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生何其短暂荒诞,时间长度仅足以寻回灵魂的缺角,足以在边界上游走,在边界上重新寻回如何让简化的勇气再回,如何得以新生如何归返沉静,仅此而已。 奢求寥寥一生间能於他人生命中留下任何,实而忘却生命总在转瞬间便化为尘埃,实而总是迟而未察。那般愚騃地,往往看不清晰。 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此刻在不完全的断轨思绪间0索,循入一条复一条的街道巷弄,等待自己找到那处地方的所在──那让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缘故。 圣母百花大教堂的身影已逐渐远去,乔托钟塔的姿态再不清晰,而他仍持续行走,持续以指腹按上墙瓦边缘去探回最熟稔的方向,或带迟疑或不踌躇地,期盼能到达让他最为安心的归处。 快到了呢。他暗忖。 是如此美丽的存在哪,已无法单单用言语诉尽所有,纵使文字的组合或能姑且将之传递一二,实而那惊心动魄的慑人之美自内而外,是即便以整座城市为基础皆无法企及、整片临洋土地亦无法与之b拟地,教人生醉。 六道骸轻语,似是自我告知般,一再地咀嚼此单字的音律。 尔後不停地询问自己,真能够平心静气地面对麽? 他们已然沉睡於数百年之前,已然从记忆中慢慢淡去身影与面容,长眠於地面之下让土壤原始的香气包裹棺木,等候躯t在无情岁月之下逐渐崩解毁蚀,等候世人如遗忘转世过後的他般遗忘他们,只允许在生存那世被所ai之人惦念一生,短暂而令人不胜唏嘘。 我始终记得你们的。 现下想起,宛如昨日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却早已追不回那些人事物了。 诉说着,纵使坠入人间道,你六道骸亦早非人类。於是我们不愿开启美丽予你,无论你美好如任何,即便此世的你温柔地让人心si。 亲ai的你曾与幻觉的瞬间共生,曾与幻觉的瞬间共亡。 直到踏入巴尔迪尼花园的瞬刻,将整座城市的景致收入眸底,能够毫不迟疑地指认出数个地标,六道骸才知晓自己终是来到了心系所念之处。 究竟是发生了什麽? 於是他将这念头暂且搁置,在感受沉郁苍穹骤然落起的细雨纷纷打上颊面之时,穿越巴尔迪尼花园一侧已然修剪整齐的草林景观,同时刻小心谨慎地极尽可能不去毁坏那完美构形,尔後放任自己在迎面而来的场景映入眼帘之前、 你是那样教人疼惜地,被迫选择被遗忘,被迫选择苍老。 02 世界宛如一片残像。 笑意微噙,坚定俐落的步伐於花岗石砖上更显响亮清脆,不因sh滑地面而有所踟蹰,满含淡然与愤世的目光扫过横竖皆成排的满园墓碑,数量之多让他无从轻松给予确切数量,如骨牌。 他想道,除却那些中心思想的人们之外,却又包含他们之下,全数人都拥有使用同等代名词作为生存的表徵,而他亦如是。诚如他的十世雾守,诚如他们的vongo,都已然留存於过去,再无法与此刻同步。 你得以瞧见自己於另个世界中笑的恣意欢愉,却无从在此处描摹出,早已丧失五感、躯t泯然的自己。 抑或说你能看的见,世界崩毁之前的平行交轨? 最终落履於几处矗立较大墓碑之前,凝视斑驳石面却已然无法辨析曾一度刻划於上头的名讳。纵使细雨纷纷,烛台上细火仍在烧燃,燃着如温火慢烧、烧着如烧不尽的岁月。 尔後唤出对方名讳,犹如唤出沉睡於整座墓园的他们的名讳。 宵风沁凉拂过颊面,如是怕让沉睡深眠的他们认不出已然改变的自己,六道骸让自己回复畴昔他们既 「五世过後,你们亦重新轮回,这次该下地狱道了吧。」 他笑着倾吐如此,作为沉默许久过後、长达五世再次相逢的问候。