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比起一般人，他拥有手机gps这项便利的工具，导致他们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向人问路的需要，也就始终没能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婆婆摇了摇头，“再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这个……”婆婆露出为难的表情，院子里的孩子们也都被雪莱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把目光投向这边。 “不好意思，给我们点时间。”伊雷丢下这句话，就拽着雪莱离开了院子，一直走到婆婆和孩子们看不到也听不见的地方，才松开雪莱的手。 “她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逼问她有什么用？”伊雷说。 “早知道了又怎么样？”伊雷反驳，“如果往北走的路真的全被封死了，那我们多早知道都没用！去不了就是去不了，除非你插翅膀飞过去！” 伊雷瞪大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疯了吧？你以为政府为什么要封路？是重度辐射！那些陨石辐射不知道会对人体有什么样的危害，多少人都是因为陨石辐射……” 他的神色很平静，像风和日丽的湖泊，没有一丝波澜。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亡吗？”雪莱说，“何况我们都是末日后变异的新人类，说不定还能活着支撑到山脚。虽然可能的话，我还是想爬到山顶，但如果能到山脚，我也很满足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刻他是想朝雪莱挥拳，还是想打死自己，还是想就这么扔下一切转身就走，回朗赛，回他那个单调无聊的小屋，回到雪莱·曼塔从来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时光。 “无论怎样，你都一定要去因布山是吗？”他问。 “哪怕是让我陪你一起送命？”他问。 “老板。”他的声音哑得变了调，“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从因布山回来，是吗？”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所有的掩饰都成了笑话，所有的安慰都成了谎言，所有为谎言而生的美好都成为泡影里的假象，轻轻一挥，就散得一干二净。 因为一切都没有基石。 与此同时，他又冷静得能精准掐住一个人的脖子。 正因如此，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过了很长时间，雪莱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语气、语调都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这并不是一个伊雷预料之外的答案，倒不如说，在很久以前，或许比雪莱自己想象得还要早，他就已经猜测到今天的回答了。 “你说过你会回南特。”伊雷说，“只有在南特才能买到新西服给我。” 这个表情在这一刹那终于彻底激怒了伊雷。 “雪莱·曼塔，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从那么大老远横跨好几个城市一路赶到无人区爬山，就为了去死？你有什么不得了的痛苦连活都活不下去？就因为变成了oga？就因为你发明的高科技报了废？”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现在有多少人因为吃不饱饭而活活饿死吗？你知道你这一路上一共挥霍了多少钱出去吗？”伊雷提高了音量，“足足一千一百三十万！每一笔我都替你记着呢！你知道这些钱够多少人活下去吗？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