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喜不会说话,陈远志会,他简单解释了跟荒喜的关系,张天赐和李知青这才知道他是荒喜邻居家的哥哥,听着两人以前感情还不错。 小时候远志哥哥经常带她玩,有什么好吃的都分给她。家里出事那会,正好远志哥哥去外婆家了,她没跟他说再见,心里很遗憾。 荒喜有很多问题想问,张天赐见她眼睛都快粘到陈远志身上了,拿起蛇袋往前走。 陈远志还没问她变成哑巴的原因,着急地喊:“荒喜……” 张天赐却没什么耐心了,拉着脸说:“你要不要回去,晚了就没我们的饭吃了。” 张天赐瞪了陈远志一眼。 他明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能和村民们起冲突,而且当初白家下场凄惨,他现在也不知道荒喜是什么情况,往后还有时间问。 她想让张天赐等自己,张天赐听到声音,皱了下眉头,还是停下来了。 张天赐撅嘴:“你现在是张家的闺女,是我妹妹,不是那些知青的妹妹,以后少跟那些知青套近乎。” 远志哥哥也是她的哥哥呀,为什么不能来往呀? 两人回到家,张天赐还在摆脸色。吃过饭,张天赐故意不跟荒喜说话。 张天赐不拿,把脸别到另一边。 张天赐偏过头,就看到她一双眼睛泪汪汪的,要哭不哭。 别以为他不知道,糖是爷爷偷偷给她的。 荒喜用力点点头。 荒喜纳闷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犹豫了下,也点点头。 “我们都对你这么好,你不能吃里扒外,认其他人做哥哥。” 张天赐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张天赐当然不信他,不过脸色好歹缓和了,低头继续看书。 最近张天赐看完书后,经常问她城里的事情,她觉得张天赐懂的事情很多,有时候闲着没事干,就会跟他一起看书解解闷。 他拉起荒喜的手,结果张天赐冷冷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她要看书。” 荒喜看看张天赐,又看看张来福,觉得他们又要吵起来,赶紧和张来福说,她想在屋里看书。 荒喜摆摆手,表示不是的。她就是怕来福哥哥被天赐哥哥欺负。 br/> 吵吵闹闹的,暑假就过了,张家三兄弟准备开学。 荒喜倒是不着急,在梨花沟寄人篱下一年,她已经不敢期待了。 十八岁以上的青年分成一组,小孩分成一组,赢了的能有奖励,小孩那组最大的奖励是一只鸡和一只鸭,还有一斤红糖。 过去两年,孩子那组张天赐都是第一,张老兵这几天注意力也在比赛上,不说奖励,光是第一的名头,就够他在牛甲村吹半年了。 天没亮,牛甲村就响起敲锣打鼓声。 张老兵带三个孙子,什么都要自己干,练了一双巧手,荒喜从梨花沟带来的衣服被他改过一遍,虽然有很多布丁,但是荒喜穿起来都好看。 张天赐和张来福他们也换了新衣服,蠢蠢欲动,张来福说:“荒喜,等会到我上场的时候,你记得给我拍手,今天我肯定能拿到奖品。” 过了会儿,二妮过来找荒喜,给荒喜送了两根红绳,让她绑在辫子上,拉着她的手去摔跤场。 荒喜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有点不好意思。 荒喜想去看来福哥哥和天赐哥哥,拉着二妮的手想走。 她探头想看,但是个头小被挡住了,拉着荒喜钻进人堆里,站到最前面,视野立即变得开阔起来。 荒喜头一回看摔跤比赛,不到一会就被吸引住了,跟着周围人一起拍手。 周围人的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荒喜不解。 怕荒喜听不懂,二妮跟她解释了很多,摔跤比赛也是定情比赛,有的姑娘本来就对举起他的男孩有意思,有的没见过那些男孩,但也会喜欢力气大的,如果觉得对方不错,不反抗,比赛结束后就可以直接结婚,家里人不能反对。 二妮仰起头,骄傲地说:“以后我要嫁给获得比赛第一名的男人。” 荒喜没想那么远,她和二妮姐姐都是小孩呢,说这种话害臊,赶紧拉着二妮去小孩那组,正好看到张天赐和别的孩子在比赛,他不用蛮力,很有技巧,很轻松地就把对手给撂倒了。 进行到最后一轮的时候,她想着二妮的话,所有男孩长到十八岁都会参加青年组的摔跤比赛,天赐哥哥力气这么大,会不会也在摔跤比赛上找媳妇? 她喜欢和哥哥们一起玩,不想让天赐哥哥结婚。 本来听说张天赐的爹回来了,几个孩子都有些高兴,知道张天赐要离开,荒喜心里很难过,抓紧张天赐的手不出声了。 厨房里站着十几个孩子,除了张天赐他们,还有二妮和打算今天一块上山找野菜的那些孩子,他们从没见过水果罐头和这种糖果的包装,眼睛都看直了,年纪小的已经嘴馋得忍不住流口水。 他忍不住打量着领导的儿子,越看越觉得两人的眉眼和模样像,连肤色都差不多。 