然後倏地想通,究竟是为了什麽,自初始踏上这片临洋土地起,自己便无从与他人的视线交流。 ──而早非人类了呢。 正如他所臆测,此处并不欢迎他六道骸的到来仅为如此缘由。纵使是他以自身能力换得存活至今的能力,世界却不容失轨运行的命运齿轮不停歇地继续前移,当年他在诸多事情过後逐渐移转自己始终而来的心境如一,而定夺出yu以凌驾於岁月桎梏之外的姿态存活,不被时间的极限所束缚、不让r0ut的限制所枷锁,仅此而已。 不执着了,关於vongo这名词、与任何相对应的行为、与承诺与祝祷。 语毕,他眸神暗凝,自觉话语已未如五世之前尽为伤人利刃,无论如何亦无法全然归回原先的桀敖不驯。簇起好看双眉,俊美容颜沉了几瞬,尔後再次恢复一贯无波。 伸出手,却仅是感受到雨水自指缝顺流滑入袖口,须臾间便能覆盖身t暖和热度,激颤一身沁凉寒意,然後他想起、想起他六道骸忆起那四字是为了什麽、那四字又是因何而盘据於心尖。 03 那年他曾如此倾诉,而对方给予的回应仅是认为、这四字无论是本身抑或真正的涵义,都已然溢满伤恸的情怀。 那人道,历经十年洗礼过後的双眸透露沉稳缜密的心思,眼角笑意淡而温柔。 ──去琢磨出另一层深度如何呢,骸。 如他与他们。 势必得再次重返此处土地,佐证自身当年决绝并非枉然地、足以笑看时岁无情消磨他人灵魂与存在的紮根;势必得再次寻回自身存在的理由如寻回灵魂今日的缺角、漏失许久的拼图一隅,尔後笑看当年殷殷盼盼的执着,并终将不悔那畴昔过於武断的抉择。 轻声低语,尔後以掌心接纳逐渐增多的上苍泪珠,再任凭它们改变形态滴坠入土,而直至归无前皆无多大声响如暗夜伸展肢t的困茧。 离去之际,他记得映入眼帘的yan红如血,深狠地灼疼双眸。 颀长身影自在悠容地前移,安然步伐不急不徐,时不时敛下眼睑复睁开,间断x地、次复次地重新将世界峥嵘风貌纳入清丽如宝石的异se双眸内,然後最ch11u0的t悟,那些千姿百态是如何汪汪洋洋的於他绵延近六世的灵魂中,一片放肆。 他本是这般思忖的。 以寂静喂养寂静,於飘零的时岁间,以为不再拥有期盼明日居所的身份。 他知道这美丽的城市已然接纳他。 capis,vongo <end> daantotepononcivediao好久不见。 ciaovongo哈罗,彭哥列。 ├freetalk: 1虽然我并没有设定任何cp,但最後可能会有人觉得有点+10骸纲成份在,不过说真的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暂且不管曾经的本命←都早就随时间淡掉了,既是生日贺,就想单纯颂赞他一人的存在。之於我一如文内所写,那些vongo都是代表全t人。 为了什麽?骸桑的决绝那句话,是为了看尽这世界的美好。曾经是实验t的他、浴血在黑手党世界的他,想看看世界的美好。但就是因为经历过这些才想去看看世界,所以不想舍去那份心情和决定,所以要保有记 放弃执着则是放弃对於首领身t的执着、放弃想让彭哥列壮大的执着。也是整篇我最想表现的,後来此世轮回过後的他,在温柔与昔日狂狷中挣扎地寻求定位,所以思维常常矛盾,可ai的让人疼惜。 直到他理解也就是最後那段,直到他理解当年+10首领说的一别无涯的真正涵义,他才能够以人的姿态存活。曾经十年後的世界他说自己将离去vongo,说出了一别无涯这词,却被首领说出要他深思出另一番涵义,为的就是要骸桑知道,一别无涯这种词,过於孤寂过於寂寞了,你若真正t会到了不被世界接纳,该是多麽令人难过的事情。所以最後骸桑懂了,因为知道了真正的涵义所以被接纳了。 所以总之就是骸桑来了五百年後的佛罗l斯,原本要t会重生的美好却发现自己不被接纳,於是去面对当年si亡的他们、为他们吊唁,然後本来就此放弃要走了,却因为思维的畅通所以被接纳了。