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失去重要事物的时候,他会想要放下一切。 不想承认自己拥有ai情,也不承认自己是幸福的。 复学第一天,林若眠深刻感受到班上同学对她态度的转变。她知道自己也变了,但她是b不得已,因为她只能恶言相向对待他人,好让他们都远离自己,好让他们不易察觉她身t的异样。 话虽如此,在这当中的一个例外,便是遇上了一个奇怪的男生。 不得不说,林若眠对於曾以翔展现的好意,悄悄萌生了一丝情意。 除此之外,林若眠认为自己高一的生活再怎麽忙碌也不可能没有看过曾以翔。 高中部一个年级有八个班,虽然不可能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在脑中,但是最起码她看过的人,多少都会有印象。 「若眠、若眠!」戴筠瑄的呼唤令林若眠回过神。 「你怎麽在发呆啊?叫你好几声你也没回应。而且,你的衣服是怎麽回事?只上一节课就sh一件衣服?谁做的?谁欺负你你告诉我!」 林若眠不想再提这件事。 「筠瑄,曾以翔是转学生吧?他是在我休学期间才转来的,对吧?」林若眠问。 闻言,林若眠微微颔首,「好,谢谢你,筠瑄。」 林若眠的脸蛋瞬间泛红,慌慌张张地说:「才才不是!你别胡说。」 「并没有!我对他没有任何遐想,我们之间完全不可能!」林若眠矢口否认她对曾以翔抱有好感。 期待越大,失落也越大。她现在无法再承受失去带来的痛苦了。 林若眠听到有人呼唤,她回头一看,没想到呼唤她的人就是她与戴筠瑄正在讨论的主角──曾以翔。 曾以翔搔了搔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刚才不小心瞥见你的左脚小腿处有一条很长的伤疤,所以想来关心你一下。」曾以翔的语气十分温柔,听得出来,他的态度是真诚的。 语毕,林若眠回过头,不再看着曾以翔。 然而,她不懂的是,为什麽总会有人刻意提起?为什麽他们不让她喘息,直b她喘不过气? 曾以翔不再说话,听完林若眠的话後就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 兴许,对现在的林若眠而言,独处,才是她所需要的。 事故过後,林家失去家中经济支柱,在那之後,林母每一天都必须工作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亲戚方面本来就很少联系,顶多在逢年过节聚聚餐。但,自从发生那场事故後,亲戚就像是失联一般,没有人来电话询问林若眠他们是否需要帮忙。 说到底,「亲戚」这两个字,不过是毫无束缚力的语词。 回到家,林若眠以一碗泡面解决她的晚餐。 墙壁右方贴着一家人出游的照片,照片中的林家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对b现在,林若眠觉得是一件很讽刺的事。 可是现在的她,就连「田径」二字都不想听到。 但她却动弹不得,左脚麻痹使不上力。 「可恶,你给我恢复正常,快给我恢复正常!」她不断敲打,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左脚小腿都瘀青了才停下来。 翌日,林若眠赶在林母起床准备早餐前就先出门了。 顶多看到早起的爷爷nn在公园内练功,这时候会出现在街道上的学生应该就只有她一人吧! 她走进一间早餐店,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低下头研究菜单 林若眠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她急忙低下头,抿了抿唇瓣,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林若眠佯装淡定的说。 那不断加速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明显,她甚至担心会被曾以翔听到。 「我平时就有早起的习惯,只是没有今天早罢了。」 曾以翔微微颔首,「原来如此。至於我嘛,我是因为睡不着,想说既然都醒了,不如就提早出门吃早餐,没想到就遇上你了,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呢!」 即使她跟曾以翔有缘又如何,她已经发过誓,不再轻易放感情在一个人身上。 「对了,等会儿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曾以翔期待地看着她。 她知道曾以翔是真心待她,但是,林若眠却希望曾以翔会因为她的态度而讨厌自己。 伤痛已经牢牢紮根在心底。 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面对恶意,她都忍住了。实际上,她真的很想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狠狠踹他们一脚。 戴筠瑄也帮她说过话,甚至差一点跟班上的同学打起来,但是那些针对林若眠的言论仍未止息,同学之间,以至於其他班级,大家都知道林若眠回来了,但是对待她的态度不再是仰慕,而是嘲讽和厌恶。 林若眠按下她举在空中的手,向她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无论他们怎麽看待我,我都不在意。我担心的是你,我怕你待在我身边会受到波及,我怕他们会将矛头指向你,我不希望我身旁最亲近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林若眠完全不在乎那些人对她的指指点点,那些痛,都不及她心灵上失去父亲的痛,不及她脚受伤,不知是否能再次奔驰於赛场的痛楚。 「筠瑄……」 林若眠撇开脸,不敢直视她。 曾以翔缓缓走向她们,对着林若眠莞尔一笑,「若眠同学,请问我可以帮上什麽忙呢?」 「什麽办法?」曾以翔b问她,「如果你已经有想法,现在就不会乖乖坐在这里,一点反击的动作也没有。」 话虽如此,她仍不能接受曾以翔的提议。这是她个人的事情,她必须自己想办法,这是她一贯的原则。尽管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尽管伤痕累累,她仍坚持要自己处理。 「若眠同学,我希望你知道,你值得大家帮助你,你值得被关心。而我,并不是因为同情心作祟,我是打从心底想要帮助你。」曾以翔落下这句话後,转身离开教室。 林若眠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回话。 将书包随意扔在地上,外套也随意挂在一旁的椅子。林若眠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 她不想再让她周遭的人因为她受伤,就像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绕着--若是当初她没有参加那场b赛,父亲是否就不会离开。 心里面的那根刺,牢牢扎根在心上。纵使憾事发生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她仍无法逃离那份痛苦。 然而,林若眠知道,林母是把所有苦闷、所有压力都藏在内心深处。 「若眠,你现在有空吗?可以跟你聊聊吗?」 整顿好心情,林若眠才走到门边,将门开启,「妈想跟我聊什麽呢?」 闻言,林若眠不禁皱眉,「为什麽要搬家?我觉得自己复学之後的生活很好啊!而且搬家又是一大笔金钱开销,这样妈身上的压力又会更大……还是我去打工,如果我去打工,赚了钱,也能贴补家用。对,我早该这麽做了,我就应该……」 原本想要假装坚强的林若眠,最终,眼泪仍不争气地落下,「我不要搬家……这个家充满了一家四口共同的回忆,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想让自己忘记爸爸曾经在此生活的回忆。」 对於林母的说词,林若眠无法苟同,「要离开你自己离开,我要留下来!」b较近的地方,这样照顾若曦也方便。而且你转学到新的学校,你可以考虑培养新的兴趣,结交新的朋友,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 「若眠,你怎麽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啊。」林母的脸上难掩哀伤。 现在的生活对她而言,简直是生不如si。 这句「会好的」,不仅是说给林若眠听,也是在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然而,林若眠只是冷冷一笑,说:「就算会变好,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