张国祥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赵进的领导,前几个月张国祥要转业回来,大领导知道赵进也是这边的人,问他的意思,赵进这些年在部队里待着,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当下就决定一起转业回家,以后继续跟着张国祥混。 他把背包打开,里面竟然有三罐水果罐头,荒喜离他最近,看到水果罐头喉咙控制不住地分泌口水,她觉得不好意思,但就是忍不住。 张天赐看了荒喜一眼,看出她的渴望,毫不犹豫打开,给她拿了一小块:“尝尝。” 这是天赐哥哥的东西。 张天赐大方地给他们每人分了一块。 张天赐自个也吃了一块,其他孩子没分,他把背包合上,说:“剩下的拿给爷爷保管。” 这是爹欠他和娘的。 走之前,他瞥了荒喜一眼。 荒喜看到三个哥哥都吃了,这才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水果罐头很好吃,她吃的是黄桃,桃子的味道特别浓郁,还甜甜的。 张天赐让她吃:“你没听到吗,我爹混出头了,以后我们都会有好日子过,你会有很多糖果吃。” 张天赐看着她柔顺的眉毛,笑了笑。 他带了点东西去找村支书和村干部,整个牛甲村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而且要做大领导,上门拜访的人源源不断。 张天赐必须跟着张国祥走,而且他不是去县城上学,要进部队当兵。 原本以为张天赐只是换个地方生活,没想到要进部队,连张来福都不舍得了,张老兵有心想说什么,却没办法开口。 最难过的人是荒喜,分下来的几颗糖果她一颗没吃,一连几天都心情低落。 她越想越难过,晚上躺在被窝里眼圈都红红的。 手里的五块钱有零有整,荒喜知道那是张天赐辛辛苦苦挣的,想攒着想城里,不愿意拿。 荒喜听着,鼻子酸酸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止都不止不住。 “接下来几年,我要是没回来,爷爷让你嫁给求粮哥或来福哥,你都不要答应,遇到麻烦就去县城找我爹,他已经答应我会帮你。” 他一脸郑重地嘱咐,荒喜停了泪水,眼圈发红地望着他,跟他比划。 张天赐摸摸她脑袋:“荒喜,我不能一辈子困在牛甲村,做个没出息的庄稼汉,只有听我爹的,闯出名堂来,以后我才能护着你,带你和爷爷过好日子。” 说到这里,话戛然而止。门好亲事。 张天赐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等他真走到那一步再说吧。 和荒喜说完话,张天赐去了张老兵的屋,头一回规规矩矩地坐在张老兵面前,正色道:“爷爷,荒喜得读书,书本费我跟我爹拿,不用读太久,两个哥哥读到什么时候,荒喜就上学到什么时候。我从部队回来前,你不能把荒喜嫁给求粮哥哥或来福哥。” 张老兵沉声道:“我这把老骨头干不了几年活了,把她买过来……” 张老兵等的就是这句话,养了几年,他早就对张天赐有了感情,如今人羽翼满了要走,他拦不住,但是怕他一去就什么都不管了。 即便如此,知道张天赐过来不是给自己道谢,而是让他答应送荒喜上学,心里总归有些不是滋味。 他挑眉:“为什么不能嫁来福?” 张老兵噎住。 他冷哼:“你想自己娶荒喜?” 张老兵默了默:“荒喜出生也不赖,好歹是城里姑娘,要是以后她爹娘有个好际遇,像你爹一样能回来,配你小子,你小子不吃亏。” 张天赐心里一动,还是没给准信,现在去部队也苦,虽然不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混到什么地步,不能像他爹一样白白给人希望。 张天赐肯定地点头。 不过从前没想过要进部队当兵,是张国祥主动跟他提的。 要是张天赐长得瘦巴巴,性子温和胆怯,张国祥也不会诞生这种想法,他看到了张天赐身上的野性,知道必须得磨一磨张天赐的脾气。 部队苦,但是这十几年,没人比他更知道农村娃想出人头地有多难,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得倾尽全力培养。 天赐跟他走一样的路,但是有他帮忙铺路,总不会过得太苦。这些年他在部队积累了不少人脉,过去的部下就在省城部队,可以帮忙照拂一二。 张国祥沉默良久:“或许会找个老伴,但是孩子只有你一个。” 荒喜十九岁那年,张求粮和公社里一个王姓的姑娘说亲了,张求粮自己看上的,让张老兵帮忙去姑娘家说。 这时的张求粮已经二十四岁,张老兵愁了,大孙子是个磕巴,偏偏找媳妇眼光挑剔,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家嫌弃他磕巴不愿意嫁。 好在很快就有了个好消息,村里的李翠雪觉得张家和张求粮不错,主动上门和张老兵谈,让她闺女秦凤霞嫁给张求粮。 