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两人目送江峰上车。 自从她短暂离开後再回来,餐桌上的气氛就明显僵冻,席间除了江峰偶尔问上她一两句话,其余皆是安静。 上了车以後,江以默仍是不发一语,安静驾着车,气氛分外压迫。好一会,梁芙洛沉不住气地开了口,「我离开那段期间,老议长是不是和你说了什麽?」 「以默,我想听实话。」 江以默沉气,将车靠边。 过去二十多年,他不曾违抗,许多念头才刚要萌芽,就会被连根拔起,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安分守己,有着这样的身分,什麽话不该说、什麽事不该做,他一清二楚。 他无法接受。 男人沉声,「爷爷有他的想法,我尊重,但我不认同,你也不需要配合他的期望。」 在他身边,他希望她是自由的。 那些她曾经想过的难题,都正在发生着。 「以默,我知道你是为我想,不希望我委屈,但不管怎麽说,老议长都是你的家人,有些事情需要时间的,我们不要和他y碰y,好不好?」 这男人的个x她也清楚的,很多时候他没说,心里却b谁都难受。 良久,他点头,「嗯。」 江峰向来早起,醒後就习惯到後院里赏景,凌晨时分雨下得大,打落了不少花叶,瓣蕊铺了满庭白毯。他伫立在桂树前,举头仰望,回忆妻子还在的年岁。 「老爷,二少爷来了。」 昨夜那场大雨下到了三十分钟前才停,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岂不是天才刚亮就出门,山路蜿蜒,这时节的雾气也浓,开车上山该有多危险? 江峰以眼神示意老管家退下,之後便问:「这麽早来做什麽?」 江峰听过他无数次的道歉。 即便初时分别给予的关注和用心程度明显不同,三个孩子里,唯独他成了他心目中最期望的模样,明白局势,通晓情理,进退有度,是这个家里最像他的人。 孩子刚来到这世上时,江峰想过不只一次要将他和媳妇一并送往国外,希望眼不见为净,若不是当时卧病在床的妻子总苦劝他孩子是无辜,他无法忍受他们母子俩的存在。 她问,「多好的一个孩子,对吧?」 起初,江峰还不愿相信妻子所言,认为人与人之间再亲都b不过血缘天x。 他甚至远b他亲生的儿孙还来得与他更为亲近,也更深得他心。 不愿承认,所以放任。 整个江家都有愧於他。 江以默敛眼,安静听训。 「要换做是公事上的饭局,容得你这般任x无礼吗?我是这麽教你的?竟敢这样对长辈说话,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不知分寸了?」 江以默果断道歉,江峰听了却更不满,嗓门也大了,「昨晚气焰那麽嚣张,才过了一天就低头,这般没担当,我就不懂那姑娘喜欢你什麽!」 江峰没应,迳自转身回屋,喊了老管家过来。 「另外,老议长要您以後下雨的日子就别特地过来了,这儿路况多变,天雨路滑,容易出意外,要是二少爷在来的路上有任何差错,他会自责的。」木伯温声,「老议长不是有心罚您,二少爷稍微做做样子就行,晚点我再过来收拾。」 男人听话地将院前的阶梯扫了一回,老管家则在一旁伴着,提起了昨晚的事。 江以默g唇,「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很怕您。」 「我知道。 「老议长这几年其实过得很孤单,若是可以,二少爷有空时就多来看看他吧。」木伯轻道,「当然,您也可以带着梁小姐一块过来,老议长也能更认识她。」 木伯微微一笑,「老议长昨晚稍微和我提了一些。其实,老议长不是故意要为难您和梁小姐,他只是担心您,希望您能找到一个适合的对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