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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临近结束的那个期末,班上多了很多人住宿,原本只有阮温吟和裴定织两个人住的宿舍也新搬进了两个室友。
新室友说她俩挺奇怪的,别人两张床挨一起都是脚对脚睡的,偏偏她们两人要头对头地睡,而且这样上下床梯的时候万一脚滑,不是会踩到她们头吗。
阮温吟以前还真没想过这样睡很奇怪,自打第一天起她铺床把枕头放错了边,两人就一直这么将就着睡了,而且这样两个人离得近,她才能闻到裴定织身上的香味啊。
直到有一天夜里,阮温吟上铺的女生起夜下床时,真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差点踹到她脑袋,俩人吓得吱哇大叫,把全寝室的人都吵醒了。
第二天裴定织就黑着脸,说宿舍人多了太吵了,搬了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把她的小跟班也打包带走了。
紧接着就是暑假,裴定织没有回家,并表示阮温吟放假也能在公寓继续住着。
住在学校外头没有食堂,就得自己做饭了。
阮温吟上小学起就自己踩着板凳在灶台边做饭了,她做菜的原则有二,第一,做熟,第二,能吃。
但这样做出来的菜很显然入不了裴大小姐的口。
裴定织第一次尝阮温吟做的青椒肉丝时,是喝了一大口水把菜送下去的。
然后就没有第二口了。
阮温吟眼巴巴地瞧着她,问:“不好吃吗?”
裴定织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阮温吟发愤图强,誓要做出让老板满意的饭菜来。
翌日裴定织一进门,阮温吟便开心地迎上去:“老板你鬼混回来啦?”
裴定织:“……”
她嗅了嗅鼻子问:“你买了榴莲?”
阮温吟摇头:“我跟着视频学做了新菜,你来尝尝看,今天肯定能让你咽下去。”
裴定织:“……”
“你做的螺蛳粉?”
阮温吟:“……”
“是卤肉饭。”
裴定织:“我还有点事,晚饭你自己吃吧。”
阮温吟多少是有点子生气的,那段时间看见路边的狗都忍不住要骂两声裴定织。
从此她做的饭只有自己吃,裴定织吃从饭店打包回的饭菜。
但渐渐的,她自己做的饭自己也吃不下去了。因为她每次做什么菜,裴定织都会点一样的菜回家,两相对比之下,衬得她做的菜像……唉。
阮温吟承认她在做饭这件事上着实没什么天赋。与她相反,裴定织在料理领域的天赋简直是满分。
某日闲来无事,裴定织小露了一手,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做的都是阮温吟做过的那几个菜。
阮温吟咬牙切齿地干了三大碗饭。裴定织坐在一旁也不急着动筷子,气定神闲地呷着茶,观赏着某人风卷残云,明知故问:“好吃吗?”
阮温吟愤愤点头:“好吃,做得和饭店一个味道。”
“哦,”裴定织悠然道,“那以后都由我来做饭吧。”
“真的假的?”阮温吟不信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时兴致过后还会继续下厨房。
“我几时骗过你?”
阮温吟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虽然阮温吟难以相信,但自那以后确实有机会都是裴定织做饭,还是变着花样地做,从川菜到粤菜从中餐到西餐,三十天都没重样,一个暑假让她跟着吃得长胖了八九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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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温吟说:“其实我现在不会做饭这事还得赖你。要不是当年你一直打击我自信心,我说不定后来厨艺会有很大提升。”
裴定织说:“那就赖我吧。”
阮温吟说:“那怎么办,我都对做菜有恐惧心理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饭了。”
裴定织说:“那这辈子都由我来做饭吧。”
阮温吟说:“那你以后的对象会不会生气啊?”
裴定织:“生什么气?和我们一起吃不就好了吗?”
阮温吟:“……”
裴定织洗完碗出来,就见阮温吟在客厅拿着报纸卷练剑,一套剑法耍得有模有样的。
阮温吟看见她,大喝一声:“呔!妖精!看剑!”使出剑法笔直地朝她刺来。
裴定织挡开她的“剑”,问:“我怎么就成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