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与欢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叁个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她在和李原分手以后身边就没断过人,如果是为了激怒她,怎么着也该挑陪她更久的那几个人抓啊,欺负陈禹昂这样还在上学的小孩算什么本事。 这男人明显也认识她,犹豫地避开她的视线,只是健壮的身躯依旧将门口挡的严严实实。 “跟着他这么久,应该不会不相信我有钱吧。”她将目光移回最前面这个人脸上,端详着他的面部轮廓,“还是说你们是李冼徊当初的手下?那更不应该赶着做违法的事啊,更别说这是他的儿子。给老上司的儿子干黑活这事万一被发现了,你们也不想他老人家晚节不保吧?” 叶与欢明明只差一步就能离开这个阴暗的房间,她却停下了,反而回头向着叁人伸手:“走吧,他都成这样了,别把他压死了。” 这对争吵不休的父子,在叶与欢面前,倒是心有灵犀地伪装成和睦共处,陈宏让儿子搀扶着自己往外走。 叶与欢就这样站在门口等着,几个保镖也就放着她不管,进屋来扶地上咳嗽得起不来身的李原。 就在陈宏从李原身旁缓慢走过之时,李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将前者从没有防备的陈禹昂手中抓了过来! “爸!”,“陈宏!” 火焰迅速点燃了窗帘,短短几秒功夫,整个屋子里烟尘滚滚,叶与欢甚至难以分清陈禹昂等人各自的位置,只能听到李原噪杂的乌鸦嗓。 他那些被叶与欢用言语打动的保镖们毕竟和他也只是雇佣关系,最多就是和他的父亲有些香火缘分,之前帮他跟踪调查已经有不乐意,如今见他彻底精神失常,甚至还纵火伤人,居然互相看了眼之后就丢下他不管,不约而同地跑了! 两人先在客厅里找到电话报警,然后去洗手间接水打湿毛毯,披在身上试图重回火场,可是这一桶水对于整间熊熊燃烧的房屋就是杯水车薪,叶与欢刚靠近门口就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要知道,如果放任这火继续烧下去,哪怕没有汽油,整幢房子都有可能被烧没! 整个房间里热得像个烤炉,他感觉自己的肺快爆炸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似乎逐渐离他远去,可是陈宏还在李原手里!他看着自己父亲显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怎么敢丢下他! 火光映照下,李原的神情更加扭曲。 直到,他看见了对面陈禹昂瞪大了的眼睛,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肚腹间的凉意。 见迟迟没有人影出来,而客厅的温度还在持续上升,叶与欢咬了咬牙,将两块湿毛毯都披在自己身上,又捂住口鼻,想再进去看一眼。 他声音低沉而悲伤:“别看。” 陈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但幸运的人。 他知道自己被李原这一下伤到了内脏,只觉肚腹内的每一处脏器都疼得叫人难受,恨不得把自己掐死来结束这一场痛苦。 在捅伤李原的这一刻,他也看见了陈禹昂不管不顾向他冲来的身影,甚至还远远地看了一眼叶与欢。 即使是生命的最后关头,他投向叶与欢的目光依然如以往那般温柔,曾经被年岁蹉跎而逝的憧憬和希望,似乎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他还想说,如果他不在了,请叶与欢不要为他的死而难过。起码,还有陈禹昂能代替他,陪在她身边。 “你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