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暮动了动，别扭地说，“勉强吧。” 商暮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将脑袋埋在周望川胸前，喉口渐渐溢出一些破碎的痛呼。 过了一会儿痛感减轻，商暮从他怀里出来，又恢复了清冷：“我好了，你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商暮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他不要周望川在病房里照顾他，只接受钟阿姨的照顾。 每次清醒过来，商暮就会冷冷地下逐客令。周望川明白他的顾虑，只在他睡觉时去看他。 周望川笑了笑道：“爱干净是好事嘛。” “胃穿孔手术会留几厘米的疤？” “什么药能祛除手术留下的疤痕？” “祛疤特效药查询……” 过了一会儿商暮醒来，见他坐在旁边，立刻拉下了脸：“你怎么又来了？” 商暮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会儿，冷硬地问：“真的？” 他去打来热水，又扶着商暮挪动，让脑袋悬在床边，开始给商暮洗头。 商暮明显地心情好了起来，晃了晃蓬松细软的发丝，也不赶周望川走了，开始颐指气使：“我要喝水。” 商暮这下子让摸了，前几天压根不让碰。但现在也只让摸头，不让抱，更不让亲。 程云萱来过好几次，带来保姆熬的滋补汤，有时还带一束花。 “可以洗澡，但伤口还没拆线，不能沾水，只能擦擦身子。” 周望川微皱起眉，不赞同地望着他。 周望川拗不过他，又许久没见过他这般期待的眼神，只好为他准备好热水和椅子，再三嘱咐后，离开了浴室。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周望川在外面问了三次。 这段时间，他自卑又沮丧，深知自己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丑陋又瘦弱。住院以来他没有照过一次镜子，甚至不敢从手机屏幕的反光中看自己。 他抬起头。 并非他想象的憔悴不堪、脱样变形，甚至比以往更加精致。他的皮肤因终日不见光变得更为白皙，在略微的消瘦下，下颌骨的线条更流畅紧绷，久未修剪的眉毛变得浓密，带着自由生长的野性。 除了腹部被纱布遮掩的疤痕外，他好像没有变丑。 商暮把正要穿的丝质睡衣扔回去，就这样未着寸缕地坐着。 周望川推门而入，目光一顿。 “我看到了。”周望川掩上身后的门，“怎么不穿衣服？冷不冷？” 他声音轻软无辜：“你不亲亲我，抱抱我吗？” 周望川一直知道，商暮非常爱他自己的长相。 他像呵护一枝漂亮的花朵一般, 呵护着自己的容貌和身材。 此时, 见商暮的眼睛一下一下地往镜子里瞟, 周望川不禁失笑。 商暮心情很好，唇角上扬：“给钱就让摸。” 商暮有点郁闷。 时隔多日, 两人终于在同一张床上, 身体紧靠。周望川翻看资料，商暮在旁边看杂志。两人不时交换一个吻。 离别二十天后的亲吻, 两人都忘情投入。周望川尚存一丝理智，生怕抻到商暮腹部的刀口，便用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护着伤口，同时放柔亲吻的力道。循序渐进，但余味悠长。 或许是洗澡时受了凉，他当晚便发起了低烧，不严重，但是昏沉。周望川给他打了针，又抱着他睡了一整夜。商暮早就怀念这个怀抱，睡得无比安稳，第二天一早就退烧了。，给商暮做特制的营养餐，商暮每次都乖乖吃完。 周望川耐心地哄他：“你现在还没恢复好，饮食要清淡。” 周望川权衡再三，回家了一趟。当天晚饭时间，他拿出了一瓶辣椒酱。 商暮看见红彤彤的油泼辣子，眼睛都亮了，舔了舔唇。但他警觉起来，问：“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周望川旋开辣椒酱的瓶盖，香喷喷的红油味扑面而来，商暮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勺是一整勺，不是一小勺。” 商暮道：“不要。” 周望川：“……” 然后用在他的身上。 商暮满足地吃完，终于想起来问：“你才没那么好心，白白地让我吃辣椒酱。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商暮故作沉思，半晌后道：“一下够吗？要不两下？” “不行，太久了。” “……你这是贿赂。” “有什么事么？” 周望川接过保温盒：“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