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动静不小,一听就知道,祁安没有说话。很快,电话在一阵响动中被挂断,他没再拨回去。 那是半个月前的一天。 舒软的大床承载一天的疲惫,手中的手机还停留在一个红黑交错的网页界面,这个名叫“fall”的bds俱乐部位于云港市。 大一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fall”注册了账号,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翻看上面发布的照片和视频。 sub无法动弹,只能因承受鞭打而痛苦呻吟,对此,他的主人会奖励他,给予他更多的鞭打。sub再次摇头,再次痛苦地呻吟,而他的主人却夸他调皮,加重了力道,还扇了他两巴掌。 sub终于失声哭喊求饶,身躯还在颤抖,但并不妨碍他的主人留下一道又一道印记。到最后青紫的伤痕斑驳交错,敏感的肌肤渗出了细腻的水光,汗珠掠过青筋,而他的眼神却是迷离又虔诚。 他的胯部逐渐鼓胀起来,眼前的画面冲击着大脑神经,每次看完,他都想要更加强烈的快感,想要立刻去找个主人,想要有人鞭打他、支配他。 如同一支燃燃不断的香烟,烟雾诱欲迷人眼,但那滋味却总是让人迷恋、让人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他一边渴望,一边害怕,一边寻求,又一边失望。就像上次一样,好不容易找了个do,没成想对方居然是个超级伪装者,气得他一天没吃好饭。 窗外细雨如毛绒,扑簌簌坠下,祁安拉上窗帘,心不在焉地滑动着页面。 祁安翻来翻去,最终,停顿在一个头像上。 …不会黑化了吧。 这么久? 安然:[您好,打扰一下] “勿扰”。 安然:[对不起啊,打扰了!] 刷了半个多小时,困意逐渐来袭,他正准备关闭网站,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祁安眼皮一跳,困意瞬间消失殆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这位看起来有经验的do咨询一下,反正隔着手机,问一问也没什么。 留好退路,起码不会太尴尬,于是,几乎是下一秒,对面就回复了:[新人?] 怕对方没耐心,祁安斟酌着继续敲字。 [我是不是有臆想症?] 这次等了几分钟都没有回复,祁安不禁想对方是不是生气了?毕竟想找主又不敢,还这样说,他已经后悔说了这些话。 devil:[所以你不敢付诸实践,是因为难以找到虐恋伙伴?因为觉得有危险难以保护自己?还是仅仅因为你不敢承认有这种倾向?所以明知故问?]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过来,祁安心跳骤然加快,自以为“肮脏”的地方仿佛被对方扒得一丝不剩。他打字:[我没有明知故问,您是反感我这样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devil:[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祁安立马打字:[谢谢] 安然:[啊,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完了顺手了,这软件的消息还不能撤回,太犯规了。但还好,devil并未计较这个,又发来一条:[心态不好,定位不准,自我认识不清] devil:[是夸你很会剖析别人,不管对不对] 他又不傻!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什么? devil:[嗯,很聪明,正视受虐倾向就好] 怎么感觉像在做简答题,看着打字框,祁安挠了挠脑袋,打字:[喜欢它,它能够缓解我的压力,但我确实不太敢承认这种特殊倾向,害怕受伤也是真的] devil:[这么说,你喜欢被捆绑被鞭打,喜欢被禁止达到性高潮,喜欢疼痛的快感,喜欢当小狗,这些都能让你快乐]些才是真话,对吧?] 这个devil说这些话怎么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可能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祁安感觉脸很烫,全身都很烫。 丢脸归丢脸,祁安继续打字,再次表达真诚的感谢:[谢谢!] 确实……丝毫不避讳,打个屁股就像谈论工作一样轻松。祁安头皮发紧,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发烫。 很快,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祁安:“!” 半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滚动着和devil的对话。祁安觉得奇妙,就好比生活中总有不知所然的时刻。突然想吃烧烤,又突然想喝咖啡;突然笑逐颜开,又突然痛彻心扉。 [先生,请问我能做您的sub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