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渟安安静地被她搂着,没有一声言语,半晌,她在宓茶的耳畔小声说,ldquo其实hellip也没什么的。rdquoldquo不,rdquo宓茶抱着她摇头,ldquo不,这很重要。rdquo她带着渟安回了主殿吃饭,接着找来了老师,单独和老师沟通,询问今天的事情。老师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争吵,但她对齐参说的拿两句话倒是没错,跟渟安复述得一模一样。ldquo我也只是关心他,rdquo老师道,ldquo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爱打游戏的,要是他是在熬夜学习,成绩上肯定会有显示,而且我并不是在骂他,只是在询问他,如果是我误会了,那他也可以反驳我嘛。rdquo宓茶点点头,ldquo是的,我明白,您做得已经足够了。rdquo她看向老师,ldquo我很感谢您这段时间对孩子们的教导,但这两个孩子比较特殊,接下来,就不再劳烦您了。rdquo老师一怔,立即上前道,ldquo殿下、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去和他们道歉的。rdquo百里月上前拦住她,ldquo老师,殿下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需要对他们的规划做新的调整。rdquoldquo我helliprdquo百里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笑着送客,ldquo来,我送您回去。rdquo她将老师送上了车,给了丰厚的谢礼,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宓茶成半瞌着眼睑,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百里月踟蹰地站在门口,在她看来,老师的做法虽然稍显武断,但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没有到要被开除的地步。ldquo殿下,rdquo她去茶柜上给宓茶泡茶,一边安抚道,ldquo没事的,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尤其是齐参和渟安,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您不用太担心了。rdquo宓茶没有回答百里月的话,她垂眸片刻,问道,ldquo小月,你觉得光系是什么样?rdquo百里月动作一顿,这突然的问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偏头想了想,回答道,ldquo凛然、正义、公正helliphelliprdquo说着,她笑了笑,ldquo大概就是英雄的模样吧。rdquo宓茶问:ldquo如果一个光系冷漠又自私呢?rdquo百里月一愣,蹙了蹙眉,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ldquo怎么会有这样的光系呢,那就不成巫师和冰系了?rdquo宓茶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言语。光系即是正义,而巫师和冰系则是自私扭曲helliphellip能力由心而生,但这些对各个职业的解读,到底是谁规定的?是神么?性格是不能用数据来精确表示的,这就意味着,统计学无法在职业解读上达到百分之一百的准确率。今天渟安的话令宓茶陡然意识到,或许,她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正义的光系、自私的冰系、扭曲的巫师、善良的牧师helliphellip如果这些解读真的是完全正确的,那杀死了十万人的她,又是什么呢helliphellip她或许是个不合格的牧师,但不合格的牧师也依旧是牧师,谁也无法无视她的牧师技能,谁也不会质疑她的牧师身份。在姬凌玉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宓茶消沉了许久,她不断思考,到底是谁导致了姬凌玉的死亡。最直接的凶手无疑是她,但宓茶又忍不住想,难道姬方缙就没任何有责任么?如果姬方缙不灭百里谷、如果姬方缙不让姬凌玉来尧国、如果姬方缙不用那两柄神杖刺激她、如果姬方缙helliphellip宓茶一度将一部分责任推卸给姬方缙,但今天渟安的话让她意识到,这份自欺欺人的推卸该停止了。无论如何,逼死姬凌玉的主要凶手,都是宓茶。她对姬凌玉说的那句ldquo你就是光rdquo,其实无非是因为姬凌玉的发色瞳色很特别,加之姬凌玉的为人不错。她根本没有多想,当时年龄认知也不允许宓茶想太深太复杂的事情。在幼时的宓茶看来,姬凌玉长得很不一样,在普遍黑发黑瞳的东大陆人群里,她十分瞩目,就像是一轮小太阳,还正义地帮助过她几次,那姬凌玉就是光系。她判定光系的标准,来自最刻板不过的光系印象。她的刻板印象把姬凌玉绑架上了光系的道路,随后,整个社会又将姬凌玉的四肢钉在了光系的十字架上。她是万众瞩目的光系,是禹国的英雄,是正义的化身,她必须按照光系的方式思考、行动。什么是光系的方式mdashmdash光明女神从来没有降下过相关规定和条例标准,那些所谓的ldquo光系行为rdquo,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人类、乃至是非光系的人类制定下的规则。所有人都要求姬凌玉正义、公正,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正、正义公正在具体落实时又该如何抉择。她没有导师,这世上压根就没有在大学授课的光系。孰人能无惑,姬凌玉的疑惑,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解答。从来没有人告诉姬凌玉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答案,但他们却不断要求她mdashmdashldquo你是光系,你就应该正义、应该公正,你不能辜负任何人rdquo宓茶靠在椅背上,想起渟安今天的眼神。光系的身份从来不是什么保护罩,相反,它是用来绑架、勒死光系的最佳绳索,当齐参用光系的身份来攻击渟安时,渟安便什么反驳的话都不能出口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