秦凤霞也嫌弃张求粮,但是拗不过李翠雪的意思,不情不愿地到张家和张求粮相看。 荒喜偷偷打量未来嫂子,其实秦凤霞模样长得很不错,人也是个好相处的,要是秦凤霞嫁进张家,她是开心的。 秦凤霞早就坐得脚底就跟长了针似的,喘不过气,听到荒喜叫她,赶紧站起来跟她出门。 荒喜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哥还嫌呢,能娶到凤霞姐以后得偷着乐。她凑近秦凤霞耳边,说:“凤霞姐,你别看我大哥是个磕巴,人可好了,又踏实肯干,等你们结了婚,他会对你很好的。” 她虽然被娘说服,可依旧不太甘心就这么嫁了。 秦凤霞问荒喜:“荒喜,张家好吗?” 说到这里,荒喜想起了张天赐,低眉温柔地笑了笑,“天赐哥哥还没回来,但是他也很好。” 秦凤霞看着旁边长得娇艳欲滴的荒喜,晃了晃神,荒喜长得亭亭玉立,漂亮得不得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荒喜的美,但在整个公社,就没见过荒喜这么好看的。 秦凤霞突然没那么排斥了。 嫁人不就图个好人家过顺心日子吗? 秦凤霞点点头。 张老兵一算,给张求粮娶媳妇只需要花二十三块钱,乐得合不拢嘴。 张老兵有事和荒 荒喜还没动笔,问:“爷爷,您找我有事?” 荒喜弯起眼睛笑:“好嘞。” 姑娘大了,长得跟朵花一样,这两年周围几个村的人家知道他不打算把荒喜许给来福,来他们家提亲的人都快把张家门槛踏破了。 “得急,不能成老姑娘。” 爷爷想把她嫁出去了吗? 结果姑娘没看上张求粮,事情吹了。 张老兵已经白发苍苍,天天坐在家门口唉声叹气。 张老兵没想到还有能主动看上张求粮的人家,高兴得不得了,当下就要准备彩礼帮张求粮娶妻。 张求粮也瞧不上秦凤霞,两个人全程坐着不说一句话,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见秦凤霞待得不自在,荒喜主动进屋叫她:“凤霞姐,你陪我去菜园摘菜吧。” 荒喜主动挽住她的手,往回看了一眼,发现张求粮也在看她们,他也坐不住。 秦凤霞垂下眉眼不说话,她不想嫁给一个磕巴,太丢人了,可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现在也没主动向她提亲的,娘最近一直做她的思想工作,说张家怎么怎么好。 但凡是张来福,她都没那么排斥。 荒喜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好了,爷爷好,大哥二哥也好……” 这九年来,天赐哥哥每年都给她写信,还拍了好几张照片寄给她。 就是因为荒喜被张家养得很好,她娘才想让她嫁进来。娘说就算能找到条件更好的人家,要是婆婆和男人不好,将来就得过苦日子。 荒喜在张家被当成亲孙女,九年前还治好了哑巴病,说明张家是个好人家。 荒喜揽着秦凤霞胳膊:“凤霞姐姐,你放心好了,等你成为我大嫂,我会护着你的,不让我大哥欺负你。” 张求粮和秦凤霞结婚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李翠雪瞧中的就是张家人好,谈彩礼时非常好说话,开口只拿六块钱,其余东西按照公社结婚的习俗来办。 晚上,荒喜拿出纸笔给张天赐写信,大哥结婚,她要把这个喜事告诉天赐哥哥。 荒喜还没动笔,问:“爷爷,您找我有事?” 荒喜弯起眼睛笑:“好嘞。” 姑娘大了,长得跟朵花一样,这两年周围几个村的人家知道他不打算把荒喜许给来福,来他们家提亲的人都快把张家门槛踏破了。 “得急,不能成老姑娘。” 爷爷想把她嫁出去了吗? 一三六九部队 张天赐大步流星走过去,问:“从牛甲村寄过来的?” 邮差一踉跄,弯下腰差点摔倒,他皱起眉头哎哟哟地叫起来:“张排长,你这是要我老命啊。” 张天赐和邮差已经混熟了,笑他:“你有空也得锻炼,骨头太脆。” 知道是荒喜寄来的,张天赐等不到回宿舍,当场就拆开,看前面内容的时候,眉梢是挑着的,直到看到最后一句:“天赐哥哥,爷爷好像想把我嫁出去了,可我不想嫁人,怎么办呀?” 邮差还得等几个人过来给他们拿信,正想和张天赐唠嗑几句,见他面色阴沉,目光犀利,心里咯噔一下。 年纪轻轻,却锋芒毕露,是一三六九部队出了名的刺头,特能打架。 说完,邮差骑上自行车,噔蹬蹬地跑开,过一会儿就不见人影。长,去食堂打饭了。” 他来得风风火火,额头上都是刚训练完的汗水,曹参谋正要驳回去,张天赐说:“家里有很急的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趟。” “比任务还重要,假必须给我批,今晚我就收拾东西回去。” 曹参谋刚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批评他这种作风,孙指导员跟过来了:“咋啦,你童养媳跟人跑啦?” “哈?”