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决缡第二次亲自抵抗清军。上一次,是一百年前,北清踏破他国门之际。尧清的海上边界处,北清舰队上的侦察兵看见了他。整条舰队从上到下都咽了口唾沫。地级上阶,水系剑法,这是本世纪以来,全世界海军都未尝遇到过的强敌。谁也没见过地级上阶的水系法师是何等模样。说到底,决缡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他肤色偏白,并不强壮,和巨大的航空母舰比起来不过麻雀大小,没什么可惧的mdashmdash但当他孑然一身,负手浮于海上,连眼都不抬时,那一夫当关、泰然自若的气势,让人不禁心里发怵。ldquo准备攻击mdashmdash!rdquo一级下阶的海军中将捱不住这份莫名的威压,他尽可能地大声发令,欲先发制人,夺回士气。□□与舰炮对准了决缡身后的尧国军舰,北清的舰队不断向前推进。三海里、二海里、一海里helliphellip当最前方的船只越过两国海界的刹那,剑上的决缡缓缓睁眸,黑瞳宛如冷玉。还剩下半轮夕阳的天空起了风云,浪级稍高,虽没有掀起显著的大浪,可海水的颜色逐渐变得浑浊。暗波汹涌,风雨欲来,可海上并不喧嚣,反而透出了一股诡异的平静。这样的反差更让人心惊胆战。北清的舰队上,负责本次战役的最高长官后退了半步。他隐约有了些许预感,这预感说不清道不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一个好预感。半分钟后,他和身旁的副将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为何海浪增大,却给人以平静的错觉mdashmdash这片海域里的活物少了。鱼队、虾群乃至贝类都在逃离这片海域,只剩下这支壮观的舰队留在漆黑、浑浊的大海上,如苦海上的一叶扁舟。作为海军,海洋就是他们第二个家。可现在,大海再无法给他们以家的温暖和安心,海洋杀机四起,仿佛随时都要将他们吞噬殆尽。ldquo航载机准备就绪,请求起飞。rdquo在两位长官心跳如鼓之际,身旁传来了请示声。一级上阶的水系法师压下心中不必要的情绪,颔首道,ldquo允许起飞。rdquo不管如何,他们已经抵达了海界,没有上峰命令,是不可能就此回航的。这一声命令之下,航母上的航载机纷纷起飞,朝着南方飞去。将领们注视着远处的决缡,直到飞机起航,他都没有半点动作。难道只是一出虚张声势的空城计?这个想法刚刚冒起,决缡便有了动作。他抬起右手,向外平挥,黑边白底的广袖随之翻动,如一旌旗。他在干什么?疑问升起的下一秒,北清得到了答案mdashmdash自东南方向,一卷绝非自然而为的惊涛骇浪骤然掀起!浪高千米,色泽藏青,铺天盖地,将刚刚起航的战机直接卷入海中!这样带着针对性杀意的巨浪已经超出了减摇水舱和减摇鳍舭龙骨这些设施可以抵御的范畴。两名一级军官立刻张开水屏。但他们的法光刚一铺开,就被怒吼的海浪卷灭。砰mdashmdash!两艘八万吨排水的航母像是湖上的落叶,摇摆晃动,周围的护卫舰、驱逐舰和巡洋舰等一大半被直接打翻沉底。在地级上阶的水系面前,这些昂贵的军事武器好像只是小卖铺的玩具模型。浪起到浪落,好似只是一瞬间,又好似被水掩埋了千万年。意识和大海一样浑浑噩噩,当这股浪落下后,整齐、壮观的航母舰队已七零八落,如秋风扫落叶之破败残景。伤亡已无暇统计,两名一级的长官尚存一息。他们跌倒在作战指挥室内,舰内响着刺耳的警报声,整个室内通红一片,刺激着神经。短暂的发懵后,一人迅速爬起,试图联系总部:ldquo北洋号遭遇重击,请求返航,请求返航!rdquo已经无需请求支援了,在天地间皆是水元素的大海上,地级的水系足以将他们玩弄于掌间。他没有得到回应。柳凌荫曾猜测,北清发动海上部队有两个目的,一是深入尧国腹地,二是引走决缡。现在这个答案已昭然若揭。北清海军在十年前就有了王级的能力者,可面对拥有地级水系的尧国,这次袭击蓝石海湾的作战却没有派出王级。并非是北清自大狂妄,而是高层深深明白地级水系在大海上的威力。这支舰队只是为了引走决缡,送死而已。绝大多数人乃至能力者都对天地二级没有概念,他们知道天极地级很强,但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并不确切。出航之前,两名一级尚存一丝信心。他们和王级只隔一线,地级再强,尧国也只有八千水军而已。他们甚至偷偷盘算着,如果自己攻破了地级水系,那必是加官进爵,风光无限。直到这时,两位一级才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尧国孱弱至极,舜国北清这两大强国都不敢逾越尧北一步mdashmdash因为那里镇着决缡。巨浪落下,将北清的船只砸得粉碎,却被隔绝在了蓝石海湾之外、止步于决缡身前,没有向后溅起一滴水花。 ', ' ')