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李楷葳在杨榛璘转身回来之前就跟林湘婷一起进教室了。 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放学时间，杨榛璘每天都像来学校玩的一样，老是过得无忧无虑，好像每天都不用复习跟预习功课一样。她跑到球场看人家打球，因为今天方智良要练球，所以没有人陪她玩闹，自己也还不能真的打球，她只好坐在场边看那些男生玩得很快乐的样子。 她看着跟李楷葳的le聊天室、看着昨天帮她拍的那张照片。钓虾场的灯光没有那麽足够，看不见李楷葳眼角的红肿，杨榛璘觉得照片里李楷葳笑得那麽灿烂的样子美极了。 可是杨榛璘总觉得李楷葳的脸b游莉婷还要x1引自己。 杨榛璘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长大一点就好了。又或者自己是男生可能还b较有机会。她看了一眼左手上的金属表，已经17:46了，她从17:10就坐在场边拍手喝采，看得到球却打不到球让她更烦躁了。她瞄了一眼校园另一角落的排球馆，李楷葳的车还停在那边。 李楷葳这时候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要走，她也在想今天到底要不要跟杨榛璘联络。可是今天除了早上的讯息之外，杨榛璘跟她几乎没讲到什麽话耶，好像昨天发生的都是梦一样，她今天甚至还在自己的国文课睡着！想到这里李楷葳就有点不开心，怎麽感觉自己很弱势？杨榛璘该不会是海王吧？ 开车离开校园没多久，她又开始回想昨天的种种画面。虽然杨榛璘总是可以转移林士彬给她的y霾，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而已，她知道她只是根浮木，自己终究还是要面对如何去处理这段婚姻这件事的，而且林士彬後天就要从东部回来了。 而且也或许是怀孕的关系吧，这让她更容易反胃，所以她总是想避免想起那些回忆。 可是就现在而言她们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一种过渡期。而且师生恋太难了，除了要面对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外，杨榛璘也不够成熟，就算最後她们真的在一起了，这段关系迟早都会不平衡的。 李楷葳清楚，如果一直都是自己像老师一样一步步的教她长大、教她所有，那自己对她的喜欢不久後就会消失。因为李楷葳知道自己虽然很喜欢她各种样貌，调皮、ga0笑、装痞、自信、贴心…各种她散发出来的特质都让自己有好感。可是她知道最关键的是杨榛璘让自己心动的原因，是“因为她总会照顾自己的情绪”这种超龄的能力。 即便自己可以接受好聚好散、ai到不ai为止的洒脱ai情，但这种大人世界的现实ai情不适用在现在的杨榛璘身上，还没经过现实洗礼的她是不太可能有办法理解这种方式，她不想这样对待杨榛璘，也不能。 她试着跳脱当局者的角度来看，也许杨榛璘对每个人都那麽t贴呀，只是自己没看到而已，她又不一定也对自己产生情愫。虽然要跟学生保持距离，但突然就拉开老远也太莫名其妙。 她想好之後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甜点店买了不便宜的jg致点心礼盒而且昨天居然还让那小子结帐，也太失礼了吧。买完以後李楷葳匆匆赶到阿城，正当她走进去门口时却刚好撞见杨榛璘正提着虾子走出来。 杨榛璘为了缓解尴尬就开口说「诶嗨！老师！我我以为你忘记了啊哈哈。」原来她真的要来吃吗！她是认真要来我家？！杨榛璘心里有点紧张却又暗自窃喜。 「诶？怎麽突然？」杨榛璘听了很疑惑的问。 「啊可是…」杨榛璘面有难se的说了一半。 「我刚刚也送了一盒小小的水果礼盒…」杨榛璘小心翼翼的说。 「……」 「你如果又送，她应该会不好意思收了。」杨榛璘说。 李楷葳把礼盒跟饮料放到车上，回头看了杨榛璘「那我载你回去吧。」子的水滴的李楷葳的车整个都是，那是有腥味的。 然後她们就上车了，尴尬的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聊天，只有杨榛璘报路跟李楷葳反覆确认的声音。