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风情万种地抽了一口烟,口鼻吐出淡淡苦涩的烟雾,明明语气和笑容与这儿的香薰一般甜溺,看着却一股呛人烟味儿。
“这倒也是。”e笑着叹息。
女人柔声问,“您有什么偏好吗?”
“知道得多聊的来,会说漂亮话不冷场的,性别人种无所谓。”
“嗯…那奴家有个后辈小姑娘不错,那丫头好玩。”
“全凭徐娘喜好。”
“那奴家可就点上了,您叫她平天便是,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又话多,一定不叫您安生半分。”女人眉眼含着笑,操作柜台后面的面板,一看就是有客人点了她的人她就有提成可以拿。
e一边等一边继续和女人开玩笑,“‘安生’用得妙,这鬼世道就是不得安生,一日安生了,恐怕人就给死在垃圾堆里咯!”
“奴家可没念过书,全赖恩客们说的,暗自听着了就记住,假若用错了客人莫怪。”
女人轻叹一声,笑道,“这快走了,客人不问问奴家的花名儿?”
她似乎有些认真了,e便站直身子,没有再没骨头依的撑在柜台上,轻松随意的语气忽然变得极为认真慎重,缓缓道,“不必了,各自留些余地和故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咱们山水有相逢,再见时,你不识我,我不识你,不在这儿,在光下,那时候我若还唤你花名,你便只当是个噩梦了。”
女人征愣了一瞬,释然,“客人真会说话,哪怕是不好听的,奴家听着却也妥帖。”
“没有,我没嫌弃你,等你攒够钱出去就好好洗个热水澡吧。
水很贵,却是真的有用,没有什么是水治不好、洗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再见,我还唤你徐娘,你就用新名字和我重新认识,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当真?”女人没有再像对客人一样笑了,只是虚虚发问,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e笑着扬了扬下巴,“我从不说谎,你大可以永远信任我。”
“我还真想不顾一切把这长了皱纹的皮肤换了,跟你去…”
“徐娘。”e出声打断她。
“好吧…我等着您欠的那顿酒,那日子大概不远了。”
“好说,迟早的事儿…回见,徐娘。”e食指和拇指捏着烟头,潇洒利落地转身摆了摆手,连头也没回。
也的确,一个风月之地的老妓/女,还没站街的流莺自由,本来就不该得什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