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翠香一愣,“啥?”
年大贵说:“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啊?”
姚翠香听懂了,但是她一头雾水,就不明白咋突然让老头去丁秀家住了。
年大贵没多说啥,年糕儿瞅了姚翠香和姚老太一眼,给年老爹当拐杖,扶着年老爹慢慢朝外走,村长娘在另一边扶着。
走出门,年糕儿才丢下一句:“小叔小婶,姚奶奶,那我先接幺爹去我家啦!”
等他们走了,姚翠香才问:“啥意思啊?咋让老头去他家呀?”
年大贵说:“年糕儿说担心他爸不在家的时候,担心有人见家里都是女人小孩,夜里万一偷东西,一开嗓就露馅,有个男人的嗓子能唬住人。”
姚翠香抿了下嘴:“那你还真让他去啊?这咋行啊,人家咋想我们家?”
年大贵说:“村长老太太都亲自过来了,说会跟人澄清不是我们不养,是他们家请我爸过去帮忙,那我还能说啥?”
姚老太在旁边说:“既然他们家都求帮忙了,那咱对外还有啥不好说的?你公公帮她家忙,他们家管他吃喝拉撒的,这不很正常啊?这事儿大贵做得对。”
姚翠香心里自然是乐的轻松了,有个老头在家里,又脏又臭,她也挺烦的。
哪怕一个月给年老爹换一次床单,她洗的时候都恶心。
走了也好,她还省事儿呢,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回来。
只是刚刚大贵说是暂时过去帮忙,也不知暂时到啥时候。
姚老太说:“年文景就住地地方给他吗?”
年大贵说:“年糕儿说家里存粮的小屋有床,现在是那个男孩在住,回头让他们住一个屋。”
姚翠香撇了下嘴,“那年糕儿咋说起话来跟大人似的?啥知道。”
姚老太咬牙切齿:“精着呢!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我们家大全乖,那才是小孩样儿!”
当年糕儿和村长娘扶着年老爹进院子的时候,丁秀惊呆了,她还以为这事怎么也得磨个两三天才能有答复了,没想到年糕儿直接就把年老爹接过来了。
年老爹撑着手拐在椅子上坐下,“这腿越来越不行了。”
其实年老爹身体没大问题,很硬朗,但说这条腿实在是个拖累,又疼又难受,也没法缓解疼痛。
医生也不知道啥问题,他有时候恨不得拿刀把这条腿剁了,他觉得自己要是没这条腿拖累,说不定还能做点事。
村长娘说:“你也别灰心,主要是咱们这种小地方,医疗条件不行,回头让文景去大城市打听打听,我听人说大城市的医生水平高,机器还是外国货,有啥问题一下就能发现的。”
年老爹苦笑一声,“不敢想啊!”
年糕儿听了村长娘的话后,她说:“幺爹,你咋能不敢想呢?当然要想了,腿生病了,当然要想治好啦。我跟我爸去过城里,城里跟咱们芋头村,真的啥都不一样呢。”
年老爹不由笑了起来,“是吗?那你说说看,到底哪里不一样啊?”
年糕儿说:“咱们芋头村不好买的东西,城里到处都有,咱们芋头村买得很贵的东西,城里便宜了好几毛钱,越稀奇的东西,城里越比咱们芋头村便宜。那城里的医生,肯定也比咱们乡里、村里的医生要厉害啊!”
年初夏和秦富贵正在收拾小屋的床,年老爹过来得太突然,丁秀压根没想过他现在过来住哪。
还是秦富贵说让年老爹跟他住一屋,他刚好可以照顾年老爹。
但是秦富贵就有一个要求,年老爹今天晚上得洗澡,因为年老爹身上味道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