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霜微微摇头:“你既心有旁骛,难以入道不违常理。”姚怜下意识攥紧拳头,握碎了手中符灰:“闭嘴。”秋辞霜好像从中体会到几分顾无觅日常将贺清气得跳脚的乐趣,闻言又道:“你既不爱听内门教导,又缘何执着于修行呢?”姚怜沉了脸色,不过片刻后,她又笑起来,放轻了语调:“秋师姐连我的话也听不清了吧?镜像到了这种程度还能保持清醒的,典籍上从未有过记载,秋师姐你倒是头一个。”“不过,”她话锋一转,眼前的人影逐渐融入进无法被看见的幻象里,“也就止步于此了。”她随手扬了符灰:“自求多福。”接着转向一旁一言不发的贺清,道:“走。”贺清指尖还有未燃烧完的五行火符,这是方才用来为姚怜点灵物进化符的。闻言她熄灭火符,随手将剩的小半张扔下:“去哪儿?”“西北方,”姚怜略一思索,“方才镜像是往东南方蔓延的,若是不错,镜妖正往东南方移动,我们往西北去,远离中心为好。”贺清问:“何不就此将镜妖斩杀?”她知晓秋辞霜之所以会陷进如此强的镜像之中,多半是因为刚巧踩中了镜妖在本体附近设立的镜像迷阵之中,而她们在这旁边歇息生火,竟是运气好,没有触碰到迷阵边缘。姚怜反问她:“你若是有这个能耐,我不拦你。可你要想清楚,秋辞霜谨慎得很,错过今天,就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她朝秋辞霜陷入镜像的地方一指,像是惋惜:“不过倒也晚了,镜妖行踪不定,早在将秋辞霜拖入镜像后便隐藏起来了。”贺清叹了口气,姚怜还以为她还陷在方才的行为中难以撇清干系。可秋辞霜分明是自己踩进迷阵的,她若真有实力,早不等她们燃进化符便脱身了。谁知她说:“我知仙门没有这般规矩,可我与她的婚事已上奏陛下。她这一殁,照着规矩,我至少得守孝一年。”原来是担心这个。姚怜暗自松了一口气,收起方才的恼意,只露出些许撒娇似的不满来,道:“你我既心意相通,孝期又何尝能拦?”贺清道:“正是。经此一事,我也想通了。婚约并不能真正约束人,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心意相通才是要紧的。待此事过去,你便随我回京,我们上奏陛下,早日成婚可好?”谁要跟你早日成婚。姚怜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个愿意为了她试验合欢秘术的,她从古籍上抄来时只得半卷残缺,也不知有用没有,试验品没了可再难找。但她只微微一笑,道:“好啊。”“如此说开了便是,”姚怜催促道,“快走吧,一会儿遭人看见了可就难解释了。”贺清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一同向着中心的反方向行路。至于她们辨错了镜像,一路上走走停停,到最后也没能如期所愿远离镜妖本体,而是在周遭撞上顾无觅与程苛,便是后话了。姚怜此前从未与顾无觅打过照面,可她只消一辨贺清惊恐的神色,再一与传闻中此人的面貌相合,便对上了名姓。被顾无觅居高临下俯视着,要想逃开得先站起,这样一来,能够顺利逃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何况,她余光瞥见贺清被另一人控制住。那人眼生得很,绝非凌霄宗之人。她不知顾秋二人使了什么手段才让秘境中的生人心甘情愿为了她们卷入这场纷争。能让生人为她们卖命的,想来多是利益相关,只可惜她虽是姚知之的侄女,却并不能享有姚知之那般天之骄女的待遇,吃穿用度与寻常外门学生无二,没有足够多用以笼络人心之财物。她收回手,方才惊异之下主动将视线移开让她输了气势,这并非她的本意。眼下再度抬眸,好像天然处在了弱势地位,开口却是平静道:“想必是顾师姐?失敬。”因着不能进入内门,她甚至要唤这位一看年岁就小她许多的顾无觅作师姐。修道之人在得道之时便停止衰老,再有不济,修为到了一定高度也会延缓衰老。像秋辞霜这等被誉为这一辈最有希望得道飞升的,从容貌上看,与十八九岁女子无异。而顾无觅么,瞧着甚至比秋辞霜的年纪还要轻上一些。顾无觅原以为她同贺清一样只是背地搞小动作能力惊人,没想到如今却好像真有几分镇定在。她对姚怜起了兴趣,好像有几分能理解为何原著中她与秋辞霜的主角之位会争得不相上下了。将配角写得过于聪明,于作者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配角并不能够因此成为主角,换做是她,有的是办法让与配角勾搭的主角从此沦为炮灰。“失敬倒谈不上,”顾无觅轻笑一声,“你们这不是为我备了好大一份礼么?”姚怜丝毫不怯:“顾师姐此为何意?”顾无觅道:“残害同门、偷习禁术。”她问:“需要我再说得详细些吗?”姚怜却惊讶道:“顾师姐这是在说什么* ?我怎么有几分听不明白?”她笑了笑:“口说无凭,顾师姐拿得出证据吗?”顾无觅似乎很是为难,姚怜笃定了她没能来得及用留影珠录下方才的情景。而就算是录下了,短短几句话而已,亦难以拼凑出故事的全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