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老伯爵出门之后,他举步便走,径直往着楼梯口处行去,那几名仆从和卫兵见状,急忙驱步跟上,随行在后。
之前那名出言请示的仆从又再小心询问道:“老爷,可需要小的去请老管家来陪您么?”
老伯爵淡声道:“不必了,老夫只在堡内走走,让管家好生歇着吧。”
“是。”听得老伯爵之言,那名仆从唯诺应承,只是他嘴上如此应着,心底里又觉着理该去告知于老管家才对。
虽然这也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但刚刚才出了红发贼人入堡盗窃更兼被发现后行凶伤人那等事情,可不敢大意,若是真儿个再有什么大事儿发生的话他们可应付不来,担待不起,也没有那个本事应付,没有那个资格担待。
连下了两层楼以后,老伯爵便不再往下行了,见此,机灵的仆从已是明白了伯爵老爷此去的目的地。
于是他故意放缓了脚步,落在了后面,待得拉开了与前头的些许距离,又小心地看了一眼老伯爵,见得其人没有在意,便就回过身去,小跑着离开,回楼上去与老管家报告去了。
老伯爵拐过折角走廊,行未有多久,到得一间房间门口,那房门口立有一名奴仆侍候,原本其见得伯爵老爷往这处而来,便待要进去房内禀报。
只可是那奴仆一想到内中的情形,其便就害怕得浑身颤抖,两腿发软,伸出了手去却又不敢开门进内。
而就在其稍作犹豫之际,老伯爵一行已然走近,老伯爵瞥了那奴仆一眼,感受到伯爵老爷的威严,其不敢怠慢,便也只好弯下了腰去,俯首行礼,退至一旁,失去了往内禀报的时机。
而此刻大声提醒的话语其也不敢发出,开玩笑,若是恼了伯爵老爷,那还要命不要?!
老伯爵行至房间门口处站定,其也不吭声,伸手便将门扉给往内推了开来。
房中桌台上的烛台只点亮了一根蜡烛,焰光难以照彻全室,显得内中十分昏暗,但这并无阻碍老伯爵的视线,一瞧见内里情形,他顿时脸色大变。
他看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了一幕令人头皮发麻、悚然炸毛的景象,就连他这久经风浪,曾在战场上吹着阴风,就着遍野尸骸吃饭进食的人都感到脊背一阵发凉,惊骇无比,顿时失却了从容镇定的神色。
……
再说城堡之中的园,园内南面的地面上种着草皮,修剪平整,但已见草叶发黄。间而点缀几株小树,又以碎石子于其中铺设出一条小路,中有凉亭一座,占地几十来方,四柱为支,撑一顶锥形宝盖。
有水池一泊,占地几百来方,环亭而筑,不过及膝深浅,清澈见底,更连通地下暗泉,活水源源注入,生机不绝,锦鱼嬉戏其中。
又有鲜成片,绕池而栽,可惜现下乃深秋时节,百早已凋谢,不复艳丽景致,沁人芬芳。
就见得那亭中的地面忽然打开来一个出口,宽四尺,长五尺,自地底下钻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瞧,不是别个,却正是那个魔鬼,先前那道暗门的出口竟是设在了此处。
那魔鬼到得外头,便就把手往身畔一根亭柱上按去,但见得那跟柱子上齐肩高处凹下了一小块,随即弹起复原,而那地板出口亦随之重又封闭,完整如初。
其人关好暗门之后,举步自凉亭之中行出,沿着石子路穿出了园,观其去向是径直朝主塔而来。
此时堡中灯火通明,却不见有奴仆劳作的身影,唯有一队队卫兵往来巡逻,较平日里更为严谨频繁,警惕性也更为高。
这些个巡逻的卫兵原本见得值此堡中戒严敏感之际,竟然还有人有那狗胆敢在城堡内乱晃,莫不是方才那名贼人的同伙。
其等正想要上前将人给拿下,严刑拷打,不过待瞧清楚了来人的容貌,卫兵们尽皆急忙让开了路途,垂首行礼。
那魔鬼也不理会堡中的异状,更对那些个大头兵们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他自从照着那册手札上面所载的秘术改造了身躯,神经已是变得十分之敏感。
此刻,他只觉着身上内外的伤患之处有些微的痕痒,明白那是患处正在弥合修复,但是随之而来的嗜血欲望也渐渐的抬头。
那桩秘术能够让人拥有过人的膂力,让身体变得强大,但同时缺陷又是这么的明显,把自家给变成了怪物。变成为怪物倒也罢了,他也能够接受,只是平日里时不时的就需得要鲜血供养,以平息那份兽性。
虽然只要是鲜血便可,无论是人畜亦或雌雄,但饮用如此驳杂不纯的血液一次却需得要更多的份量,因而,对其来说最好最有效用的莫过于那纯洁无瑕的处女血。
嗜血的欲望复苏,那魔鬼起初还未有意识到,等到察觉时已有了相当程度的浓烈,这并非是全然作用于身体上的,亦多由精神上生发,类似于毒瘾一般的存在。
若单只有肉体上瘾,强加干涉的话,尚可治愈,但精神的沦陷,却是很难再得挽回,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抑郁、分裂、变态、疯癫之类的玩意儿出现了。
而这些玩意儿在正常人看来,没有过切身的体会,也实在是很难以想象。
那魔鬼有些许焦急,若是现下里失去理智,四下去扑杀血食的话,拿臀部来想也知道结果定然是相当的糟糕。
他加快了几分脚步,后又干脆小跑着进了主塔,一路上所遇的巡逻卫兵见了他,虽然也好奇其人为何这般急冲冲地跑来,但亦不敢多问,尽皆是赶忙让开了道来。
卫兵们不敢阻挡,任由其一路通行,上了四楼,只见他快步来至一间房间门口,一把便推开了门扉,走了进去。
“啊!”
房中,有两名仆人,一男一女,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跳,那名男仆尚好,而那名女仆却是惊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