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悠不得不把卫载带在身边,因为她不肯走,她是个魂,想穿墙就能穿进来,许见悠也没法赶她走,只得让她跟着。她想起《棋魂》里头进藤光和佐为好像是能在心里头对话的,她也试了试,惊讶地发现真的可以,她练习了一阵就熟练了。她得去上课,如果卫载要跟着她,她们就不能有奇怪的举动。她跟卫载约法三章,卫载一一都应了。于是卫载整日里都跟在许见悠后头,她去上课,卫载也去听,她去图书馆,卫载也去逛图书馆,但她不能动那里的东西,她就满图书馆转悠,看谁桌上的书有意思,就跟着看。“你学的什么专业啊?”卫载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进展飞快,她已经搞懂这个大学里学什么是按专业分的。“政治学,额……你能懂吗?”“理政治国之道,嗯,很适合你。”“怎么适合了?”“许晴初就很会治国,也很有手腕。”“我说了,我不是许晴初,我是许见悠!”许见悠有些生气。卫载不说话了。她确实不像许晴初。许晴初的心又硬又狠,对仇敌狠,对卫载也狠,对她自己更狠。她鼓动卫载争位,是因为卫载那几个年长的哥哥夺嫡,搅得整个朝廷半点正事都干不了。丰州大河决堤,淹了十几个县,里头就有许晴初的老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许晴初一家十口就剩她一个,她要报仇。这仇可太大了,她该把矛头对向谁?是贪腐的河道官吏?是尸位素餐的州府?还是把民生大计当做筹码的诸皇子势力?又或是卫载那个昏庸糊涂的父亲?要卫载说,若是她大约就认命了,可许晴初不。她在京中冷眼看了很久,选中了卫载这个冷灶,一把火一把柴,愣是给烧起来了。偏卫载是个糊涂蛋,不知怎么就看中了这样一个人,许晴初放任了,甚至把卫载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上。她是狡猾的猎人,而卫载是那个自投罗网的傻狍子。等卫载想明白的时候,许晴初已经在她心上有了不可轻忽的重量,而剔除感情的成分,许晴初也是她的潜邸之臣中最重要的那一个。她质问许晴初,许晴初坦坦荡荡地就说了,说她怎么个深仇大恨怎么个筹谋划策怎么个别有用心怎么个诱她入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们还在榻上,旖旎的气氛都还未散呢。卫载疼死了,心都叫她揪住了,怎么能不疼,哭着问那你是不是半点都不喜欢我?许晴初说,那也不是,我确实是喜欢殿下的,殿下是真的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