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普没能如愿在机场和成蕊见面。成蕊还没下飞机就被潮水般的星迷淹没,白洪普只见到成蕊的惊鸿一瞥。他读懂了成蕊的眼神,成蕊用会说话的眼睛告诉他来日方长。 沿途遇到几个同班同学,他们都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个忙各的,好像白洪普只是离开了三小时而不是三十天,白洪普有点失落。这要放在中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中学期间一天见不到人就会有人四处打听,三天没人影早就上寻人启事了。 校长办公室肃穆典雅,家具从里到外透着身份和地位,不知怎么的,白洪普觉得屋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武官气息,从招生办主任一进门就双腿打颤就能看出来。 招生办主任像古装剧里演的大臣奏完奏折面朝皇上归队那样面对校长倒退着出去,小心翼翼的带上门。 “坐。”校长指着茶几旁边的沙发说。 “怕什么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宋校长笑。 宋校长笑着站起来,从旁边的饮水机腹部掏出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递到白洪普身前。白洪普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像古代官员接听圣旨那样对纸杯毕恭毕敬。 校长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洪普啊,你来这也有小半年了,咱们学校怎么样?” “挺好。” “可是现在整体形式严峻啊,我看就业办统计的数据,咱们市大学文凭的覆盖率超过60,这还是算上了25的未成年人。我估计最迟后年,连当保姆都得有大学文凭还得英语过四级,就业前景很不乐观。” 校长似乎看穿了白洪普的念头,他说: 白洪普觉得星际应该算自己的一技之长,但他觉得在不缺人的国家,光有一技之长并不足以安身立命,有文凭有本领才算双保险。他想了一会,回答: 校长说: 白洪普差点脱口而出我不缺钱。 “你是我派人特招过来的,好人我做到底,给你指条明路。再过一段时间会有武装部的来咱们学校招预备役,你有想法没有?” 校长说:“当兵好啊,有志不在年高,咱们现在能平静的生活,靠的还就是那些将青春献给国家的毛头小子。有时候我也想,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世上的呢?为了吃?为了穿?为了赚钱?反正我小时候从没想过会走教育这条路。直到有一天我去听一个讲座,听完后我才找到了奋斗目标,你猜猜他讲的什么内容?” 校长说:“那教授说他亲眼所见。一次有一个日本小孩在书店里买书,当他没有买走出书店时,等在外面的妈妈告诉他:‘你是怎么搞的,刚才我看见你把那本书都翻皱了,而且还一个喷嚏把口水打在上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赶快去把那本书买了,真是丢脸。’ 再看看我们怎样教育孩子,比如:一个孩子踢到一个石头摔在地上,那个婆婆一定会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别哭啊,是它(石头)不对,我打它啊,乖乖。’这样的教育只会让他学会推卸责任,明明是自己不小心,却要怪石头。” 校长点头:“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处在只会推卸责任的社会环境中,那样无异于与狼共舞。我得让别人的孩子也知道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先在一所学校教初中,我看到不少聪明伶俐的孩子因为考试分数疲软而无所适从,甚至走路都不敢抬头,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还发现他们整天为了生活中根本不会出现的问题绞尽脑汁不耻下问。我不能容忍我的班光学屠龙之技。我告诉过他们:“趁年纪小,找找自己的特长和喜欢做的事情,世界上通往成功的路有千条万条条,高考只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