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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顾无觅。阿芙洛明里暗里提过好几次, 希望她能在自己即位后的不久接任大祭司一职——甚至是早于她即位之时接任,但这一想法遭到了顾无觅的反对, 哪怕她已经在改变蓝星的气候时证明了自己的确有着上达天听的能力,她依旧认为这只是来自系统的馈赠。阿芙洛在这件事上拗不过她,即位仪式只好还是由上一任大祭司来主持,上一任首领即位时的主持亦是她。祭台远在皇城之外,战时少有人来,此时显得有几分冷清。“殿下,顾。”有人立于祭台之上,游得近了方有察觉,转过身来对着她们,微微颔首。顾无觅有几分迟疑:“这是?”“大祭司,”阿芙洛顺着祭台的侧坡上去,“你不记得她?”亚特兰蒂斯的各大仪式上,贵族所在的位置都应当离祭台十分近,是以顾无觅不可能没见过她,好在阿芙洛前半句已经将女人的身份点名。顾无觅偏了下头,做出回忆的神色:“隔得有些久。”遥遥数面,不记得也正常。但大祭司远比她想象的年纪要更轻——至少从外表看来如此,阿芙洛瞥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上祭台。“你们终于来了,”大祭司弯起眼睛微笑,她先是朝阿芙洛道贺,一路从战争胜利夸赞到气质,又问道,“殿下可有寻到我的接替者?”话是如此,但她的目光一直黏在顾无觅身上,幽深的眼神似乎已经将她看透。顾无觅下意识手上加了点力,被阿芙洛回握住:“你不是已经知晓?”大祭司轻笑一声,视线从二人交握的手上移开:“只是这位小朋友连我是谁都记不清,殿下莫非是带了人来诓我。”方才的低语竟然被她听见了。“是真是假你一眼就能看出来。”阿芙洛淡淡地道。大祭司这才又仔细打量顾无觅,鼻梁上架着的琉璃镜折射出她二人鱼尾的光芒。顾无觅被她看得有几分发怵,体内却好像有另一股力量与她势均力敌,使她在这场拉锯中不落下风。她眨了眨眼,微俯下身行礼:“大人。”大祭司伸手将她扶起,上一次顾无觅有这种灵魂被看透的感觉还是在上个世界被何爻盯着。好在没过多久她便移开视线,对阿芙洛道:“还不能确定,需要等待一个机缘。”阿芙洛问道:“什么时候?”“这……我也不清楚,”大祭司说,“历任祭司都只在真正成为自我的那一刻才能够确定身份,更何况——我看这位小友对自己的认可度并不深。”阿芙洛微蹙眉心,只说一句:“知晓了。”大祭司转而问顾无觅:“听殿下说,你曾动用过自己的力量。”“……是。”大祭司看上去有些疑惑:“能够与天象建立联系本就是亚特兰蒂斯祭司感知力对一部分,你为何仍旧否认自己的身份?”顾无觅没话可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并非原主。不过原主回来的时间也快到了,这件事还是留给她自行处理比较好。“一瞬间的感知而已,”顾无觅说,“更何况,动用力量改变的对象并非亚特兰蒂斯。”大祭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倒也罕见。看来为你准备的接任要用到的首饰暂时是派不上用场了。”顾无觅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大祭司转头问阿芙洛:“那么殿下,您将以何种身份将顾迎回皇宫?”阿芙洛蹼爪边环绕着一条银色的小鱼,闻言道:“再做一遍你那占卜。几年前你是怎么算出我与某人契合度高的,便再原封不动……解一个契合度更高的卦象出来。”大祭司被噎了一下,无奈地道:“我的力量有限,或许已经无法再询问天意。”艾瑞出事后,她当然意识到当年之事是中了旁人的计,解卦或许当不得真。阿芙洛将小鱼推到一边:“那你说如何?”她能够让海洋顺自己的心意,却偏偏有时在说服族里那群德高望重的长老时犯了难。大祭司推了下琉璃镜,说:“不如将顾借我一会儿,只在祭祀仪式上出现一会儿便好。”……图穷匕见了。阿芙洛没有拒绝的理由,顾无觅更没有。虽然只有在仪式上那一会儿她是真正被借走的,但事实上她一连两天都待在祭祀神殿中,听大祭司讲解仪式的流程,不时在肃穆的氛围中被兀地问上一句:“你与殿下果真是在那一夜得到海洋的承认?”然后又说:“亚特兰蒂斯历来从未有过大祭司与天生亲和海洋的首领结为伴侣,你很勇敢。”这是勇敢与否的问题吗?但随着仪式的布置,她好像真的从中体会到了一点……天意。那是很虚无缥缈的感受,与身在海洋中的绝对直观体验不同,更倾向于是不可触碰的神圣性。她不知应当如何描述,可冥冥中似乎有东西将她引入除现实以外的另一层,然而当她即将触碰,却又幡然醒悟似地将她推回来。像是一场漫长的拉锯。而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到了即位仪式前一日夜,大祭司再来寻她时,隐约觉出有几分不对。她的小继承人正伏案核对战争的开支与即位大典的预算。大祭司绕到她身后悄无声息,却还是被敏锐地捕捉到水流晃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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