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啦,你是咱家年糕儿和初夏的好朋友,不用谢。”
丁秀又看看秦富贵抱着的零食,知道是凌寄给他的。
“零食偶尔可以吃,但是不能当饭吃,你要是在家没啥吃的,你就来婶婶家,婶婶家也不是天天有好吃的,但是肯定饿不着你。”
秦富贵撇了下嘴,突然有点想哭,他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觉得鼻子酸酸的。
“嗯。”
年文景已经把自行车推了过来,“富贵,上车了,叔送你回家。”
年糕儿一听,赶紧也往车上爬,“爸爸,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想看看秦富贵家住哪,下回我可以去找他玩儿。”
没等年文景反应过来,年糕儿已经踩着他的脚背爬到了车大杠上,还对年初夏说:“年初夏,你等我探探路,回头咱俩去秦富贵家找他玩。”
年初夏点头:“那你乖一点啊,不要惹爸爸生气。”
年糕儿:“我很乖的呀,从来不惹爸爸生气,爸爸对吧?”
年文景:“……对。”
年初夏和丁秀:“……”
是谁拿着柳条满操场追着年糕儿打的?!
人咋能违背良心说话呢?
秦富贵家有个挺大的屋子,但是一看就荒废了。
到处都是脏兮兮的,院子也年久失修,坍塌斑驳,到处呈现出一片灰败的气息,如果不是秦富贵熟练地开了堂屋的门,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没有人住的房子。
少了人气的家,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萧条冷清,死气沉沉。
年文景皱着眉头站在堂屋里,家里没通电,到处黑漆漆的一片,别说孩子,大人单独住都害怕。
空荡荡的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到处都是灰尘。
啥叫家徒四壁?
就秦富贵家这样的。
“富贵啊……”年文景想说点什么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孩子一个人就住在这地儿?
秦富贵急急忙忙搬了凳子想给年文景坐,“叔,你坐。”
年文景心疼这孩子,虽然第一次接触,但是他觉得这孩子身上没啥陋习,一个爸妈都不在身边没人管的孩子,没有养成坏孩子的陋习,只能说是天性善良,十分难得啊。
孩子还小,不敢做啥坏事,那这以后咋办呢?
孩子越来越大,胆子也会越来越大,当他和周围的人出现明显差距的时候,孩子心里会不会失衡?会不会觉得不公平?会不会为此而走上极端?
万一他在外头结交一些品行不好的朋友,孩子的人生岂不是毁了?
想到这里,年文景就更难受了,“富贵啊,你大伯家住哪啊?”
他想去拜访拜访,好歹是孩子亲大伯,没道理完全不管孩子啊。
秦富贵说:“我大伯跟我一个村,但是我不招我大伯喜欢,我不想去麻烦他。”
这孩子……
年文景抿了下嘴,“你咋不住到你大伯家?你大伯家没地方吗?”
秦富贵说:“我大伯家有地方的,我大伯家房子可大了。但是、但是我不爱住我大伯家……”
年文景没说话,他大体能猜到原因,不是不爱,而是不自在。
人都希望往让自己舒服的环境里跑,如果不舒服,那自然是要逃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