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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怕,是这鬼突然冲脸。”“哦。”凌豫筝点点头,“原来如此。”她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一起,没有再分开。气温越来越高。光脱掉外套都不够,祁音书腿上的绒毯从掀开一条缝,到只遮着膝盖。被玩完磨牙棒的斜刘海轻轻一叼,“咻”一下从祁音书腿上滑落,跟着小狗踉踉跄跄跑远。“诶斜刘海——”祁音书大惊,下意识想起身去阻止。左手被凌豫筝握住。“没事,你让它玩吧,这电影快到精彩部分,别错过。”凌豫筝说。祁音书坐回来,纳闷地看眼凌豫筝:“你这毯子给它玩了以后还能用吗?”“不能用就送它呗,我再买条新的就行。”“好吧。”祁音书坐正,“那随便你。”“嗯。”凌豫筝笑笑,握着她,继续看电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凌豫筝握着,那讨厌的指腹,还时不时,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祁音书身体里总像有电流经过,酥麻,一次又一次,混沌又酸胀的感觉从她小腹经过,不断往下坠去。她想起。她不该这个时候想起。但她想起,曾经,凌豫筝在做的时候,也会这样,用一只手轻轻握着她。她被吻得昏昏沉沉,被压住、被摩挲的手指敏感,被贴近、被一次次故意略过的地方更难以忍受。她双腿止不住地蜷起,带着泣音难为情地喊“姐姐”,再试图将自己贴紧凌豫筝的手。凌豫筝总能被她的反应逗笑,掌控她,温柔又无情地宽慰她:“别急,慢慢来,不然会疼的。”越想越没办法再这么被凌豫筝握着,电视机里响起主角们崩溃的哭泣声,祁音书抽了抽这只被凌豫筝握住的手。“你,松开一下。”凌豫筝看她:“为什么?”“我们。”祁音书垂眸,“我们还没说清楚,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成——”“哦——”凌豫筝笑起来,眼里似有诱导的光,“好吧,那你想说什么?”祁音书怔了怔,我想说什么?皱眉。祁音书凝视对方这格外从容的目光——没错,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人忍不住做这个主动者。但是凌豫筝。这次这个人一定不是我。祁音书单手撑在沙发上,鼻尖贴近凌豫筝,表情比凌豫筝更加冷静。“凌豫筝,你觉得该我说吗?”看完电影,祁音书立刻带上斜刘海回家。晚上十一点,祁音书给凌豫筝发文字说要睡了,凌豫筝马上给她打视频来。人趴着,下巴枕在小臂上,没戴眼镜,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小祁,你真的这么早就睡了,不和我聊会儿天吗?”祁音书“啪”地一下将灯关掉,看着视频画面中凌豫筝为此呆愣的神情。“凌豫筝,无论你想听什么想知道什么或是你介意什么怕什么犹豫什么,我都不管。”祁音书走在黑暗里,声音甜淡,“从现在算起,十一点,到明晚的十一点,二十四个小时。”“你得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明白。”“如果到明晚十一点你觉得还是不能说。”她掀开被角,“我们就算了。”第97章这一晚,凌豫筝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到深夜。关灯后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她在想微信里祁音书跟她说的话,想祁音书,当然,也不止是想祁音书。她想起从前住家张阿姨爱烧的那道糖醋排骨,色泽油亮,很甜。每次桌上有那道菜,她都能多吃小半碗米饭。也想起初三那个超级炎热的暑假,她和朋友上了一辆面包车,懵懵懂懂中,一点都不怕危险地被拉去火车站发传单。想起高考前凌晨的一次高烧,她拿出手机想要给她妈发条短信,心有灵犀般,她收到一张来自埃及的照片。火红的落日烧在金字塔上,也宛若烧在她那一刻滚烫的额头上。