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靳挨揍没关系,可如果柳凌荫先出手伤人,就会被记过处分。红如山很器重他这个儿子,要是宗族在后面把这件事闹大,宓茶便不得不把柳凌荫从前线撤下。为了这点事,不值。柳凌荫眯眸,她确实想给红靳一拳。红靳笑眯眯地看着她,欣赏女人眸中的神色。司令又如何,等级高又如何,即便是女王,也得掂量掂量他红家的重量。他平时卖柳凌荫一点面子,完全是看在父亲的份上,这暴力女却得寸进尺,妄想插手他营里的事务?也不照照镜子。两人对峙片刻,柳凌荫忽而一哂,脸上的锐气消散如云,ldquo这点小事,还不必闹到女王跟前。rdquo红靳心中哼笑一声,看着不好惹,没想到这么快就服软了。然而,下一刻,柳凌荫的举动令他笑容消失,目露震撼mdashmdash柳凌荫转过身,她从混合了所有士兵的残羹剩饭的泔水桶里,拿出了一只沾满油水、汤汁、卤子和米粒的冷馒头放进了嘴里,咬下了一大块。她大口咀嚼,随后又咬下了第二口。ldquo司、司令!这可是泔水啊司令!不能吃!rdquo这一下,第二师的师长和参谋还有两个炊事兵都站不住了,连忙上前拦她,周围的所有士兵包括红靳都惊愕地呆在了原地。柳凌荫震开他们的手。ldquo不是说要请我尝尝尧西军的伙食么?rdquo她嚼着馒头,颔首,ldquo很好,不错,我很喜欢。今天这些mdashmdash还有以后,尧西军剩下的饭菜全都拉到我那里。你们吃不了的,我来解决。rdquo零下三度,她握着冻得梆硬的馒头,对着付芝忆抬了抬下巴,一边吃一边迈开了脚步,ldquo走,去看看北清。rdquohelliphellip陆军副参柳凌荫吃尧西军剩饭一事,很快传遍了三军,也传到了帝都各处。得知消息的红如山气得在电话里骂了两个小时红靳,随后马上带着礼物进了王宫。ldquo您瞧您,总是这么客气。rdquo看着满地的珍宝,宓茶笑道,ldquo我的寝宫一共就五层,您天天送,都没地方放了。rdquoldquo您日夜操劳,这小小心意算不得什么。rdquo红如山陪着笑,ldquo说实话,给您的只是冰山一角,大头啊,我准备捐给在前线作战的大军。已经装了十卡车的棉服了,明天就能送到。rdquoldquo说起前线,我倒是想起来了。rdquo宓茶抬眉,ldquo最近似有传闻,说您的儿子还有红氏的子弟们把自己吃剩的饭菜倒进泔水桶,然后送给柳将军吃helliprdquo她话还未说完,就想起了红如山的哭嚎:ldquo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rdquo他佝偻着脊背,愁眉苦脸道,ldquo这件事确实是红靳的错,大他毕竟年轻,还请殿下绕他一回,让他在前线将功补过。rdquo宓茶为难地蹙眉,ldquo再怎么年轻mdashmdash让我的大将军,吃他部下的泔水helliphellip族长啊,这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儿过分了,您觉得,这事儿妥吗?rdquoldquo当然不妥,不妥不妥helliphellip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还请殿下看在他年少轻狂的份上,宽恕一回。rdquoldquo既然年轻,那就再回来多学学。rdquo宓茶弯眸,语重心长道,ldquo战场危险,年轻人立功不急于一时。咱们学好了,以后上场立功也是一样的,他才几岁呀,未来的路长着呢。ldquo现在硬留在那儿,你让凌荫的部下怎么想。自家司令吃西二师的剩饭?都是些血气方刚的驰骋之士,两边还不得打起来?到时候是我们打北清啊,还是北清坐着看我们自个儿打自个儿啊?rdquo红如山悄悄抬头,看见宓茶脸上笑意盈盈,没有半点恼怒,他思绪急转,松了半口气。ldquo是、是helliphellip您说得对helliphelliprdquo他握紧了双拳。那个蠢货!难得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本来等他从战场回来,马上就能进入国防部,现在却白白把机会葬送了!红如山再三确认宓茶的神色,从他进门到现在,女王从头到尾都是温和带笑的,应该没有太生气,否则要是真让女王记恨了,别说国防部,这小子以后都别想当官了!事态发展至此,也为了让女王不厌恶红家,红如山只得应下,将红靳从前线叫回。他半喜半忧地离开了,在他走后,宓茶脸上的笑意慢慢冷却了下来。百里月一进入办公室,就发现宓茶和平时不太一样。ldquo您别生气helliprdquo她刚开了头,宓茶就开口道,ldquo告诉樊景耀,别让凌荫再看见那个红靳!rdquo她真的生气了。百里月低头应是。柳凌荫就职国防部,和中央、地方的军官都有交集,如果要让她看不见红靳,就只能把红靳往偏远地方放逐、或是直接赶出军政体系。她偷偷看了眼宓茶,发现宓茶的圆眸比平时更圆了,她在以一种外人无法发现的幅度瞪着眼,表达心中不快。不是眼睛大了,刚刚那句话的语速也比平时更快、声音更高。显然,女王正在罕见地闹脾气。不过,他们的女王和其他君主不一样,不至于一怒之下伏尸百万,百里月也没有战战兢兢。愿意向她发这样的脾气,某种意义上来说,女王正在冲她撒娇抱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