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违法宗族无一例外地被政府军队以雷霆之势迅速处置,各部总司令甚至亲自带队,王级仁级的手段下,没有任何一宗可以反抗。到墨听高一下半学期,尧国仅剩十一宗,其中就连长老院也被去掉了田氏一族,从五宗变为了四宗。又过了半年,在新年开春、女王八十一岁初始,她宣布了一件震惊尧国内外的事情mdashmdash受人爱戴的尧国女王百里觅茶宣布更改尧国的政体,尧国将从君主专.制改为君主立宪制度。从此,这名带领百里族走出困境、带领尧国登上联合国首席的女王退出了尧国的政治舞台。她拆改了王宫,回到了她的家乡百里谷,致力于办学、慈善和坐诊。沈芙嘉深深凝望着房中的宓茶,许久,她用颤抖的声音问:ldquo你真的hellip真的就不能留下么helliphelliprdquo那一顿晚饭,在宓茶对她说ldquo我向你保证,生命的最后,我只属于你,绝不和任何国家、任何人民分享。rdquo时,沈芙嘉便明白了,宓茶终将退出尧国的各项管理,不再担任国家元首。宗族改革,是她为尧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此后再不沾手。那个时候,她终于懂得了,为什么宓茶要对她说:「有时候我真羡慕陆鸳和芝忆,要不是我是女王,凝希又还小,否则我也想早点退休。」懂得了宓茶为什么要问她:「不然,你之后有什么有出息的计划?」懂得了为什么宓茶不愿意多收养子、为什么不在王储教育上花费半点心思mdashmdash她根本就不打算让百里凝希成为下任元首。和去宗族的计划一样,沈芙嘉不敢问宓茶的这一计划又是想了多少年。仅是那一句承诺,就已经是三十二年前的事了。恍然间,她突然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宓茶首次向她询问战事上的建议,彼时,宓茶感叹道,「嘉嘉,论政治、论军事、论经济思维,我方方面面都比不上你呀helliphellip」当时的她因为得到了宓茶的信任而高兴坏了,如今想来,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宓茶便决定了尧国的下位领袖。此后,她亲手铲除了对沈芙嘉有威胁的宋如玉、柏芳彤;她跟着沈芙嘉上了战场,为了保尧国,更为了保护尧国的下任元首;她为沈芙嘉这名本该只管内政的副首相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军事活动,放任她和宓军宓挺频繁交流,让她去熟悉尧国的军部和财政部;她的每一场宫中宴会都故意晚到,只要女王不在场,沈芙嘉就会是群臣众宗间巴结讨好的对象;她将沈芙嘉每一件功绩都大肆宣传,在沈芙嘉升为首相时更是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采访,让她在大众面前露脸,让尧国人民熟悉沈芙嘉、爱戴沈芙嘉,让群臣众宗都知晓沈芙嘉的分量;那晚的升迁宴,她为沈芙嘉亲自挑选了裙子,将其反复和自己的旗袍作对比,要求设计师尽可能让两件衣服看起来一样。同样的配色、同样的花纹,身穿旗袍的女王即将退场,而新的礼服、新的领袖则将展现在众人面前。她对尧国下一任继承人百般用心、千般调.教,只不过,这培养的对象不是百里凝希,而是沈芙嘉。宗族改革,是为尧国,也是为沈芙嘉。沈芙嘉背景单薄,撑不起对两千年传统制度的冲击反抗,这件事,只能宓茶来做。听到沈芙嘉的话,宓茶垂眸一哂,ldquo嘉嘉,这个国家是你夺下来的,它理该归你,而不是我。rdquoldquo我没有玩弄权术的天赋。凡事都该能者居之,我不适合,也不乐于钻研此道。rdquoldquo现在天下太平,宗族问题也减轻了很多,rdquo沈芙嘉悲伤地望着她,哀求道,ldquo你不需要做什么,就在这宫中,不好吗?rdquoldquo尧国的问题告一段落,可百里族的许多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这半生都在为尧思量,如今,也该为百里族着想了。rdquo宓茶牵起她的手,两枚老旧的戒指相碰,她对着沈芙嘉道,ldquo嘉嘉,我哪儿也不去,就待在百里谷,你随时都能来看我。rdquoldquo严煦还有秦臻一颜她们会留下帮你,等你整改了尧国各处,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可以把尧国放心托付给他了,就回来,和我一起在谷中养老,好么?rdquo沈芙嘉从来不能拒绝宓茶,从来不能。她一直知道宓茶成为女王后少有开心的时候,整日被各项事务压得闷闷不乐、喘不过气。她也知道,这王位,从来不是宓茶自己想要的,而是她不由分说强迫她坐上的。她含着泪,点点头,哽咽着应下,ldquo好helliphelliprdquo再苦再累,宓茶也从来不会任性妄为、懒惰怠慢,可如今她直截了当地说出ldquo我不乐于钻研此道rdquo,可想而知,是忍耐到了极限。如果做女王真的让她如此难过helliphellip那便算了吧,这不是她的本意和初衷。「ldquo就这样,公主将王冠还给了骑士,独自一人离开了王宫,叮嘱骑士要好好管理国家,不要辜负她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国土上的花草树木。rdquo」「墨听问:ldquo那骑士后来去找公主了么?rdquo宓茶弯眸,余光瞥向窗外的蓝天,ldquo她当然找了。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