李楷葳此时有点後悔刚刚应该要解释自己是开玩笑的。 杨榛璘的家是一栋双拼透天，她住在面对房子靠左边那侧，旁边还有一颗大树。右侧以前则是租给林湘婷她们家，只是後来搬走了，现在杨榛璘的舅舅就把他的装潢工具都放在那边，整理成一个小工作室。 李楷葳像个小孩一直看东看西的样子让杨榛璘觉得很可ai「老师，你要记得看路欸，小心脚下。」 「我舅舅今天回去阿嬷家住，他只有假日会回来住，平日只有要工作或是吃午餐才会来。」杨榛璘直接打开没有锁的门说，他们这边的人除了晚上睡觉都不太锁门的。 入内的时候她又继续张望着，发现她们家的客厅空荡荡的，虽然很乾净，但基本上只有沙发、茶几、电视、电视柜、躺椅跟2个有玻璃柜门的高长型柜子，没有什麽装饰用的摆设，讲话甚至有回音，可能也是因为客厅太大。 李楷葳把包包还有礼盒放在沙发跟茶几後就跟着走进去「唔，抱歉，我不知道。」李楷葳有点愣住，原来她是舅舅抚养长大的吗？但是舅舅平时居然没住这？关系不亲吗？ 「好哦，要帮忙什麽吗？」李楷葳把饮料放在桌上後问。 李楷葳挑了眉毛问「姜丝吗？」 「洋葱也不用太细，1个手指宽之类的就好了。」接着她有从旁边拿出沾板跟菜刀放在餐桌上，然後她就拿了盐巴开始洗虾子了。 「小时候听说的啦，就一直照做到现在了。」 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想到，杨榛璘刚刚是不是直接叫她原班导的绰号啊？那为什麽总是叫自己老师？ 但我又不是她同学，我是老师耶。李楷葳把脚并拢了一点。 李楷葳就这样四处走走看看，但温度越来越冷，她觉得有点冷的抖了一下。虽然她上半身穿着有点厚的帽t，可是下半身是穿纱裙，所以冷风还是会灌进脚下。 李楷葳边走边吹着风，偶尔停下来看看天空、偶尔低头看看脚下，她觉得长大好累。好不容易到了小时候最羡慕最崇拜的年纪，可是她发现这个年纪根本没像当年想的那麽简单，无助的她其实好想打电话给父母诉苦，可是她不敢，其一是怕父母担心外，其二是她还没想好该怎麽办。她有想过打给自己的好友陈加暄求助，但陈加暄最近好不容易能放下工作出国去玩，她不想打扰她的兴致。 而这时候杨榛璘已经准备要起锅了，她很满意的看着油亮又香喷喷的虾子，她已经饿翻了，哼着歌拿了2个稍有一点深度的盘子来装，最後关掉ch0u油烟机喊了李楷葳可以来吃了。 「呀—！」李楷葳惊声尖叫出来，虽然只是小小声的，因为她在这时候还记着不要吵到邻居。 她越想越难过跟委屈，本来结婚当天还觉得26岁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年纪，有了婚姻、工作也稳定了，殊不知根本是起落最大的一年。 这时门口的网门突然快速被打开，是杨榛璘闻声而来了。她紧张的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到李楷葳面前蹲下，慌张的扶着跌坐在地的她「你有没有怎样？！哪里痛？肚子有没有撞到？你站得起来吗？我们去医院好吗？」 难怪也都说感受是b较出来的，眼前这小孩b自己还要担心自己的伤势耶，李楷葳的难过好像有被赶走一点点。 「什麽没那麽严重！你都痛到哭了耶！去检查一下b较好啦！」 李楷葳愣着看向杨榛璘，但杨榛璘没有回看她。虽然门口的电灯b较微弱，但她看到杨榛璘的脸有 过不到2分钟，就见到杨榛璘拿着一件黑白se相间的bang球连帽外套跟冰敷袋还有小毛巾跑出来。她什麽也没说，也没有看李楷葳一眼，只是温柔的把外套盖在李楷葳的大腿上，然後又蹲下来帮她的右脚隔着袜子和薄毛巾踝冰敷。 杨榛璘此时超级紧张，连以前国中打县级篮球决赛由她执行最後一球时都没那麽紧张。她第一次跟李楷葳有那麽多近距离接触，深怕露馅的她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没有啦。」李楷葳也脸红心跳的抓紧外套，她突然觉得好晕。也紧张地害怕自己的脚有味道所以撇向一旁装没事。 「嗯，好多了。」杨榛璘只是淡淡的回覆，她也在试图让自己心跳平静一点。然後她就坐到李楷葳的脚踝边，一手拿着冰敷袋、一手轻抓着她的脚踝。 「不会。」 李楷葳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继续下去一定会害了她的，先不论被发现了会麽样，光是她们之间就会存在许多问题，她自己也清楚这绝对是不可以的。