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識看着手腕上无论如何也没有回应的圆环印记,陷入了沉思。
他能感应到赫芬尖塔仍然还完好无损,但是却已经和交界地切断了联系,无法再进行传送了。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自己想要回去,那么就必须找到一处仍然和灵界有联系的地方,从那里进入。
就像他这次找到葛德文追随者们在交界地的据点后误入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这么困难,到有其他灵庙的地方试一试就知道了。
白識立刻通过赐福传送走了。
“灵庙正在漫步,怀抱着无魂的半神……”
而在巡礼教堂边上,不断重复的白灵看着被迫停下的移动灵庙,口中重复到一半的话语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沉默了下来。
灵庙怎么不动了?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这个在交界地上徘徊的灵魂渐渐消失在了教堂前。
此刻白識已经传送到了利耶尼亚湖东侧的山崖上。
这里有数个灵庙,而且在底下的黑刀地下墓地门口还有无头骑士看守。
在这里激活手上的印记,白識成功的传送回到了灵界。
但是这里的景象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满地白骨的平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涌死亡气息的沼泽。
这里的怪物们与之前遇到的造型也完全不同,各种畸形的灵魂直接飘荡在沼泽之上。
白識叹了一口气,传送回到了交界地上。
他没有地图,没有路标,要在这个完全不同的区域中找到夏朵,显然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如果盲目的去找寻,恐怕反而更难找到她。
这一次离开的实在是太匆忙了,甚至都没有和夏朵告别。
当时破坏死亡仪式心切,而且也没有预料到现在会是这种结果。
本以为有了利用赫芬尖塔来回传送的能力就可以高枕无忧,现在看来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但是当时的情况又没有办法,死亡仪式是白識必须要破坏掉的。
而只要破坏仪式,就注定会和夏朵失联。
白識现在有些担忧夏朵。
和赫芬尖塔的联系还在,说明那里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起码没有因为切断联系就彻底崩坏。
应该只是单纯没了和交界地的联系。
夏朵虽然曾经在灵界之中游荡过很久的时间,但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是否还能继续安全呢?
她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巫,而灵界里面强大的怪物随处都是。
就算不主动招惹,万一她走到什么伏击怪物的攻击范围内,说不定也会因此而受伤乃至再度丧命。
白識还有很多的话想要和她说。
没想到在这么短的重逢以后,又立刻迎来了他的不告而别,他很是歉意。
事已至此,白識也没有办法去寻找夏朵的踪迹。
等回史东薇尔以后派人找寻葛德文追随者们的踪迹。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中整点能在灵界用的东西吧——
在灵界之中,夏朵也感应到了突然产生的变化。
她走出先前的洞窟,站在满是白骨的平原之上,仰望天空。
只见在灵火燃烧的空中,那轮失色的太阳缓缓崩裂了一角。
失色的太阳空缺了一部分,死亡的仪式已经被破坏了部分。
夏朵见状笑了起来。
白識这次来到灵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虽然失色的太阳还在空中悬挂,但是对他而言应该已经有了进展。
他确实已经做到了原先夏朵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在她的感应下,这片区域似乎正在逐渐的被从交界地上剥离。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她就是能察觉到这个过程。
那是一种存在意义上的剥离。
这一个灵界的区域已经不再和交界地有任何的联系了。
夏朵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等到白識的归来。
她这才叹了口气,朝远方走去。
看来白識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就算是他重新回到灵界,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和交界地已经没有联系的区域了。
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不过……要是就这样再也见不到面的话,也挺好。
她已经死了,在灵界的死亡仪式被全部摧毁后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们旅途的终点必定是死别。
夏朵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远离这里。
突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在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颗鲜红色的珠子,被一根绳子串在手腕上。
在灵界之中,少有拥有艳丽颜色的物品,这里是几乎失去色彩的世界。
这还是夏朵第一次看见这样拥有特别颜色的东西。
夏朵把这颗珠子捏在手中,在周围灰暗环境的对比之下,这颗珠子显得更加亮眼,如同鲜血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之前我身上有吗?”
夏朵看着这东西默默的沉思起来。
过了一阵,她始终想不出结果,只好继续向下一个区域走去了——
在灵界的某一处,一颗蠕虫汇聚成的粗壮死亡荆棘之上,缓缓张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树一般粗壮的荆棘中被吐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他有着人形的外表,和这片怪异的世界格格不入。
在从荆棘中被吐出来的时候,他有着一头璀璨的金色长发。
但是在诞生以后,他的一头金发便立即不断褪色,最终变成了一头惨白色的头发。
他伏在地上,过了许久以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茫然地看着身边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是谁?他在哪里?他要去干什么?
只不过并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而他也根本没有记忆。
因此他只得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走。
随着他在地上走过,无处不在死亡蝇虫渐渐靠近,蠕虫化作的荆棘从黑色的土地中钻出。
他看着这些扭曲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不想要接触它们。
随着这个想法产生,他身边的蝇虫与荆棘全部飞快的离开,不见了踪影。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
这样貌似不太雅观……
于是黑暗争先涌到他的身上,化作了他的衣物。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奇怪了,不过似乎不会害他的样子。
在他的周围,还有数棵与之几乎全部相同的粗壮荆棘,似乎曾经孕育着什么。
但是其中的数颗已经淌下了粘稠的漆黑液体,像是失败了。
他在哪里,要去哪里,这两个问题都无从得知。
至于他自己是谁……
名字是必需的,所以他决定给自己起一个。
科亚特尔,听起来似乎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