曹参谋纳闷,“啥童养媳?” 张天赐没说过这事,是孙指导员自己脑补的。 张天赐是第三天下午回到的牛甲村,几个村民见到他,都忍不住好奇地盯着他看。 一个妇女觉得他眉眼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同志,你哪个村来的,找谁啊?” nnb王大娘恍惚一瞬:“你是天赐?你回来了,瞧瞧,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家里没人。 张天赐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谢,大步往摔跤场的方向走。 荒喜十九岁了,正是姑娘家最好的年纪。荒喜没给她寄过照片,但是他爹在信中说过荒喜长得像朵花,水灵灵的。 两公里的路,张天赐走了15分钟,摔跤场的地点没变,弄得更平坦了,锣鼓喧天,呐喊助威声震耳欲聋。 张天赐心神一动。 瞥见荒喜全神贯注地盯着摔跤场,偶尔皱一下眉头,有些紧张,张天赐顺着看过去,几秒后就认出了场上的人,目光一沉。 二妮天天想嫁人,而且有了相中的,早早就拉着荒喜过来看摔跤比赛,还要跳舞,因为她相中的汉子每年都能进入前六,她想让汉子看到自己,但是一个人不好意思,磨了荒喜两天,让荒喜陪她一起跳。 知青们在牛甲村待了很多年,找不到回去的机会,有一些便在牛甲村安家落户,自从四年前开始,公社的知青都参加摔跤比赛,有两个男知青还在比赛上娶到了媳妇。 荒喜焦灼地拉着二妮的手:“二妮姐,远志哥哥和来福哥哥会不会赢?” 两人正说着,张来福摔赢了另一个人,看向荒喜:“荒喜,你等着,我今年肯定能拿第一。” 此时场上只剩下八个人,张来福赢了,按他的性子,再摔赢一个人就会找陈远志单挑,二妮一脸耐人寻味,“你猜猜,今年是来福赢还是陈知青赢,来福要是赢了,会不会把你举起来?你今年可不许再跑开啊。” 正说着,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二妮惊呼:“那人谁啊?” 周围人本来在欢呼,这会儿看傻了,紧接着就是疑惑。 “那是谁?” 荒喜头一回看到有人能一手抱起一个男人同时撂倒两人的,也看呆了,对方背对着她,她看不真切,垫起脚尖看:“二妮姐,他是谁?” 周围人都看愣了,寂静了片刻。 很快,围观的人又拍手叫好,高声呐喊。 越热闹越好玩。 只剩四个了。 知青点只有他能站到现在,他不想冒这个险。 陈远志正纠结着,就看到人主动朝他走过来,他也不敢再去想别的了,立即蹲下身做好备战姿态。 可陈远志依然感到了压力,在大院里长大,他敢断定,自己接下来的对手是当兵的,而且没退伍。 荒喜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发现男人要和陈远志比,立即紧张起来:“他要选远志哥哥当对手。” 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不过她以前怎么没在公社见过? 荒喜摇摇头,她依旧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男人这个身材鹤立鸡群,要是以前她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希望远志哥哥可以撑得久一点儿。” 荒喜惊呼:“远志哥哥!” 紧接着,张天赐又轻松地把另一个人摔在地上。 所有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张来福身上。 张来福这是有喜欢的了。 “不是吧?来福怎么往你这边走?” 她不想被来福哥哥举起来,一点都不想。 “好好好。” “这到底是谁啊?” 村民们情绪无比高涨,举手呼喊:“再比,再比。” 是张求粮担忧的声音。 荒喜松了口气,停下脚步。 他急得一个字憋了大半天,荒喜正疑惑着,下一刻有双手握住她的腰部,将她举起来,她身体顿时悬空。 不知道是谁先出声的,下一刻,叫声再次冲破耳膜。 她不要被举。 荒喜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姿势抱起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又慌张地伸出一只手锤打对方的手臂:“松开,松开……” “结婚,结婚,结婚!” 她低下头,却只能看到男人的头顶。 他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会举起荒喜,等反应过来后,他盯着男人的脸,气愤道:“荒喜不愿意,你快放开她。” 