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只是……”苏和额乐又给自己带上了安全帽,眼神朝外面那个巨大的矿坑瞟了瞟。
“只是什么?”
他的眼神收了回来,朝他笑了一笑:“没事,不过你一定得听话,不让你去的地方千万别去。”
“你放心。”
开矿车带他们下矿坑的还是昨天来接他们的高勒奇。
矿车的座位很高,周安吉是一脚踏在踏板上被苏和额乐握着手臂拎上去的。
矿坑周围修建的路像是一级一级异常高大的台阶,矿车需要绕着圈转好久才能下到最底下。
高勒奇还是像昨天一样,很沉默地开着车。
矿车很高,路面上又满是碎石,坐在车厢里摇摇晃晃的很不稳定。
这个车苏和额乐是坐惯了的,可周安吉还是第一次坐。
他被挤在阿乐旁边,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去捏对方的衣角。
苏和额乐感受到了,直接转了一下手掌,回握住了他的手,手指还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拍。
沿着矿坑周围的路转了有十几分钟,他们才下到最底下。
这里有几辆挖掘机在工作,车上的师傅们见苏和额乐来了之后,都挥了挥手向他打招呼。
苏和额乐一面回应,一面拉着周安吉的手,把他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前。
他抬手打开了对方帽子上的灯,说道:“我得进去一阵子,要不要就在外面等我?”
周安吉摇摇头:“我陪你一起。”
苏和额乐无奈地笑了笑,他其实知道自己是问了一句废话。
然而进洞之前还是不放心,所以又多问了一遍。
矿洞里面倒是没有周安吉想象的那么黑,沿途都有挂在石壁上的白炽灯,还有工人们头顶上的照灯和工服上的荧光条。
苏和额乐把周安吉的手握得很紧,甚至紧得在他的手背上都留下了红痕。
不过他倒不怕被握疼,甚至想握得更紧些。
于是伸出了没被阿乐握住的那只手,缠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刚进洞口时还时不时有人向苏和额乐问好,还向他打趣从哪里带了个朋友来?是不是也是地质专业的大学生?
苏和额乐会一一地礼貌回复,周安吉也在一旁跟着笑。
这些年纪比他们大很多的工人们待苏和额乐很和蔼、也很尊敬,不单单是周安吉以为的,因为苏和额乐是从北京上学回来的大学生。
他们当中很多人,其实都是乌兰察布一些贫困县里的牧民,靠放羊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可偏偏家里面兄弟姐妹一大堆。
有的穷得厉害的人家,甚至家里十几个老老小小挤在一间蒙古包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