其实就是这样没啥东西的剧情掩面 事後如让旁人来诉说,大抵会如此骤结。 六道骸犹记自己当下心脏近乎窒息的感受,在以上方之姿垂首轻抚对方腰腹之余忽地双手被对方扯去审视,正涨的情慾y生生被身下之人止断。 「……纲吉?」轻声询问,喉头沙哑乾燥。 本想轻笑道怎麽你也对这有兴趣了?然而下一秒泽田纲吉忽地轻柔囓咬他指尖,唇边牵出的银丝於空中划开,即刻让他的呼x1复加深沉低哑。 散落的秀发、白皙的t0ngt、殷红满布的齿痕、氤氲水气的美眸……六道骸sisi望向对方那明显挑逗的眸神,低声咒骂这美景全都q1ngse得要si。 「骸,黑se虽然非常适合你……但这样太过y郁了呢。」将溢出的银丝咽入腹中,泽田纲吉仔细审视表面se泽与浓淡,随而笑得淡然,「和我在一起,让你不开心麽?」 然後张开双腿如邀请着对方的进入。 月se皎明,隐隐然洒落的韵光将颀长深影拉成笔直一划,宛若星子奔腾於天际银河似,迤逦出一径光年。 如午夜过後方会出现的si亡之神,俊美妖魅地不似人间能见。 那人嗯了声,浅浅笑开如最珍重的答覆,不在意地任凭男人边拥着他入屋边把玩他及腰长发,仅是不愠不悦地感受着属於他的温度不减。 等待男人沐浴换衣後,泽田纲吉递过冲泡好的温热柑橘茶予对方,分别落坐於沙发一隅,他静静打量着对方双手那不容人忽视的、se指。 明确地察觉到这小地方转变,泽田纲吉不禁暗忖,你即便是个浑身散发狂狷之气的男人,却温柔地教人心si。 「嗯?」 00 retionship? 他们不会说出那词语,何况去介定一个完全与所以然。 此刻我不是、并不是你未来的归依。 01 「噢,你在怕什麽?」 就像他未曾想过能在晨起时伸手触及沉眠於身畔的那人般,男人也未曾想过要让自己的身影陪伴对方至天明、直到对方苏醒,微睁那稍嫌慵懒的澈然水眸将自己纳入眼底。 可即便如此,偶尔清晨凉风袭入被褥,颤落浑身凉意时泽田纲吉仍会忍不住暗忖,是什麽让对方从不让他的身影遗留到清晨的煦yan洒落,不让他的姿态短暂停留到自己醒来,而往往率先一步将所有触碰过的物品、环境悉数打理乾净,重返原先他来时的样貌,尔後来去如风宛若未曾有他这人出现於此处。 惯x地套上前夜沾染男人妖冶气息的衬衫,啜饮热烫拿铁时捻起置落於瓷杯旁的花,泽田纲吉让思考持续,抚过沾上露珠的新鲜花瓣时他会想,原来是早晨拥有这偌大房间,而不是他。清晨能和任何自然要素共享这偌大闲适,然而他却没有一个对象能够分享什麽。在过去十年间拥怀着他入眠、曾用那深邃美丽的异se双眸深深凝视他如凝视呵护的珍宝──以那几几乎让他窒息的时间长度。 02 「……为什麽?」 就像男人从未愿意让他人留下过任何影像纪录他的姿态,他亦未曾拥有机会得以成为那其一破例。 直到无法顺畅吐息直至泪眼迷蒙,男人才会终像是满意地离开他发热唇瓣,让他往往忍不住眯起双眸,想着六道骸这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知晓自己的魅力,是那样残酷而温柔地让人心si。 多少年了,泽田纲吉偶尔会想自己是否太寂寞了些,连一个在男人失去踪影时得以将想念寄托的对象都没有。然而他又会想,或许、大概、可能,多多少少男人是以这样未曾间断可已然持续长达十年的来访变相让他知晓,你不需要那些终将泛h老旧的薄纸,我的存在便是那无谓快门的最好替代。 他想、或许这便是你六道骸最t贴的温柔。 yet减去一半入腹时,他拾起花梗看得仔细,暗暗细想着那九百多朵浅红洋桔梗,是否每瓣都曾被注入对方的意念?毕竟他至少可以确保六道骸这狂狷傲然的男人所做之事,都必定有其意义存在。 如是好,他深惧自己会贪婪地奢求更多。 03 「……床伴麽。」 然而有次,或许是相识。 4你究竟「该怎麽样才能离开给他的一片海洋」?←引自张韶涵的新专辑主打?