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裴定织处理完工作文件,给阮温吟回了消息,下一秒就听到门铃响起。

一拉开门,方才信誓旦旦说不会喝醉的某人便歪歪扭扭地扑进她怀里。

“裴定织,我等了你好久。”

阮温吟双颊酡红,闭着眼呢喃,长长的睫毛落下来,盖住眼底的一片水花。

“对不起。”

“那你赔我。”阮温吟嗓音沙沙的,不知是喝过酒的缘故还是哭过了,听起来委屈极了。

“怎么赔?”裴定织好声好气地问。

“陪我睡觉。”

裴定织:“……”

她是觉得怀里的触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阮温吟手里正抱着一个枕头,软软地夹在两人中间。

第五章

阮温吟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夏天。

她坐在暗无天日的流水车间里,机械地挥动着手臂,组装着永远没有尽头的零件,但凡动作慢了,组长就会转到她身边,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聒噪。

整个车间里只有一小台破旧的空调,她坐的位置从来都吹不到冷气,做几个小时的活儿,衣服就会黏腻地贴在身上。

指尖每隔几天就会添一道新伤口,有些伤口长不好发了炎,化了脓,影响到整个指节都肿起来。

下了工要洗好几遍手,才能把掌心那块黑黢黢的污渍洗干净,但是那股机油味只要连着做工就不会散去,她刚好讨厌那股味道,讨厌到吃饭的时候每次筷子伸到嘴边都要屏住呼吸。

就这样她一连干了两个多月,在开学前攒够了八千块钱。

阮温吟收拾好行李跟在介绍人康姨后头走向公交站,准备回村。

她手里数着钱,心里盘算着扣除学杂费后这些钱能撑多久,可是忽地在青天白日下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阮温吟一跟头栽进坑里,眼冒金星爬不起来,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康姨我的钱呢。

康姨把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她,说,在这儿呢。

阮温吟刚放下心,可手上一摸,信封的厚度不对,不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康姨说,钱没丢,只是拿了一部分出来帮你交了医药费。

阮温吟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拿着医院账单的手都在抖,康姨还在劝她把剩下的检查做完。

阮温吟头摇得比风扇还快,跟医生解释说自己只是大半年没好好睡觉精神有些恍惚。康姨看她的神情立刻从同情变成震惊,和医生一起拖着她进了神经内科,马上又推着她从神经内科转入了心理科。

走的时候医生跟她强调要定期复诊,还说开完药再上来找她。

阮温吟扫了一眼处方上的四位数药品金额,便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出了医院到旁边的小药店里买了两盒单子上最便宜的安神补脑液。

康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姨我啊也是一时急了把你送医院来了,谁知道这里检查出来什么事都没有嘛,最后还让咱们看那个什么心里科,哪个人的心里头不想些事嘛,那也能算个什么病。

她又说,钱花了就花了,咱没事是最好的,大姨回去给你熬点汤补补,多休息两天就好了,一定是你在厂里干活累着了。

康姨并不是她的亲姨,只是村里带着她一起去城里做事的人,阮温吟没理由麻烦她。

阮温吟谢过了康姨的好意,说她明天就要去镇上的高中报到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康姨说那很好,去念高中,好好念,有前途,有光明。

一转眼,阮温吟就坐进了高中的教室里,可这里哪有光,跟她做工时的掌心一样黑黢黢的。

阮温吟想了一会儿,觉得是教室里没开灯,于是她站起来,摸索着去找灯的开关。

开关是找着了,可是不管用,无论她怎么按,周围还是黑的。

这里怎么都不亮,怎么办呢?

阮温吟思考片刻,她想,她得去找裴定织问问。

*

阮温吟从梦中醒来,缓了半晌才分清楚,方才的那些只是一场梦。

虽然前面的梦境都很真实,但最后就是在胡扯了,她在镇上念高中那会儿,哪里认得裴定织啊。

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即便光线不算敞亮,也可以见得地上一片狼藉。空气中混杂着酒味,淡淡的女士香和另一种不知名的香味。

裹成一团的被子间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背,漂亮的肩胛骨微微突出,像破茧的蝴蝶。

被子里的人扭动几下,探出头来,深吸了一口气,阮温吟差点就在被子里把自己憋死了。

她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的脑袋逐渐运转起来,然后就……炸了。

她,这是在哪儿?!

“醒了?”从背后传来裴定织略带沙哑的嗓音。

阮温吟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翻了个身,就看见裴定织躺在她身侧。

她若隐若现地记起来,昨晚她倒了一点点白兰地试味道,接着脑子就不清醒了……随后过来敲裴定织家的门,好像又拉着她喝了酒,还发了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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