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前这名侍应自顾自地做活儿,兰斯洛特见着不对头,这“等一等”该不会是要某家杵在这儿等你丫的把活儿给干完吧?
看了看这条不短的过道,两侧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十几间客房,兰某人果断地探手入怀,取出了几枚铜币来,扔到了其人面前的筐里。
他心下里只把方才领路的那名侍应生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道好你个王八羔子龟卵蛋,拿了某家的钱,事情却只给办一半,忒也不地道,他娘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就把那钱换了肉包子拿去打狗还要来得让人舒爽,起码那狗吃了包子还会向你摇尾卖乖,讨好亲近。
一番折腾,兰斯洛特总算是躺在了客房内的床上,那名侍应拿了钱,这才放下了手上的活计,给兰大老爷寻了间空房安排入住。
房间便位于骑楼中段,长街的顶上,街上车辚马萧,人似水流,兰斯洛特人在床榻上,枕手翘腿,大脚丫子一晃一晃。
他侧头瞟了一眼窗外,心想这景色倒是不错,住着舒坦,却也是个望风的好所在。
窗外,远处安德列希家的城堡屹立山颠,背衬蓝天,脚下林木青青,头顶白云悠悠,如诗如画,怡人心神。
……
华灯初上,长街上灯火通明,喧嚣依旧,许多白天休息的妓馆、酒吧,悉数开门作业,城中多了许多适合夜晚进行的活动,繁华之处较之白日里更是不减反增。
只见得街边那些个衣着暴露,只遮片缕的妓.女们临街招袖,搔首弄姿,摇曳身段,竭力揽客。
她们广开蓬。门,布施十方,一晚上流水作业,若是勤快些许的话,多的能够接上几十个恩客。
虽然其等辛酸处境让人怜悯,但索拿起嫖资小费,宰起客人来,剃刀那是何等的犀利,却是半点儿也不曾手软。
岂不闻诗云: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一时城中放眼处尽是靡靡绯绯,业气横流,灯红酒绿,腐人灵肉,着实叫人欲念勃发,不饮自醉。
与城中商业区的热闹相对的除了贫民区之外,便是那安德列希家的山城所在,自山脚往上,除却顶部的城堡之外,尽是一片漆黑寂静,只余零星可见的数点火光于山间梭巡,那是卫兵在往来巡逻。
当然了,整座山城的警卫可不单只明面上的这些,尚还有无数的暗哨潜伏于阴影之处,布下天罗地网,防范盗寇强人来袭,守卫严密,看起来好像是连只苍蝇也很难飞的进去。
山脚下,一处半人高的草丛里忽的亮起了两颗辰星,好似烛照幽冥,草丛里也仿佛亮堂了起来。
奇怪,星星不是应该长在天上的么?又如何会在此处?
细细一瞧,那哪里是什么星星,分明就是一双人的眼睛,这双眼眸荧光璀璨,内中神光流转,如珠似玉,犹若灵霄最亮的太白。
这双眼睛却是生于一个红发如霞的男人脸上。
兰斯洛特自然没有长着翅膀,飞不起来,也没有那摇身一变,化作蚊蝇的神通,不过他兰大仙的能耐,又岂是区区一只苍蝇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见得兰大仙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当即凝神细思,掐指一算,晃了晃脑袋,自语道:“唔,天时已至。”
果然,没过多久,兰大仙耳尖一动,闻听得一串脚步声传来,而后,他便见得不远处一点明光自山间小径中转出,却是一队巡山的卫兵行至。
那队卫兵中打头一个举着火把,身后跟着十几个大头兵,兵大爷们撇着八字步,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来,观之队形散乱,边走边打着哈欠。
此地许久未曾打仗了,承平已久,又无有那不开眼的蟊贼胆敢前来送死,这山脚下的卫兵巡逻也就只是做做样子,混混日子罢了。
他们有的嬉闹哄笑,聊着诸如谁家的婆娘奶大臀肥、骚情满满、春色难关、红杏出墙;又是谁家的姑娘俏丽迷人、秀色可餐,瞧来让人分外的心痒;哪个白日里赌钱把底裤给输了个精光,哪个十足无赖又上妓馆嫖了个霸王娼。
还有的手握烟斗,一路云雾相从,有的倒持酒囊,斟满饭袋,痛饮呼爽,这哪里是来巡山,分明是出来游玩。
这一队大头兵嘻嘻哈哈,间而勾肩搭背,自兰斯洛特面前的小径走过,而兰斯洛特伏身草丛之中,拿眼瞧看着面前经过的一双双大脚丫,只等那最后一人过去后便就动手。
他兰某人只待悄悄的自其等背后上去放倒一个,剥下来衣服换上,之后么,那还用说么,当然就是大摇大摆地混进那城堡里去了。
见得最后一人的大脚行过,兰斯洛特方要起身发难,不料那队卫兵的最后一个却忽的顿住了脚步,在草丛旁边停了下来,兰斯洛特只好重又伏低身形。
那队卫兵行进的步伐并未有停歇,仍自远去,只听得前头询问声响起,问道:“你停下来干啥呀?怎么不走了?”
只听那离队的大头兵道:“我酒水喝多了,尿急。”
前头嚷嚷道:“就你个懒货屎尿多,我们可不等你了喔。”
那大头兵急道:“别啊!我很快就会完事儿的。”
听得大头兵的言语,前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哈哈哈,你小子看着牛高马大的,却原来是个快枪手,贫的不顶用。”“别急啊,快一点儿没关系,多来几炮不就得了。”“胡说,多来几炮难道就能顶用了吗?”“难怪你家婆娘整天给你戴绿帽子,嘻嘻”……
“去你娘的!你们家婆娘才偷人呢!”那大头兵听了袍泽们的吵吵,忿忿的大骂了一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