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天台外壁上,看到了坐着的熟悉的背影。她的心一滞,却也不敢开口,就这样望着,直到后面的人赶上她的脚步。“这门是怎么开的!”最先跟过来的院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却跟着许虞芮的目光看向在那安安静静坐着的纪芷珊,连忙朝身后喊了一句。“看什么看,快报警啊!”那一直坐着不动的人听到了这句话像是突然有了生气,转过头来,声音不大,每个字却都生硬地敲在每个人的心里。“别报警,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许虞芮艰难地朝她走了几步,却始终害怕她一下子想不开,停留在了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范围之内。“纪阿姨,别开这种玩笑了,可可去世都那么久了,她为了你的病那样努力,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许虞芮喉间发涩,骆可在世的时候最希望的应该就是纪芷珊能够身体健康,她不想,不想让她在世间最后一个亲人落得这样的结局。可她没想到,纪芷珊却一改先前一见到她就暴怒的态度,反而让她更走近些,但是不许其他人也跟过来。有些出乎意料,可许虞芮还是照吩咐走了过去,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一步把人给扯下来,可只有她一个人,也许还会造成更重的情绪,这种风险大于可能的事情,在她的思绪里盘桓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能做出来。可下一秒,纪芷珊却叫许虞芮坐到她身边去。身后的人想阻止,可还是晚了,许虞芮俯视着脚下的一切,她本来是有些恐高的,可经历过多年前的那阵寻死觅活之后,反应便也没那么剧烈了,况且楼层并不算很高,许虞芮如今也只是平静地扫过一眼,就转向了侧边坐着的纪芷珊。失去女儿这件事仿佛让她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许虞芮看着眼前白发满头,满面沧桑的女人,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温柔、美丽大方的样子,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母亲形象。比起现在这样沉默着的状态,许虞芮可能还更喜欢先前一见面就拿东西砸她的情况,至少那时候的她在发泄,而现在,自己根本弄不清她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可下一秒,面色平静的女人就开了口。“听说,你要和别人订婚了?”闻言,许虞芮按着石板的手使了使劲,可面色却没有什么波动,只淡淡地扫了女人一眼。“纪阿姨还关心这个。”“偶然看到的,一些频道总爱播些花边新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双曾经温柔的眸子里如今尽是寒意,许虞芮不是看不出来,先是沉默了一阵,却也没打算瞒着。“是,那是我现在喜欢的女孩。”“所以你才叫我忘了可可,因为你已经忘了她,是不是。”纪芷珊每问一句话都像是扼住了许虞芮的喉咙,控制住了她的手脚,让她感觉十分无力。“纪阿姨,逝者已逝……”许虞芮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安静着坐在一边的纪芷珊瞬间暴起,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推倒在一边,原本不敢涌上来的那些人全都往这边冲,而这时候,纪芷珊又朝着他们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们要敢再走近一步,我就拉着她一起跳下去!”许虞芮被掐得有些喘不上气,她对纪芷珊不是没有防备,只是事发突然,自己心中又有足足的愧。一时之间她甚至想,倒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一了百了,不再有争端,不再有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可她舍不得,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晨柯。她反抗的欲望大了起来,可也许是长时间氧气不足的缘故,脑子很是混沌,就连劲都使不上来。在天台边沿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从大厅里搬出的充气垫,而底下的人,正搬着垫子,找着他们的方位,又匆匆忙忙地把气给打了起来。冒着汗不知是进是退的院长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要是一个闹不好,明天这家疗养院要是被许家和顾家联手铲了都说不准。就在这时,最坏的事情却发生了,纪芷珊掐着许虞芮的脖子,而许虞芮用力挣扎着,两人牵扯在一起,一个激灵,都从侧边落了下去。“许小姐!”所有人瞪着眼睛追到天台边往下看,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血肉模糊,反而看到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官和尚未完全充好气的垫子上已经昏迷过去的两人,也松了一口气。“谁报的警?”原先被骂得狠的小看护此时站了出来,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我怕事态控制不住,就偷着把人喊来了,她们应该也注意不到我。”她原本还以为会受到更加严厉的呵斥,却没想到,是难得的赞许。“小孙啊,还好你想到这点,今天就算你将功补过,不会再开除你了。”落下去的一瞬间,许虞芮只觉得掐在脖子上的力道轻了,逐渐没有了,而下一秒,则是彻骨的痛,昏迷过去之前,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和形形色色的人。她这是,要死了吗?等她再醒过来,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浑身都疼,而床边坐着的,正是她年迈的外祖母。老人家正偷偷地抹着眼泪,许虞芮撑了好几下眼皮才把眼睛稍微睁开,口也干,声音微弱到只听得出气音了,要不是房间内太过安静,还真的很难让人注意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