最近好吗超好听我超ai! 尚无法走入梦境所g勒的虚无永恒,你伫立於幻实交界间,敛眸思忖,倘若踏出了这步伐,是否便能再探见男人唇畔总一贯料峭的傲然冷意,是否在梦中,你将能为自己编织出毫无破绽与瑕疵的幻境,在那里你能如从前般拥怀着他入眠,还能按抚他微垂的漂亮眼睑。 你会这般反问自己,尔後在丧去五感与意识之前、在全然陷入梦境之前,率先於毫无人声的静夜惊醒,佐着淋漓sh透的衬衫,发怔地推敲上次这般让泪染sh衣料,还要强y向自己拗着藉口说不过是出汗多了些的时候,又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你总臆测那是你未曾不经意就遗漏的,属於对方浅淡又绵长的ai意。 而这样的他,你深ai的他,却愿意让你以碎吻触碰他身子每处是软是y,愿意让你眸中收纳他所有情绪转换,所有面貌无论真实虚假。 你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单凭凝视对方挥舞三叉戟轻巧击杀众人的倨傲背影,便从此懂得了甚麽能被唤作一见锺情,你也记得每一个你朝他诉说心意的夜晚,对方是如何以那三分清冷的语调说道,白兰,你脑子是摔坏了麽? 你然後总会g起唇角,深深以那浅紫se的眸光将男人的寂寥身影印入脑海,尔後告诉自己惟有此刻,他说出这话的此时得隐忍下如何都想拥怀对方的冲动。当他难得向你张显他的脆弱与无奈,折去这男人如若淬了火的自尊绝不是你期望要带给他的。 你总伫立於幻实交界,总於踏入梦境前惊醒,总侧耳聆听风声假象着聆听对方正呼唤你的名。 如同你并不需要藉由编织梦境才能触碰到他的温度他的身躯。 当时男人淡然凝视着你,宵蓝se的眸子静若止水、毫无波澜,依旧云淡风轻如当初在那寒冽冬日里你们初遇。你那时便想,这日的来临终究无可避免,即便你被允许拥有这冷傲美丽的男人一时,却无法拥有他你诚心祈求的一世。 如同无声的知悉,你知晓倘若此刻你说出任何关乎劝留的话语,你将永远丧失与男人并肩前行的资格,正如当初你为何y是隐忍下yu拥怀对方的冲动──这代价太大,你想自己担不起。 他离去的那段日子里,你偶尔总会这样呢喃自语。当时你唇边溢出的吐息,冷凉得彷佛冬日霜雪,「……没错,不过是我以为与我觉得。」 你分明晓得对方即将远赴的战役即将接下的任务危险系数高得惊人,哪怕是那样强大的他在时空的战役之间也几乎没了存活的机会。 那淡漠寂寥的美丽身影定会再次出现在你眸前,你这般深信不移着。 1 你仅是微眯了下那过份漂亮的宵蓝双眸,揣着难以明晰的莫名情绪跨入其中,然後你瞧见了那满片低伏的驱t或衣衫褴褛或华服贵饰,此刻再无殊异地,齐一将双膝与双掌贴紧於冷寒的地面,他们将头首埋於双臂之间,在最纯粹的信仰的面前五t投地,亦如你在前往此处的途中,千百次所见的那些人们,不畏寒天暑日,三步一跪拜,周而复始着你并不感到陌生的六字真言。 你不屑於耻笑,也不再如千年前般对人们的信仰嗤之以鼻,事实上你连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都没能得出个清楚的解,没能凑出一个能让你自己满意的说词。是甚麽缘由让你的足迹横跨了大半个水蓝行道?是甚麽因故让你颀长的身影最终站定於那耄耋长者前方时,并未旋身就此离去? 你和长者说,你瞬亦不瞬地注视着他安然无波的沧桑邃瞳你道,你早已以昔日的六道能力作为代价,甚交出了锡杖与指环,让你能拥有辨识那人转世身份的资格,可为什麽,当你终究孓身熬过那昏聩无光的五百年时光过後,你仍寻觅不着他? 於是你再次跃入第二个沉闇无边的五百年,经历那你早已见惯的人间百态。