冷笑一声，“把他撂在那儿等死？然后等警察把我们俩一起抓走？行啊，你可真行！” “不然呢？你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他越显得高明，我就越无法克制自己翻涌的怒火。 他也将音量提高：“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 “我他妈不需要你这样做！！” 我盯着他那只挂在胸口的右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处腥味上涌，又是一拳头打在他身后的墙上。 他瞪大双眼，狠狠推了我一把，将我推离墙的方向。 “那种人死了也不可惜！你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你为什么要保护他？” 我却看出他的委屈，其实他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不想说漂亮的场面话，不想被人按在肩膀上摩挲。 “你把他打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你以为我有病，喜欢自虐？本来好好的，你要是不窜出来，能变成现在这样？” “我看你就是喜欢自虐，陪人喝酒，给人摸手，你是不是喜欢被人占便宜啊？” 他骂我什么都好，我最恨他说我不懂。 他猛然咬紧牙关，一拳头朝我挥了过来。没想到他一只手打了石膏，另一只手却一点影响都没有，我挨了一拳头，眼冒金星，向后退了两步。 他意外地看向被我扣住的手，握成拳的手骨节发白，既挥不出去，也抽不回来，就这么被我握着，动弹不得，一双柳叶眉拧成倒八，皱眉时眉心中央挤出细小的褶皱。 我将他推至墙壁，他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是个漂亮的人，看向我时却总会像这样拧起眉心，也许我是他所有烦心事的来源。我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他眉心处，想帮他把烦恼熨平。 他脸颊涨红，五官在怒火的刺激下变得扭曲，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无法挣脱的他突然张大嘴，脑袋朝前猛探，像条水蛭一样扎上我的肩膀。 咬够了劲，就熄了火，足足一分钟后他才松口，好在他终于不推我了，只是瞪着我喘气，拧紧的眉心因为不解而稍有舒展。 杂音消散，我的内心平静下来。他绝不会这样咬别人，是不是说明我在他心里与其他人不同。 无论是骚扰他的客户、还是加班加点的项目，我都想要帮他摆平。 “哥，我不想他们欺负你，他们要是敢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