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柯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许虞芮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出声也轻而缓。“晨柯, 我原本想说,我很羡慕你,但我想了又想,也没有那么羡慕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虽然没怎么体会到父母的爱,可身边还是存在着那么多爱我的人,说遗憾是有的,但也没有那么伤心了。”许虞芮低敛下眉眼,顾晨柯突然忆起在南市住在叶家时候那晚见到的那狠厉的一巴掌,才发觉自己好像触到了她的伤心事。“阿芮,我……”“你不用宽慰我,这件事我十岁出头的时候便想清楚了,反倒是你,你应该好好用心看看,他们有多爱你。”许虞芮打断了顾晨柯的话,之后又换上了更轻快的语气:“要听听我的故事么?”顾晨柯咬了咬唇,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是想知道,却又害怕揭了她的伤疤。许虞芮清楚她的想法,也没等她回应,只是松开拥着人的两条胳膊,又把她从地上慢慢扶起来,拍拍身上沾上的土,又四向望了望,不远处就是一座木制秋千,将人带了过去。许虞芮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触过秋千了,这样富有童趣的东西,早在很多年前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许虞芮让顾晨柯在秋千上坐下,自己则在她背后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这时候她应该需要这些温和的安慰。等感受到怀中人逐渐停下的抽咽声后,她才开始慢悠悠地讲起自己的故事。许虞芮的故事其实也很简单,对父母的印象并不算很深,虽然受到了创伤,却也没有什么可讲述的,她特意略过了有关叶念梨的一些事情,一是害怕顾晨柯听到自己对她的的不满会更加激动,二是——她也有些怕……怕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真实的地位。父母的故事被她轻描淡写地以“强扭的瓜不甜”一笔带了过去,而她只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欢迎来到的孩子罢了。也不对,母亲最初应当是有过期盼的,只是后来发现孩子并不能拴住一个男人之后,她便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在许虞芮带着微嘲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晨柯也回望着她,两人一俯一仰,对视了一会儿顾晨柯才瞥开视线。“阿芮……我不知道你小时候经历过这些……”若是知道,她就不会在两人初见的时候抱着那么大的恶意,她就不会在叶儒打下那一巴掌的时候,先是觉得她自作自受,之后才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歉疚,跑下楼去拿冰袋。“对不起。”许虞芮被她这声突兀的话闹笑了,手顺了顺她齐肩的短发,语气很是轻快。“你和我道歉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的。”顾晨柯的话让许虞芮突然想起那天像是牙口一点也不尖利跟在叶念梨身边只会嗷嗷叫唤的小狗崽子的她,当时的自己一定没有想到,之后会喜欢这么一个看着一点也不靠谱的一个人吧。可这也不需要她道歉,毕竟人想要完全客观基本是不大可能的,自己当时不是也带着主观色彩地讨厌她吗?“可我那时候对你也不算友善,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想到这,许虞芮情不自禁地多说了些:“毕竟谁也不会第一时间对不喜欢的人身边的人有好感吧。”这句话脱口而出,可话音刚落,许虞芮就有些懊悔。果然,顾晨柯的面色僵了一下,只是不同于许虞芮想的,顾晨柯心里反而更怕两人之间还留着曾经的隔阂。于她们而言,叶念梨是逃不掉的话题,但阿梨对她有恩,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的白月光似的存在。顾晨柯其实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利用,看得出她的心机和不纯良,可她只将这些都归咎于磨难,是经历的那些磨难让那个心支离破碎眼里却依旧闪着温柔的光芒的女孩变成了这样。尽管现在心里的执念已经放下了,但顾晨柯是不会与她为敌的,但许虞芮,好像真的很讨厌阿梨。两人都适时地沉默了一阵,却又同时打算开口,相视着笑了笑。“你先说吧。”许虞芮弯了弯唇,将首先发言的机会转交给了顾晨柯,可下一秒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阿芮,我这些天也听说了,你和阿梨好像在争家产,其实你们可能需要坐下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也许事情就解决了,阿梨小时候也很可怜,你实在不必仇她,只要一个机会,没准还能成为朋友。”这是两人同住以来,许虞芮第一次听到她偏向另一个人的话,可仅仅是这种程度,她的心都绞痛了一下。眼见许虞芮的面色不是很好看,顾晨柯收回了想继续说的话,她有些退却,甚至担心许虞芮会因为自己的话再次把她分去另一个阵营,就此决裂,可只是出个神的功夫,许虞芮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你不难受了是吧,还有闲工夫管这种闲事?”许虞芮没想过卖惨,她只是想劝顾晨柯不要拘于过去,顺便和她详细说说,她好像很想知道的——骆可的故事。可如今,实在不是一个正确的时机,她也没那个心情了。顾晨柯眨了几下眼睛,才意识到话题的转变,轻轻点了两下脑袋。“不会再哭了。”见顾晨柯已经平静下来,许虞芮便回归正题。“顾深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虽然我无法体及那时候你受到的创伤,但他们对你的愧疚都不会有假,按照那时的情势,他们背后是千万个家庭,实在没办法孤注一掷。”知道这样的话没人爱听,可许虞芮只是顿了顿,就又补充道:“你可能不喜欢那种事事都被掌控的感觉,但站在他们角度来看,只是害怕你收到伤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