你漠然地见战争烽火硝烟、见科技日新月异,你见花开叶落、也观cha0起月落,你一如既往地行走於不属於你的街道上,x1吐着你从未熟稔过的空气,逐年逐岁地,你亲眼目睹这世界与你当年和那人携手共度的再不相同……然而你想,哪怕如此,若还能与那人再次重逢,其实这一切也都让人可以忍受。 只是如今,你想,就算你难得地想要见他一面,他却再也没出现过了。 「aiyu之人,犹若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可贫僧觉着,茫芸众生,施主的故事这般不同寻常,兴许……是不能同概而论的。容贫僧冒昧一句,施主可已十足确切,您所ai之人,今次确实不存於这大道世间?」 ──骸君,我们这是在互相等待中蹉跎了岁月呢。 也那般格格不入。 千年以前,当他隶属於米尔菲欧雷家族而你隶属於彭格列,当他揭穿你隐瞒的间谍身份将你打得遍t鳞伤,当他夺尽了你的火炎浇灌他自己的羽翼,当他最终败仗於你的首领手下而玛雷指环洗去了一切更洗去了他所拥有的全部……当他与你,重新相逢於那些年岁过後。 其实你那时并不晓得,在一切尘埃落定过後、当其实从未过份执着於任何事情的白兰?杰索将自己掏空洗尽後,他想起了曾经西西里岛上你昂首时微微绷紧的修长脖颈,想起你宛若虚假的美丽异se双眸想起你意味不明的唇角弧度,他想起了你们每一次酣畅淋漓的交手、你每一次呈现於他眼前的千变样貌……於是等到这白发男人发觉他後背上那始终无法痊癒的火炎迹痕只想让你一人触0时,白兰?杰索便了解,他或许已然寻觅到了一生的追求。 「……他确实有可能改变了样貌与x格,但若我靠近了他的转世,我能够认出他的。」 「是麽?那且放宽心吧,施主……贫僧想,或许你二人只是时缘未到,却非是不遇。」 千年以前,当最後你们愿意承认你们相ai的时候,那夜那白发男人缠着你将你搂得si紧,向你娓娓诉说了日夜他从前的故事,那些关於他在这个世界,与一度穿梭於众多平行世界里的所见所闻。 ……当时真的很忙呢,骸君。 当那一贯傲然的男人说到此处时,他却忽而停下来无声地笑望向你,而你当然了解他想表达些什麽……又或说,他想让你做些什麽。义与复仇二字相互牵连,轮回之瞳的驻足让你今生都未能拥有可能遗忘一度加诸於自己的残忍。你曾夺取彭哥列十世的躯t失败,也曾被囚禁於那无se无光的水牢长达十年;你曾在身份败露後见过白兰?杰索的残忍与无情,也曾在未来战结束後探见他的强大与执着。 骸君。六道骸。 你是这样的一个人,自有你的一套原则方矩,却从不悖离自己心底的念想。 你失败然後成长,你尊重并且自重,你失望却不绝望,你从容并且优雅。 而甚至在输给白兰?杰索的那场战斗里,你也一贯是讶然多於慌乱,却始终不躁不急。你从来都清楚自己的底线与状态,也清楚自己的追求与向往,你自傲却不自负,冷静却而果决,你从不需依托他人,更不曾等候命运裁决,你惯於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前方道路,用自己的能力去开拓无边的闇夜。 其实你是那样一个复杂的个t,随意而敏锐,柔和却坚韧,内敛又张扬。 毕竟除却那让你纳藏於心底的执着之外,其实於你而言甚麽都不过可有可无,恰似你并不执着於杀戮却亦不在乎自己双手染满鲜血,你并不特别厌恶谁与谁而憎恨所向却从离不开黑手党本身。 其实你,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千年以前,在你们相ai过後,你们共同走遍了想走遍的地处,你们短暂离开故国岛屿、投身於异地他乡,你们在世界的角落牵紧彼此双手、不在乎外人目光,你们会随意地在旧镇街道上迎着满目火红暮se散步低语,也会慵懒地躺卧於异国草地上时享受亲吻时的缱绻柔情。 