她什么都没讲,说:【妈妈你拍的好漂亮,明天我这里也一定会是个好天气。】还,想起和祁音书的第一次见面。挂着雨水的伞檐,缓慢往上挪动,她的视线也从台阶一路往上,到达一双乖巧又疑惑的双眼。想起这双眼,凌豫筝没能忍住心底的幸福感,脸上浮起浅淡的笑意。她翻身,面向窗户,月亮正高悬在窗框之上。右手枕在耳朵下,她又记起祁音书第一次被她气哭的那晚。明明是三月,初春,风很凉,看着祁音书气愤的眼泪,她心底却也有着如今日初夏般的燥热。而,当初那个被她气哭还要坚持跟她继续维系奇怪关系的祁音书,在今天这样一个温和夜晚,以平静的口吻通知她:“如果到明晚十一点你觉得还是不能说。”“我们就算了。”“……”凌豫筝无端地笑了下,又翻了个身,平躺,扬起右手,小臂搭在眼皮上。“算了。”她轻轻品味着这个词,“怎么可能。”这四个字,是近乎气音说出来。垂下手臂,凌豫筝睁眼对着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笑起来——“我认输。”第二天早上,八点,凌豫筝站在厨房煎蛋,锅铲熟练地将鸡蛋翻面。坐到餐桌前吃早餐的时候,她拿起手机,对着这颗完美溏心蛋拍照。在一行“早安”,一行“还没起吗”之下,又丢过去一张煎蛋的照片。凌豫筝抿抿唇,停顿两秒,补充:【我刚刚煎了一个很完美的蛋诶,你看怎么样?】手机放下,并未锁屏,咬口煎蛋,看眼静悄悄的对话框。心中又要悲观假设些糟糕的想法,最后强行收回目光,投向遥远的客厅窗户。一颗完美煎蛋却让凌豫筝食之无味。她不得不想,祁音书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吧?从二十四小时变成八小时?九小时?凌豫筝忧心忡忡,皱眉喝完杯里她给自己做的榨橙汁。正要受不了想给祁音书发消息时,听见手机发出悦耳的“叮咚”一声。凌豫筝比约定时间早二十分钟坐进车里。特地吹卷了头发,一侧别在耳后。彩虹色薄毛衣,浅色牛仔裤。小拇指和无名指都戴着一枚银戒。总而言之,如果开屏的孔雀能变成人,她大概就叫凌豫筝。等祁音书下楼这会儿,凌豫筝没系安全带,她向右躬身,在中控屏上找歌。找出祁音书搭她上班那天,她特意挑给祁音书听,结果祁音书不予理睬的歌——《PromisesDon'TComeEasy》。播放两秒,暂停,将进度条拉到开头。她放在凹槽里的手机亮了亮,祁音书说:【我下来了。】凌豫筝深呼吸,弯起眼睛,回:【好。】空旷的停车场内,车窗稍微开了两厘米左右的缝,凌豫筝先听见一声响亮的“wer”,她坐直,眼睛朝右看去。深蓝色卫衣,灰色休闲裤,祁音书的穿着非常舒适。但重点是。祁音书不仅挎了一个超级大的帆布包,手上还拎了一个带两侧手提把的狗窝。凌豫筝期待的目光变成疑惑,看着一狗一人前后上车。祁音书先去到后座,半跪着将狗窝放平,挂钩扣好,再把斜刘海塞进去,狗绳也扣好。等人真正坐定在凌豫筝身边,凌豫筝只纳闷地问:“它一小狗出门要这么复杂吗?”“古雨交代的嘛,而且这样行车安全。”祁音书把安全带拉下来,“我只能今天先跟你过去看看哦,要是你家实在不合适,我还是得下周再去找找别的房子。”“……”听听祁音书这无情的话,真是。凌豫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祁音书的衣角往下拉了拉,无奈道,“行,今天就先去看看,只要你觉得有不合适,咱们下周再去找中介逛呗。”途中,祁音书瞄了眼二人中央这块屏幕,屏幕上暂停着一首歌。祁音书默默笑了笑,转正,看向前方故意问:“你开车不是喜欢听歌吗,今天怎么不听了?”“嗯?”凌豫筝应了声,“哦,忘了,你帮我放一下吧,直接摁就行。”过几秒,音乐响起。祁音书环着胳膊,扭头看窗外,每句英文词已经能自动在她脑海里转换成中文。忍不住开心。想笑。听见凌豫筝忽然在那边带着笑问:“祁音书,上次我也给你放过这歌,你还记得吗?”“是吗?”祁音书淡淡应道,“没什么印象了。”“没印象?不可能吧?”凌豫筝说,“你还说它的旋律像《回家》,你记性这么差?”“嗯。”祁音书不松口,“这歌怎么了吗,你这么爱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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