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谈谈吧。”伯塔笑吟吟地说。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小哑巴。”男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又消失了。 伯塔收回剑鞘,他心想那天莉莉安说的的确没错,她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而这种带着一丝冷然和怒气的表情,似乎也更能衬托她的美貌。 奈娜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侧坐在上头,怒视着伯塔,手却不得不紧紧抓着马鞍前面弯曲起来的部分,努力防止自己掉下去。 说完,不给她任何作反应的机会,强壮的身体贴上她的侧身,两只手自后环着她的腰,牵起缰绳,策马奔起。 伯塔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少女,勾了勾唇角。他留意到她今天换上了一条简单干净的米白色裙子,飘逸的长袖被风吹得鼓起,酒红色的皮革宽腰带紧紧缠在腰间,往上看去便是上下起伏着的饱满胸脯,被碍事的布料包裹起来,一直延伸到她的喉咙处,在边缘隐约露出一道如蜈蚣般丑陋的伤疤。 —————— 出乎奈娜意料的是,伯塔一行人直接离开了旧军营,朝西边奔去,直至抵达了一处马场一样的地方。里头有约百名骑兵正在操练阵型,他们穿着黑色的军服,像一片乌压压的云在快速地移动着,只有身上被打磨过的盔甲偶尔反射出一点暗沉的光亮。他们骑的是某种矮壮的马种,不同于伯塔的这匹高大威武的黑马,但跑起来的速度却仍然不容小觑,足以掀起阵阵尘土与震撼的声响。 下马后,伯塔带着她走到不远处搭建起的一座高台上,上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卧榻,塌上则铺着一堆刺绣软枕。奈娜看了一眼下面正在操练中的士兵们,在这个高度和距离,可以恰到好处地观察到全场。 如果可以的话,奈娜几乎想大笑出声。 伯塔仿佛看出她的想法,“小哑巴,别急着否定我说的话,我当然不会让你给我白干活,所以你想要什么?钱?地位?什么人的命?” 奈娜气得就要往高台下走,却被伯塔轻轻一扯裙摆,整个人直接跌进了他的怀中。他们这番动静不小,但旁边的随从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他朝旁边的随从示意了一下,便有人捧着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木质写字台,放在了奈娜面前,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银盖墨水瓶、一支全新的羽毛笔和一迭纸。 奈娜心下微动,开始认真思考当前的情况。她并不蠢,不可能真的答应伯塔的要求,但这似乎是一个获取情报的好机会——毕竟,如果他有需要她做事的地方,她就有了底气,按伯塔的逻辑来说,这大概叫手里有赌注可下。 她思忖片刻,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快速写道:我先有一些问题。 你和希克斯是什么关系。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奈娜的意料,她愣了愣,紧接着写下下一个问题: “斯卡王都的防御细节,他亲自设计的那份。” “啰啰嗦嗦的,”他一脸不耐,“你不就是想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不介意告诉你。” “这个故事嘛……很简单也很无趣。很久以前,我的父亲杀死了另一个人的父亲,作为复仇,那个人的儿子杀死了我的父亲,而现在,我会去要他的命——喏,大致就是这样吧。哎呀,所以说我才会被迫要呆在这个偏远又无聊的破地方啊!” 伯塔见奈娜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有些烦躁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问道:“喂,小哑巴,你是斯卡人对吧,你难道不知道,流亡的利维王子发动四月政变腰斩了新生的共和国,复辟了斯卡王室的统治,并即将于两天后加冕为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