相似的习x与思维让你们更懂得对方的坚y与软肋,更赏睐对方的长处亦t谅对方的不足,你们学着如何相处,也学着如何平凡地生活,在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内,你们尝试过得更好。 在那千年前的世界里,十年後的你被称作世界最强的幻术师,然而你其实并不那样要紧这称呼相随而来的危险,直到你亲眼目睹你愿意称之为ai人的颀长身影,在敌对家族一次令你们都猝不及防的结盟埋伏下,甚来不及使用他的能力你的幻术,他用x口的跳动为你挡去了危险,用失温的薄唇贴上你饱满的额际时,你才在终将迎来一片肃杀之前晓得,原来总有些事情,容不得你不在意,更容不得你忽略。 然後你也走了。将他燃尽後你将他埋葬,再不回去你们共同的住处你继续消磨着岁月,漫不经心的杀戮与守护,随意地离开而後回来,世界最强的幻术师、彭哥列的十世雾守、冷心无情的曼珠沙华、深藏不露的水墨莲花,你不要紧更不在意他人之於你的看法,毕竟你想,相b当初那毫无止尽的六道轮回叠加积累出的所有,甚麽都不再足以翻起波澜,也甚麽都不再足以让你心软。 ──你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你最後选择以六道能力、以权杖与指环,更以你的一切你所有存在的迹痕你的名姓,去央取一个长达五百年的沉睡,去拥有再次与那白发身影相识的机会时,你终於明白,当你惯於有对方的陪伴,你便再无从回到孓然一人的生活。 你想着,便这样吧,也没什麽不好的,他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你是在一个沁凉的午後再次横跨大半个水蓝行道、重回西西里岛上那靠海的古镇。当你嗅闻着海风携上咸味的熟稔,伫立於高处你遥眺duoodicefa那依稀庄严却已然让岁月缀点上斑驳的外貌,你忽然便觉得,不久前当你下意识想着是否该来此处看看才能稍加放心时,归来的这日便及早注定了不再寻常平淡、抑或将从此再是不同。 其实你早无以追忆彼时的你可能是为了甚麽,才特意对此处留了几分心──或许是曾深入骨髓的恨意让你鄙夷这份信仰,又或许真是那两座雕像有哪里 一切都能是巧合。 於是当你看见那熟稔不已、你早於梦境中g勒过无数次的jg瘦背影时,你感到自己呼息凝了半瞬,又或更久。不由自主地你走上阶梯来到二十步的尽头,没有推开那漆黑重门你隔着铁栏再也挪不开视线、错不去念想。你见对方依然顶着满首张扬柔软的白发,顶着与千年以前同样的面貌。那是二十五岁的他,二十五岁的白兰?杰索,恰如在那个世界里,你以间谍的身份与他初见时同样。 你们曾拥有的过往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曾共同完成些什麽毁灭些什麽,关於夜晚与清晨,关於张扬的欢笑与微弱的忧伤,关於那些远去的抑或亲密的,你们之间复杂又却细腻的过往、模糊却又真实的记忆终将倾颓於你垂落唇畔的下弦月里,在那些最最无法放下的风景里,他会遗忘一切,而你将记得所有。 而如今同样二十五岁的那人,生活的世界不再有曾经的纷扰与沉重,洗去了尘埃与龃龉,淡去了怨怼与冲突,留下的将能是什麽……你想在你们重新结识之前,你也不清楚,可无论如何,你想至少,一切都还能够重来。 而当那白发身影没来由地对你不甚抗拒,更下意识以指腹探上你宵蓝的眸眼、却又旋即对自己的举动充满不解时,你只无奈而叹息地想,不用再多追究了,如果这漫长的岁月是为了让你遇见这样的他,那足够了,也很好,你找到他了,更找回他了。 「初次见面,我是骸。」 6 你只道,辞歌之後,会是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