荒喜虽然害怕和慌乱,可她听到了张求粮的话,身体顿时僵住不动。 “张天赐,你怎么回来了?你给我放开。”张来福从地上爬起来,愤愤道。 天赐哥哥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在摔跤场上把她举起来? 张天赐扫了张来福一眼,转身举着荒喜快步走到摔跤场中间,转了几个圈儿,脚步稳健,神态轻松。 她不动,就代表接受了张天赐的求爱。 以前也有人把姑娘举起来,但只是举一下就把人放回地上,没见过能把人一直举着,还能如履平地的。 话音刚落,一股失重感传来,她身子往下坠落,吓得惊叫一声,没有预想中的跌落在地,而是落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张天赐的手臂无比结实,肌肉又厚又狂野,抱着她都硌得她的后背微微生疼。 一股味道涌入荒喜鼻梁,那是属于男性特有的体味。 张天赐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村民,眉角上挑。 “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肉都没长?还没我平时背的沙袋重。” 浓眉大眼,眼窝深陷、厚嘴唇,肌肉坚实有力。 荒喜幻想过无数次与他相见的画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过了良久,她开心地弯起眼睛:“天赐哥哥,你回来了。” 天气炎热,他额头上的汗水凝汇成珠,滴到荒喜眼睛里,在瞳孔上慢慢散开。 张天赐笑着把她放在地上。 “啪”一声,周围震耳欲聋的声音又出现了,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荒喜想到了什么,脸发烫得厉害,她低着头跑开,从人群里钻出去。 荒喜一路小跑,刚出人群没多久就被一个大娘扯了过去,随后好几个大娘围过来,把她拉走:“走走走,去爬楼。” “我不……” “去等新郎官咯。”“张天赐,你怎么回来了?你给我放开。”张来福从地上爬起来,愤愤道。 天赐哥哥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在摔跤场上把她举起来? 张天赐扫了张来福一眼,转身举着荒喜快步走到摔跤场中间,转了几个圈儿,脚步稳健,神态轻松。 她不动,就代表接受了张天赐的求爱。,很快就有姑娘围成一圈跳舞,给张天赐助兴。 荒喜看不到村民们的反应,但是她一个姑娘家听着那些声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颊发烫:“天赐哥哥?” 荒喜本能地抓住什么东西,双手揪住了张天赐的衣领。 他的胸膛更结实,隔着衣服都感受到硬邦邦的。 荒喜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 荒喜抬起眼皮看他,努力辨别他的脸,最先看到的是他长了胡渣的下巴,然后就是高挺的鼻梁,还有他浓密的睫毛。 张天赐的声音落入耳朵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耳廓呼呼呼地响,刚好这时张天赐低下头,笑意落入荒喜眸中,荒喜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般,心跳的频率莫名加快。 是照片里的模样,也是天赐哥哥。 她的呼吸都轻了。 “是我。”张天赐咧开嘴笑,还是那口熟悉的大白牙。 荒喜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脸得要滴血:“天赐哥哥,你赶紧放我下去。” 张来福气势汹汹走过来:“张天赐,你什么意思?” 张天赐不明所以:“荒喜。” 荒喜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浮上脸颊,她在牛甲村住了九年,早就知道爬楼是什么地方,姑娘在摔跤比赛上被男人挑中以后,会被公社的大娘带到爬楼等着,晚些男人会从一楼爬上去,两人在里面待够一个晚上,婚事就彻底定下来了。 话没说完,被后面的大娘掐断话头,推搡着往前走。 大娘们七手八脚的,把荒喜架到爬楼上,给她梳洗打扮。 这么一弄天就黑了,大娘们越看越满意:“瞧瞧多俊的姑娘。” 荒喜苦着脸:“那是天赐哥哥。” 一个大娘问:“你不喜欢那男同志,不愿意嫁给他?要是现在离开,婚事就吹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通天赐哥哥为什么要在摔跤比赛上把她举起来,他在牛甲村生活了十二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可他们已经九年没见过面了,天赐哥哥甚至都没见过她长大的模样。 