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不知有多少双盯着呢,正式工、待遇好,还是知识文化分子,走到村里都有面子。
人家巴不得学校哪个老师出错,这样就能趁机把对方捋下来了,别人才有机会填坑啊!
年糕儿嘴里劝她妈不要闹,实际上她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妈,要是这么办的话,年立仁的工作就完了。
果然,丁秀听年糕说完后,什么话没说,伸手拍了拍腿上的尘土,牵着年糕儿朝外走,“年糕儿,走,妈带你出去。”
年立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丁秀的面前,“大嫂!”
丁秀的视线落在年立仁的脸上,不无嘲讽的说:“大嫂?年老师叫错人了吧,我一个乡下的村妇,担不起年老师的这声大嫂,我就是个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泼妇!”
丁秀直接绕过年立仁,拽着年糕儿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年秀丽这时候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她从来没觉得不叫大婶子有什么错。她爸她妈看到大婶子一家都没叫啊。
她爸妈说了,年糕儿全家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住着奶奶的屋,花着奶奶的钱,占着奶奶的大便宜,让他们做点事是应该的。
所以每个周末,他们都要去年奶奶家蹭饭,她妈还要把他们换下的衣服拿去给大婶子洗。
要不然,大婶子就天天就只知道在家睡懒觉,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
在年秀丽的心里,年糕儿全家都又懒又馋,特别是大婶子,明明好处都和你占了,她还天天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她妈就是太要强,所以才不会诉苦,每次都挑好事儿说,好在她奶人特别好,每次都大包小包给他们塞东西,还会偷偷包饺子留给他们吃。
至于大婶子,她妈说大婶子就念了小学二年级,字都认不全,就是个乡下村妇,压根不用搭理。
所以年秀丽从来没跟丁秀打过招呼,有时候丁秀跟她说话,她都懒得搭理。
没想到她妈说对了,大婶子不识字,心眼也小,自己不打招呼这事,自己都不记得了,她竟然这么记仇。
丁秀拽着年糕走过去,年秀丽追了两步,故意大声的说:“大婶子,对不起,我早上看到你的时候被年糕儿吓坏了,她把我爸都胳膊都咬出血了,所以我才没敢跟你打招呼,我不是故意的!”
丁秀回头看着年秀丽:“你爸无缘无故打人,年糕儿咬他是对,公安说这种情况年糕儿是自我防卫。秀丽你学着点,要不然哪天你在外头无缘无故被打还不知道反抗,以后就会一直被人欺负。”
这话年立仁在屋里听到了,他动了动嘴唇,再一次哑口无言。
张校长看了年立仁一眼,都是有闺女的,都是当爸的,他打人家孩子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闺女要是哪天也被他这样的人打,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
年糕儿瞅了年秀丽一眼,她是傻子吗?这个气氛下跟她妈解释,这不是坐实了她没跟长辈打招呼,不讲礼貌的事儿吗?
人家本来可能都忘了,她这么一说,反倒让老师们加深了她没礼貌的印象啊!
母女俩一走,年立仁当时就慌了。
年立仁担心丁秀带着年糕儿去教育局闹,这样的话,他的工作就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