但到底该怎麽做才好?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短短两天可以让好感升温到如此地步。刚刚那些难过好像又冷风被吹了回来，视线又开始模糊，而且这次眼泪是止不住的滑落。她害怕被发现，却又停不下来，即便已经啜泣得很小声了，杨榛璘还是发觉动静的回过头来。 杨榛璘很慌，她不知道该讲什麽话，所以她只是很担心的看着李楷葳。她很想上前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可是她不敢。刚刚的触碰对她来说已经太多，连要替李楷葳穿上靴子的勇气都没有，再多只会让李楷葳怀疑起自己的感情。 此时她突然想起了林湘婷中午说的那些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什麽啦，但就只能关心关心而已吧，她如果不想讲就换你讲讲话啊，讲讲你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之类的；啊她如果想讲你就听啊。 李楷葳听了她超烂的开场心里吓了一跳同时觉得莫名其妙，这小孩开话题也开得太烂了吧!她没有马上抬头，因为她怕自己哭花的丑脸被杨榛璘看到。只听到她又继续说:「你昨天不是一直要挖我的秘密吗？这个算是其中一个。」 结果李楷葳被这句话逗笑了，但仍然没把脸抬起来:「欸！什麽叫做下次再哭！！会不会讲话！」 「啊！啊老师很痛啦！！」怎麽没用眼睛看也那麽准。 最後她放开了手，听到杨榛璘在那边吃痛的抚着自己的耳朵。 「喔。」杨榛璘乖乖的转过去，背对着李楷葳，然後就听到李楷葳擤鼻涕的声音。 「好啦。」 「老师你很贼欸。」 「也不是不行啊。」杨榛璘讲完就故意作势要转过头来。 杨榛璘哈哈大笑的躲开李楷葳胡乱挥舞要捏她的手:「欸你再捏我就不讲了！」 杨榛璘又哈哈大笑:「好啦我继续讲」，李楷葳听见她的声音像是背对着自己时，露出一个眼睛偷偷看一下杨榛璘有没有骗自己，发现她真的是背对自己时才把脸抬起来。 「香瓜？是湘婷的绰号吗？」李楷葳继续擤着鼻涕问。 「为什麽啊？」 「喔。」 「那时候香瓜已经搬到现在住的地方了，所以我一下课就冲到她家找她，跟她炫耀我有身分证了。结果她只是冷冷的给我看她也有，然後我们意外的发现我们的身分证字号只差两码。」 「唔，你有注意到喔？」杨榛璘发现自己被观察过，有点害羞的问。 「喔，啊然後从小我们两家都在同一个月过生日，所以我跟她虽然很好，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生日几号，因为每次庆祝都在不同天，只知道星座。小时候也不会特别告诉朋友，因为我舅舅跟她爸老是跟我们说告诉别人生日很麻烦的！他们总是会要你们回送礼物，你们那麽小又没钱，是要怎麽买礼物？我给的零用钱可没有礼物的份。所以就这样一直到国中都只跟人家讲星座。」 「啊小孩就好骗啊！而且後来发现舅舅他们讲的不无道理嘛。我们看到身分证字号跟生日同一天之後就开始回想以前的种种，才印证我们的想法的。也许是因为阿乐叔叔没有小孩吧？所以才会把香瓜给他们家？阿乐叔叔是香瓜的爸爸，然後我舅舅跟她爸是结拜兄弟，这个我们也是很後来才知道，我们本来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感情很好而已。」 「没有啊，他们感觉就是刻意 唔，这小鬼真的从以前就很贴心欸。但随即李楷葳又想到了一个重点「不对啊！那你们怎麽还会交往过？！你昨天唬烂我的喔？」 「噢…那你们不就很尴尬？nv朋友突然变亲姐妹了…」 「可是还是很怪吧？毕竟曾经互相喜欢过欸。」 「欸，你的告白很烂欸！居然是用转述的？！」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浪漫细胞…。」李楷葳傻眼的说，这时候她已经b较没有鼻音了，她x1x1鼻子又问:「欸啊你小时候同学就挺先进的馁，国中生不会没办法接受同x恋吗？」 「……原来。」 李楷葳听了觉得很羡慕地说:「真好，第一次谈感情就那麽成熟。」 「那慢慢走？不然外面太冷了，这样整只腿都会僵掉的。」