荒喜脸色一红。 “你也别急,先等那男同志来了,处一处,实在不喜欢,再做打算。” 谈起张天赐,大娘们都津津乐道,她们年轻时候,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厉害的男同志呢? 妇女们探头出去看,有人给荒喜递了一捆绳子:“快快快,赶紧把人接上来。” 荒喜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张天赐,他比周围的男人整整高了一个个头。 荒喜旁边的大娘起哄,催促她把绳子丢下去。 要是男人上不来,姑娘就会饿肚子。 一瞬间,荒喜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烫到了,收回目光,手拽着绳子不动,她不能就这么让天赐哥哥上来,她要问清楚。 荒喜喊他:“天赐哥哥……” 张天赐觉得红花不好看,但是放在荒喜头上,却说不出的漂亮,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长大以后的模样,喉咙有些干痒。 荒喜早就饿了,可她不能把绳子放下去,望着底下打量自己的一双双眼睛,荒喜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脸:“我们能不能谈谈?” “你等着,我给你拿吃的上去。” 所有人都看愣了,等张天赐往上爬了一些,开始起哄呐喊助威。 这么高的楼,天赐哥哥要是摔下去会死的。 张天赐爬得很快,荒喜深深提了口气,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绳子往他身上抛:“你快抓住绳子,别掉下去了。” 张天赐看都没看绳子,以惊人的速度爬到窗户前,荒喜旁边的大娘见状立即识趣地往后退开。 张天赐脚底踩住一块地方,纵身一跃, 大娘们交换了下眼色,这不就相中了吗?立即把绳子往回收,关上窗户,快步出门,把阁楼门锁上。大娘们七手八脚的,把荒喜架到爬楼上,给她梳洗打扮。 这么一弄天就黑了,大娘们越看越满意:“瞧瞧多俊的姑娘。” 荒喜苦着脸:“那是天赐哥哥。” 一个大娘问:“你不喜欢那男同志,不愿意嫁给他?要是现在离开,婚事就吹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通天赐哥哥为什么要在摔跤比赛上把她举起来,他在牛甲村生活了十二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可他们已经九年没见过面了,天赐哥哥甚至都没见过她长大的模样。 荒喜脸色一红。 “你也别急,先等那男同志来了,处一处,实在不喜欢,再做打算。” 谈起张天赐,大娘们都津津乐道,她们年轻时候,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厉害的男同志呢? 妇女们探头出去看,有人给荒喜递了一捆绳子:“快快快,赶紧把人接上来。” 荒喜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张天赐,他比周围的男人整整高了一个个头。 荒喜旁边的大娘起哄,催促她把绳子丢下去。 要是男人上不来,姑娘就会饿肚子。 一瞬间,荒喜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烫到了,收回目光,手拽着绳子不动,她不能就这么让天赐哥哥上来,她要问清楚。 荒喜喊他:“天赐哥哥……” 张天赐觉得红花不好看,但是放在荒喜头上,却说不出的漂亮,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长大以后的模样,喉咙有些干痒。 荒喜早就饿了,可她不能把绳子放下去,望着底下打量自己的一双双眼睛,荒喜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脸:“我们能不能谈谈?” “你等着,我给你拿吃的上去。” 所有人都看愣了,等张天赐往上爬了一些,开始起哄呐喊助威。 这么高的楼,天赐哥哥要是摔下去会死的。 张天赐爬得很快,荒喜深深提了口气,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绳子往他身上抛:“你快抓住绳子,别掉下去了。” 张天赐看都没看绳子,以惊人的速度爬到窗户前,荒喜旁边的大娘见状立即识趣地往后退开。 张天赐脚底踩住一块地方,纵身一跃,跳到阁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