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 到了城里进了厂,机器开得嗡嗡响。 打工生活真不好,菜里可以吃出草。 菜里本来油就少,桌下还有蚊子咬。 我,崔来宝,是个地地道道的苏北男孩;有些黝黑的面部轮廓依然清晰,被风沙吹过的和酒刺留下的毛孔深深刻在脸上,粗野中还透出一丝文质彬彬的模样;浓黑的眉毛,单眼皮,两只小眼睛格外有神,颧骨微高,鼻梁高大挺拔;不胖不瘦的标准身材;海拔不高不低,给地球的压力稍微有点偏大。 今年刚从一个不出名的三类院校毕业,一般人我是不告诉他的,所学专业是文秘,但也不透不彻,半瓶子醋而已,反正上街购物也不用之乎者也。 就是我这样的庸加俗的一个人,竟福星高照般一不留神、阴阳差错、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扬城的一家电子厂工作。 我这次来报道,在网上看这个电子厂还不错,惹得几个没有找到好工作的同学直骂我走了狗屎运。 报到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犹如醍醐灌顶,和想象的美好状况大相庭径。 当面试的时候,我一再强调,是学文秘的,并神吹海侃了几番,差点把三皇五帝搬出来。那几个考究我的好傻叉均都默默地点了点,表示很欣赏我的。 气馁归气馁,想想自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新生代,在这么一个大城市里,无亲无又没什么大树来乘凉,只能靠自己打拼,分配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只能阿q般地自想自我安慰。 接待我的是一个分管人事的副经理,是个老家伙,有点秃顶,一脸横肉,满脸的因为青春疙瘩痘留下的坑坑洼洼有点像麻子。 我极力装出虔诚肃穆的认真神态,非常耐心听完了他那些废语话,最后才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最关心的话语,那就是把我分到什么部门什么岗位,这才是最现实的嘛。 还好,没有费了我的专业,把我分配到了这个人力资源部的小办公室里,这又使我那凉了大半截的心犹如被春风吹过一样略微暖和了些。 为啥还要喜?为什么才是那么一小喜?我这人没有鸿鹄之志,给个小窝窝头就很容易满足,和那些有远大志向的人相比,自己就是扶不起来的小阿斗。 没有搞错吧?报到的当天就接着班,也太会剥削了,这可是社会主义社会呢,一般公司可不带这样的!要知道在一般公司,上半天班的待遇一般都是林黛玉(零待遇)的。 不答应能行吗?不答应今后还好混吗?要是过段时间拉一拉的清单,说不定就得乌龟四爪朝天,还是乖一点的好啊,同志们,要记住啊,到单位上班一定要老实啊!这可不是闹得玩的! 不一会,当当地响起了柔和而又清脆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