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带着这样的确定,她从香港飞到泉州,又跟着他去了小城。
甘扬事先跟她说过,他父母已经离婚,这次也是分了两处见面。
甘家那边的亲戚是在饭店里见的,一个包厢摆了两桌圆台面,一次性解决。甘坤亮依旧是昔日老总的派头,话说得漂亮,见面礼也给得阔绰,但转过头又跟儿子商量,有个生意他很想做,是不是可以再给他投点钱?
而后,才是柳总。
初初见面,柳总很和气,但没有几句话,丁之童还当人家真的不喜欢她。
但就是在接下去两天当中,柳总把她拉进了一个名字叫“茶叶批发”的家庭群,带着她去了甘扬小时候住的老房子,念过的小学和初中,秋游爬过的山,以及舅舅家的茶园和茶叶铺,还找了好多老照片给她看,从存心露着关键部位的百日照,到缺了门牙站在幼儿园门口,再到戴上红领巾,学校运动会上跑四乘一百米接力,甚至从柜子里翻出一只很旧很丑的黄色毛绒小狗枕头,说是他从前睡觉一定要抱着的。
丁之童笑出来,甘扬在一旁无地自容。
柳总也笑,跟她解释:“这是扬扬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丁之童听着,忽然动容。原来,她们一样紧张。
然后,就该是双方父母见面了。
上海的婚嫁没有一定的规矩,但甘扬家那边却自有一套习俗,男方要上门提亲,谈婚约红单。
丁之童和甘扬在旁边陪坐,听见柳总说:“现在村里有规定,聘礼不能攀比,但三金和房子车子他们不管,所以我们就从那上面补回来……”
严爱华和老丁也不知道怎么答,在那里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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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之童听得稀奇,给甘扬发了条信息,问:这什么情况?
甘扬头也不抬,回:你随他们去就行了。
结果那红单就真就跟合同似的,聘礼,嫁妆,酒水什么标准,上面一概都有。丁之童觉得好笑,自己谈了那么多合同,每一次都是锱铢必较,偏偏这一份事关人生大事,却是随它去了的,多一点少一点,似乎都不重要。
那时,她已经在跟猎头接触,考虑换工作到上海来。以她的资历,位子肯定找得到,只是合适与否的问题。但就算不回来也不要紧,她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能合计出一个办法来,因为两人既有这个能力,也有对彼此的信心。至于婚礼上的这一些细节,就更不在话下了。
再往后,便是去看仪式和酒席的场地,去做衣服,买鞋子,试妆,拍婚纱照,选喜糖和婚礼上要送的礼品——全都是他们本来觉得很没意思的事,但真的做起来却又自然而然,一点都不像是种负担。哪怕他们有时候需要坐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才能凑到一起。
试婚纱的那天,甘扬偷偷|拍了丁之童的背影,发在朋友圈里。
在那之前,他向来只发公司的软文,硬广,行业会议,还有招聘信息。柳总在照片下面第一个给他点了赞,紧接着而来的评论果然炸了,都在猜这女的是谁。
丁之童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因为婚礼的规模很小,她在同事圈子里就请了两个人,李佳昕和秦畅。
李佳昕收到请帖,像是得了特赦,总算不用再装不知道了,又来跟她献宝,告诉她现在几个小群里都在传,说tammy这次请的是婚假,还在猜她嫁的是谁。
丁之童只能庆幸,还好项目做完了,还好秦畅也不是她老板了,还好她已经在打算换工作了。但别人真的要怎么议论,她也觉得无所谓。
宋明媚听她说过前任秘书在行政助理群里八卦她的事,玩笑问她:“这下有没有那种不嫁则已、大仇得报的感觉?”
丁之童摇头。没有,真没有,现在的她只希望世界和平,所有的人都幸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