於是她就伸出手臂在李楷葳面前，她尽量装得镇定，表现得很自然。 为了表现的自然，杨榛璘就继续讲:「然後啊我就想说如果林湘婷没有过给阿乐叔叔的话，她就叫杨湘婷了耶」杨榛璘边笑边讲「这样很像洋香瓜哈哈哈哈！所以後来我就叫她洋香瓜。但她说不要加上洋字，太敏感了，所以就变成香瓜。」 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到客厅「不可能。」杨榛璘斩钉截铁的说。 「因为阿乐叔叔太矮了。」她继续扶着李楷葳走向厨房。 「原来是这样。」 「啊为什麽你舅舅平常不住这啊?从你小时候就这样吗?他让一个小孩自己住这?」李楷葳觉得有点冷的又把bang球外套披在自己腿上。 「国中也还小啊，如果是高中可能还说得过去，但才国中耶。」 「保持距离?」李楷葳看到上桌的虾子就开始饿了，她凑近闻了一下:「好香欸!」 「欸!真的很好吃耶!我以前都不知道虾头可以吃!而且居然这麽好吃!」这是李楷葳第一次吃泰国虾的虾头，以前跟朋友们去热炒店的时候她都觉得很怪，为什麽明明身t才一点点就要那麽贵，她宁愿吃白虾。 李楷葳看了也又跟着剥了一只，她很想追问刚刚的问题，但怕杨榛璘反感於是就没有再问，结果杨榛璘自己又接着说了。 「唔?怎麽了?抚养权的问题吗?」 「你怎麽老是偷看别人哭呀。」李楷葳开玩笑说。 「就是她发现我舅舅怪怪的，下班後变得很晚回家，虽然工资还是会上缴给舅妈，但开销好像b以前大了，然後以前从来不管信用卡帐单哪时候寄来家里，那阵子却都很准时的在舅妈之前收走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有问题，但她不知道怎麽办，嫁到这里也没什麽同龄的朋友，邻居那麽ai说闲话自然是不可能诉苦的，所以就急到哭了。」 「後来舅舅从此就搬去跟阿嬷住了，因为他虽然也疼我，但毕竟这种事情被我发现了也会不知道麽面对我吧，何况我站在舅妈这边。所以我从小就对感情还好了，因为小时候就发现婚姻其实也没什麽约束力。」 「齁，这种事情非关男nv好吗?男人的b例的确是b较多啦，但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杨榛璘怕李楷葳的想法变得偏激，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转而去av人，那她一点都不会高兴。又赶紧补了一句:「香瓜她爸就很专情，外遇的是她妈。」 「所以我跟香瓜国中才会在一起啊，毕竟我们都很信任对方，而且也没有j1j1会痒，哈哈!」 「啊你舅妈当初都没想过再给你舅舅一次机会吗？」李楷葳拎起包包说。这时她看到了刚刚买的礼盒「啊，这盒 杨榛璘接过礼盒:「噢，我舅妈没办法接受啊，她觉得这种事情回不去了。如果只是一次就还说不准，但好几次耶！她说这种事情是很难改的，她不想尝试那种再度被背叛的感觉。」然後她把甜点礼盒拿起来看，随即皱皱眉说「可是我不喜欢吃太甜的，这看起来就很甜。」 「对啊好腻，每次吃一些过甜的东西总让我甜得头皮发麻。」杨榛璘甩甩头抖了下身t。 「你才老勒!我可是青春的小鲜r0u!」杨榛璘边说还边像健美选手那样把手举起来，故意用si鱼眼还抖了两下眉毛，这举动逗的李楷葳大笑出来。 「欸…今天谢谢你啦，吓到你了吧」 李楷葳听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啊你的外套我改天再还你，不然被我哭得整个都是…」 「没问题啊，我回家用漂白水洗。」 接着她们慢慢走下阶梯，杨榛璘又紧张兮兮地在旁边看着，手还不时在空中准备接住李楷葳，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跌倒:「小心一点耶!啊脚是还会不会痛?」 下完阶梯後他们走到车子旁边，李楷葳按了开锁键後「好啦，你也赶快进去吧，外面很冷耶。」 李楷葳第一次被学生这样关心，虽然之前还在当实习老师时也跟上一所学校的学生很好、也曾晚上跟他们一起去烤r0u过，但回家前这样被学生交代安全回报还是头一次，心里又起了一点点涟漪。 最後杨榛璘目送李楷葳的车子开走後，她叹了一口气才走回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