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节仍是不咸不淡的态度问:“赤手空拳就敢上,你有几条命?”她端详着男子的匕首,随后交给了小护士。
“我不知道他带着刀。”沈觉夏声音弱了一点,季知节一开口总是以一种冷冰冰的态度压迫着人。
说不害怕那把刀,是假的。只是当时不敢松懈已经无暇顾及害怕。
季知节没再跟她说话,侧身要走。
沈觉夏想着再搭几句,她忽地开口问:“季医生,人救过来了吗?”
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可以搭话的地方了,如果能拍到手术现场一定能让塔和里得到更多的物资捐助。当然这样的拍摄必须要经过医院还有患者的同意。
季知节看她徐徐地回:“救过来了。”
但仍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警察到了,墙角的两个人被带走了。
沈觉夏再一次叫住她:“等等。”
沈觉夏思量着开口,她在季知节的眼睛里捕捉到的还是那股神清气淡。
“我想说,你身手不错,现在还配备手枪吗,那是什么型号的枪?”沈觉夏多年以后回想起这段话,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实在不擅长跟人搭话。
季知节视线下走到衣兜,手慢慢摸进兜里,随后拿了出来,扔给她,手枪抛出一个弧度。
“送你防身。”
沈觉夏反应很快接住,在落入手心时,这重量掂着就不对,随后她低头查看手柄。
再次抬首时慢慢呼出一口气,季知节已经走远了,她想不明白,季知节是怎么做到冷静地掏出一把玩具枪的?
季知节没说话,顿了三秒后问她:“你为什么想坚持做这个专栏?如果不做这个,交通恢复后你就能回国了。”
灯塔的白灯透过窗帘印在屋中的墙上,沈觉夏转了过去,她也通过这点薄弱的灯光看清了季知节的轮廓。
“季知节,你上前线会不会害怕?”沈觉夏问道。
她在黑暗中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很浅淡。
“习惯了。”
这句回答,和她之前回维和兵的那句很像,都是在害怕中习惯。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从尼塞尔回来,在手术室门口,你问我哭什么。”沈觉夏看着季知节的背影。
“记得,所以你哭什么?”
沈觉夏说:“我以为里面躺的是你,我怕没办法兑现那顿饭,你救过我,也是因为你将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才让我更对战地医生这个职业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